《这个皇帝真有病——朱元璋的正面与侧面》
第24节

作者: 宗承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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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6-19 20:17:12
  回顾朱元璋的创业之路,具备了古代江湖社会的全部要素,当然朱元璋本人也同样具备了成为一名江湖帮派老大的基本素质。吴晗先生认为,在朱元璋武装集团中,很多主要战将都是当年和他一起分吃小牛犊肉和后来在红巾军中受过朱元璋恩惠的伙伴。也就是说,跟着朱元璋出去闯天下的24个同乡,其中一部分是和朱元璋打小就在一起摸爬滚打的玩伴。这些人跟着朱元璋出生入死地打天下,有着非比寻常的感情基础。

  大明王朝建立后,这些人全部成为新帝国的开国元勋,在权力集团内部享有极其崇高的荣誉、地位、权利与待遇。在这些人中,比朱元璋小四岁的徐达甚至成为武将中的首席功臣。在整个创业过程中,朱元璋身上所表现出来的那种舍生忘死、“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江湖气节、才干及其对于未来的准确把握与定位,可能是这些人愿意死心塌地地追随着他一起往前闯的重要原因。
  论资质和谋略等级,朱元璋在元末群雄中只能排在中等偏上的水平。那些游民出身的起义领袖,又有几个不是世事洞明,人情达练之辈。如果论狡猾、凶残和厚黑指数,朱元璋也并不见得比他们领先多少。如果论军事战略和素养,朱元璋或许能做到胜人一筹,但也难以做到步步高明。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说,农民起义者有可能会在某个时间节点成为先进因素的代表,但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是流氓无产者出身,素质并不高。他们之所以能够成为乱世英雄,是因为他们具备了常人所缺乏的残酷与勇敢。他们的长处与短处同样鲜明,比如说文化素质低下、目光短浅就是他们的通病。这些江湖英雄治下的众多好汉们,在刚起兵时并没有一个清晰地战略目标,有打到哪里是哪里的意思。等到起兵之后,他们更倾向于做一支更像土匪的队伍,像一阵风似得刮过府县,专营烧杀抢掠。他们不光抢富人,就连像朱元璋曾经那样的社会“三无人员”也抢。

  日期:2013-06-19 20:21:34
  而朱元璋却从不放任自己,他参加农民军,不是出于一时的冲动,也不是出于对“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江湖生活的向往。在选择走什么路、怎么走?朱元璋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慎重考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只有那些在生活中能够真正看出五步之外棋局变化的人,才有希望走上权力的巅峰。
  这个后来被中国历史证明最残酷的皇帝之一的人,在登上皇位前对待百姓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副面孔,谦逊而和善。随着地盘和实力的不断扩充,朱元璋内心的欲望也发生质的转变,从一顿饱饭过度到煌煌的帝国大业。正因为如此,朱元璋向这个世界摆出了一副干大事的姿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他深知战争年代里,人心向背往往取决于军队的纪律。手中无权的时候,也就难以兑现自己的思想。等到他独自带兵不久,开始将军队纪律问题摆上重要位置。

  至正十五年(1355年),朱元璋攻占和州之后,军队官兵按照老规矩一通烧杀抢掠。这不是一支有着远大抱负的军队,而是打家劫舍的山寨流寇。朱元璋首次将手下大小头目召集起来,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城破之后兄弟们都抢了不少女人。我规定,以后只许抢没结婚的少女,那些结了婚的,一律给我放回去!”(《皇朝本纪》)他召集全城的男人都到州衙门前集合,然后将那些抢来的已婚妇人列队送出,让他们夫妻相认。朱元璋的这一做法赢得了老百姓的心,他们奔走相告。朱元璋也在口口相传中,被和州老百姓奉为拯救万民于水火的大恩人。

  朱元璋命令士兵破城之后,不许抢劫。做为一种补偿,他没收大户的财产,然后平均分给将士,将士所得也不比他们抢劫所得少多少,此举形成定制,从此军民两安。为了凸显自己的仁慈,朱元璋每攻下一座城池,都要释放罪犯,减轻刑罚,宣布小罪可以免于处罚。那些习惯了刀头舔血的部下说他太过于仁慈,朱元璋却说:“老百姓受的苦够多的了,如今归顺于我,我当然应该照顾。用刑应该以宽厚为本,对人应该以仁慈为本。我要尽最大努力,使老百姓不受冤狱之害。”

  日期:2013-06-19 20:34:48
  由于多年的草根成长经历,让朱元璋在识人用人方面有一套自己的理论体系,这种实践中得来的经验是最有效的。在鄱阳湖大战中,他的对手陈友谅因军事进展不顺,心情不好,对俘虏的朱军大开杀戒,表现得毫无风度。而朱元璋却很好地利用俘虏,大造政治攻势。当朱元璋听到陈友谅杀俘的消息之后,立刻命令将俘虏全部释放,有伤的派大夫治疗,然后发给他们路费,将其遣送回家。两厢对比,高下立见,朱元璋这么做瓦解了对方的军心。

  在登基之前,朱元璋的军队一直是以“仁义之师”的面目示人,而朱元璋本人也成了奉行“王道”的表率。等到朱元璋拥有天下,全国人民被他装进牢笼之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朱元璋性格中宽厚仁慈的色彩慢慢褪去,随之而来的是苛刻与残酷。他放下先前的仁慈,扬起了手中的鞭子和屠刀,摇身一变成为让所有人都胆战心惊的铁血君王。
  其实变化的并非朱元璋的本性,而是时势。在登基之前,他需要获得各个社会阶层的认同,需要他们的支持。等到完成统一大业后,老百姓已经成为他牧下的牛羊,他当然乐于拿起屠刀和鞭子指挥他们前进。对于暴力者而言,只有屠刀能让他们虚弱的内心有强者的安全感。
  2、朱元璋的军事路线图
  当然朱元璋能够夺取天下,并不仅仅依靠高人一等的厚黑手段。在群雄逐鹿的过程当中,他身上所表现出来的勇气、眼光和魄力,都是他的竞争对手所不能及的。在他的军事生涯中,曾经制造过无数的经典战例。
  总结朱元璋的三大致胜法宝:大局观良好,善于把握时机,有决断能力。在战争中,一个统帅所需要考虑的变数太多了。天气、地理、敌情、我情、后勤……战争需要一个人的思维迅速、周密、严谨,把每一个微小的因素都得考虑进来,一招不慎,满盘皆输。战争需要军人把自己的大脑变成一架超高性能的计算机,在战场的厮杀呐喊中能进行高速精确的计算。

  战争把朱元璋本来就已经谨小慎微的个性修正得更加严谨。在战场上,他变成了一只极具耐性的狼,不把敌人拖得筋疲力尽,不到有九成把握的时候,决不贸然出击。在巨大利害的压迫下他能寂然不动,长久地忍耐,一旦机会来临,则“动如雷霆”,一举摧垮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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