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本枪物语》
第13节

作者: 东山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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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算了!现在必须和猴子进行野战,那样还有一线生机。一旦被逼回城堡打防御战,其他大名也会倒向猴子一边了。”
  “羽柴的人是奔着山崎去的,那里可是打伏击的好地方。而且在山崎原的后面还有胜龙寺城可供人马休整。”斋藤一指地图上天王山的位置。

  “传令!全军快速渡过桂川,务必抢在猴子前面占领山崎。”说完,光秀戴上饰有金制银杏叶装饰的乌帽子形兜,跨上战马,第一个向桂川驰去。
  一路上没有停歇,明智军终于在午后渡过桂川,气喘吁吁地赶到了胜龙寺城。
  刚刚用过午饭,光秀就忙着排兵布阵。
  明智军摆出的阵势和羽柴军如出一辙:由并河扫部,松田太郎卫门,波波部权头率领的两千人迅速抢占天王山;斋藤利三,柴田源左卫门,明智十郎,阿闭贞盛的五千主力据守山崎原;村上和泉,津田与三,山本入道的四千人沿桂川布防,防备羽柴军偷渡过河袭击大后方。而光秀自带本队五千人坐镇后方。
  从双方的排兵布阵来看,都显然把天王山视为争夺的焦点。天王山虽然低矮,却是附近唯一的制高点。只要能够占领山头,就可以看到对方的一举一动,而列阵于山崎原野上的中路敌军也将成为弓箭兵和铁炮兵的活靶子。
  前锋总大将斋藤利三忧心忡忡地看了看已是疲态尽现的部下们,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原本想以逸待劳,可现在反过来是自家人马被折腾得疲惫不堪了,一旦开战,绝对讨不到任何便宜。

  下午申时,秀吉中路的高山,中川两队到达了山崎原,占据了天王山。一刻钟后,池田的右翼也已就位。双方对峙了片刻后,明智军的铁炮兵抢先朝羽柴军开火,山崎之战正式拉开帷幕。
  “并河在磨蹭什么?还没占领天王山吗?”光秀焦急地朝天王山顶眺望着。
  由于没有确定天王山究竟在谁手上,所以双方都没有全力以赴,而仅仅停留在弓箭和铁炮对射的试探性攻击上。
  此时,明智军的并河支队和羽柴军的秀长支队都在急匆匆地朝天王山赶来。终于,在酉时,明智军早一步到达,大片的水蓝色桔梗花纹旗如潮水般向天王山顶峰涌来。
  高山和中川两队还没构筑好防线,就被明智军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摸不着头脑,马上陷入了重围之中。

  一刻钟后,天王山易手。
  明智军见状,发出了漫山遍野的欢呼声。
  接着,全线的战斗终于真正地开始了。
  “攻击中川队!”见中川队灰溜溜地从山上撤下山崎原,斋藤下达了指令,率军首先冲向中川清秀的人马。因为在明智家看来,中川就是个背信弃义,出卖朋友的小人。
  其实,这着实有些冤枉中川了。起初,本就是光秀部将的中川确实有继续追随光秀的打算,但秀吉抢先写信警告他说:“主公和少主已经安全脱险,正在退往安土城,切莫轻举妄动。”秀吉的恫吓终于唬住了不明就里的中川,更何况,驻扎在附近伊丹城的池田胜入是信长的亲信武将,麾下的五千人马都是精锐之众。如果要投靠光秀,恐怕还没等到明智军的到来,自己早就被池田消灭了。在这种情况下,中川自然不会拿自己家族的命运来成全与光秀的情义。

  “不要放过中川!”明智军愤怒地呐喊着突入中川军的队列。
  斋藤派去攻击中川队的是伊势贞兴和沟尾庄兵卫,他自己则率领主力全力攻打高山右近的人马。摄津兵的战斗力原本就不强,在斋藤的攻势下很快就招架不住了。这时,近江名将堀秀政的人马从高山队背后杀出。
  堀秀政一杀出,立刻令明智军心开始动摇。这倒不是因为堀秀政的勇武,而是因为堀队的阵列中居然出现了毛利家的一文字三星旗和宇喜多家的儿文字旗。那些都是在西国撤退时由官兵卫厚着脸皮讨来的,是用来虚张声势的道具。
  这些道具终于生效了。
  “混蛋!猴子居然把毛利家也拉过去了!”斋藤不禁恐慌起来。
  “毛利家也和猴子一路了!”明智军士兵都这个假象吓唬住了。假如毛利家也加入了秀吉阵营,那么今天的战斗已方将毫无胜算。

  明智军的阵脚开始有些混乱了。
  “不好,连毛利家也投靠秀吉了。”天王山上的并河扫部远远望见了毛利家的旗号。
  “太郎卫门,权头,半介。你们继续守备天王山,我去支援山下的内藏助。”并河说完就率领五百名长枪兵和两百名武士下了山。
  “目标是中川队,先干掉那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并河拔刀指向中川队。
  山下的斋藤还在指挥部众和堀队苦战,但堀秀政确实不是容易打发的对手,他率领麾下的骑兵甚至几度冲到斋藤的本阵前,但最后都被斋藤击退。
  “桂川被池田胜入攻击!”探马来报。

  话音刚落,另一个探马又来报:“加藤光泰攻击我军侧翼!”
  “桂川那边的村上在干什么啊!?”斋藤气愤地埋怨道。
  秀吉派去攻击桂川的池田是信长时代起就以英勇善战闻名的宿将,绝非村上和泉,山本入道之辈可堪匹敌,所以羽柴军的右翼不但控制住了桂川一线,还能分出人马来进攻斋藤的中路军。
  在三路人马的夹击下,斋藤有些吃不消了。整个山崎原远远看去,只见水蓝色桔梗花纹旗,黄色木瓜纹旗和黄色五七桐纹旗交错于一起,但黄旗明显占据了优势。所幸的是,并河扫部突然从山上居高临下地杀出,打了讨逆军一个措手不及,客观上迟滞了对方对斋藤中路军的进攻。而山上的近藤半介也带了三十名铁炮兵下到半山腰,向原野上的讨伐军射击。

  日期:2008-03-31 20:37:18
  作为旗本大将守卫在本阵的清正远远看到天王山的敌军,不禁手痒起来。以本阵和战场的距离,恐怕等到战事结束自己也不会有机会参战。
  想到这里,清正很快萌发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秀吉抬头望着天王山,也是眉宇紧锁。那座决定战场胜败的山峰居然这么快就陷落敌手,不能不说,之前出于拉拢人心的目的而派战力不堪的摄津兵前往的决策确实是个错误。就在他烦心不已的时候,突然,一队骑兵忽地一下就从他旁边飞驰过去。
  “怎么回事?”秀吉清楚地记得自己并未给本阵的将士下达过任何出击的命令。
  “是谁?”见有人抗命不遵,秀吉的怒火腾地就冒了上来。
  “父亲,是虎之助!”说话的是秀吉姐姐阿友的儿子,现在身为秀吉养子的秀次。

  旗本队里的大谷平马见秀吉脸色难看,慌忙进言道:“虎之助一心只想上前线为主公分忧,更何况,主公还把市松派去了天王山,这恐怕让虎之助感到受了轻视吧!”
  “那兔崽子我何曾轻视过他?”被平马这么一劝,秀吉口气松软多了。
  “虎之助在摄津可不止一次说要斩下日向守的首级进献给主公呢。”
  “哦,原来如此。”秀吉的愤怒终于平息下来。他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一下平马,终于想起他是跟三成关系最亲近的那个继之助。
  却说清正率领饭田角兵卫,森本仪太夫,加藤清兵卫以下共二十余骑快马加鞭地赶到战场时,战斗正越来越激烈。

  “快去天王山!”清正挥枪一指山峰。
  马队穿越了一片小树林,来到天王山脚下。刚一出树林,一支三十人的铁炮队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冲在最前面的清正看到了对方背后插着的蓝色桔梗花纹靠旗。
  “是敌军!”突如其来的遭遇使得清正根本没有思索的余地,竟然策马向敌阵冲锋。
  “主公!”饭田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尾随而来。
  这支敌军正是近藤半介的铁炮队,越打越顺手的他们居然下了山腰,来到了山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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