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本枪物语》
第14节

作者: 东山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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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有骑兵突然从树林里冲出,近藤也是一惊,但在看到对方的黄色靠旗后,立刻反应了过来:“是羽柴家的人!”
  铁炮队随即掉转了枪口,对准了正冲杀而来的清正。
  清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铁炮打人的威力他在中国战场早已见识过。此刻,即使回头逃跑也会被打死。这么一想,他索性心一横,一边冲锋,一边高颂“南无妙法莲华经”的佛号。
  看到凶神一般的清正,或许是出于恐惧,农民组成的铁炮兵们吓得直打哆嗦,射出的铅弹纷纷失了准头,与清正擦身而过。
  躲过了第一轮射击,清正紧张的心稍见松弛。他策马冲进敌阵,挥枪驱散敌军,直奔敌军指挥官而来。近藤半介见状,慌忙丢掉采配,拔出太刀,硬着头皮迎了上来。
  人借马力,清正轻松地将长枪刺入近藤的身体,并将尸体钉在一棵松树上。

  接着,清正掉转马头,拔出太刀,与家臣一道追杀溃散的敌军。
  就在加藤君臣忙着割取敌军首级时,秀长和官兵卫统率的天王山支队终于赶到了天王山脚下。还没来得及做休整,秀长就下令抢夺天王山。清正和家臣们加入了攻山的队列。
  抢夺天王山的战斗很快开始了。
  在山上防守的明智军只有一百名铁炮兵,一百五十名弓箭兵和三百名长枪兵,人数虽少,但因为居高临下,占得地利.外加防守得当,所以竟把两千人的羽柴军压得抬不起头来。秀长见对方居高临下,己方在地形上就落于下风,所以只得放弃强攻,改由铁炮兵对山上实施火力压制,双方就这样对射了半个多时辰,飞矢如蝗,枪弹雨泄,每一轮射击过后,山上或山下都必定会有人中箭或中弹倒下。

  正则今天头戴黑色一之谷形兜,身披黑色胴丸重甲,手擎一字枪,率领武士冲锋在最前面,但每次最远只冲到半山腰就被对方密集而猛烈的火力逼退回山脚下。正则的左肩也中了一箭,所幸有重甲护体,所以只伤了皮肉,未动筋骨。
  当看到并河带人下山驰援斋藤,秀长以为机会来了,又发动了几次冲锋,但仍旧无功而返。官兵卫见状,建议秀长分兵迂回到敌后,从后面登上天王山。
  秀长当机立断,决定亲率人马迂回到敌后,官兵卫和堀尾也跟随前往。考虑到正则的急躁脾气,秀长最后把正面攻击的指挥权交给了清正。
  此时,夜幕已经悄然降临,战斗开始白热化。
  夜幕为秀长的奇袭提供了掩护,忙于应付正面攻击的山顶守军没有发现这支奇兵。秀长的奇袭队很快就摸到了天王山后面的山脚下,山上明智军的呐喊鼓噪声都清晰可闻。

  “禁止喧哗,违令者斩!慢慢爬上山去。”秀长让将士们互相耳语传递军令。
  全军悄无声息地向山上行进,山上的人毫无觉察,看来,山那边清正的佯攻组织得不错。终于,奇袭队摸到了山顶上。
  堀尾手持泽泻枪,猫着腰,第一个穿过树丛,突然出现在明智军的面前。对方见从树丛里猛地窜出个全副武装的武士,都吃了一惊,等看到堀尾背上的黄色靠旗,方才醒悟过来。
  “羽柴筑前守大人麾下堀尾茂助第一个登上天王山,特来通报!”堀尾大声报上名号,说话间,挥枪刺死一名明智军武士。
  十几名明智军士兵齐声怒喝,端着长枪就冲了上来。堀尾毫不慌张,沉着迎战,左右格挡,乘隙刺倒两个。后续赶到的羽柴军很快控制住了局面,将守军赶下山来。
  被赶下山的守军在撤退时又被山下清正指挥的铁炮兵一阵弹雨打得七零八落,波波部权头也中弹身亡。
  “点上火把!把我们的军旗升起来,一定要让明智家的每一个人看到。”秀长一边说着,一边挥刀割破了水蓝色桔梗花纹军旗。
  火把点起,军旗飘扬。官兵卫一声令下,铁炮兵借着火光,向山崎原的明智军射击。正则和清正率领生力军在铁炮的火力掩护下,冲向了正在山下与中川队鏖战的并河扫部。
  突然遭到来自天王山的铁炮袭击,明智军立刻被打懵了。
  “松田和波波部在干什么?为什么打自己人?”斋藤惊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内藏助,快看山顶!”身旁的阿闭贞盛惊恐地指向天王山顶。
  斋藤定睛一看,才发现飘扬在山顶的已经不再是自己熟悉的水蓝色桔梗花纹旗,而是羽柴家的黄色五七桐纹旗。
  “大势已去!”斋藤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事已至此,只好战死沙场,成全对主公的忠义了。”说罢,大将沟尾庄兵卫策马向堀秀政的骑兵队杀去,但很快就被淹没在黄旗的海洋当中。
  其他武士也群起效仿,口中高喊着口号,如疯魔一般冲向敌军。

  明智军的绝地反击把堀队杀得阵脚大乱,但人数上的劣势使他们很难撼动对手的阵容。很快,在源源不断赶上来的后续部队的轮番攻击下,这些人都被消灭在包围圈里。
  “跟我冲!”斋藤大吼一声,率领最后的两百多骑兵朝羽柴军冲去。
  但此时的明智军看到山顶上的黄色军旗,战意顿消,接下来,又被来自山顶的铁炮袭击打得节节败退,最后开始了全线溃退。讨逆军乘胜追击,将已经兵败如山倒的明智军截为两段。
  “我输了!”后阵的光秀长叹一声,下令全军撤往胜龙寺城。但此时,在前线的斋藤已经被截断了退路,不能撤往胜龙寺城了。
  经过两个时辰的激战,决定日本命运的山崎之战终于见了分晓。

  日期:2008-04-01 10:19:28
  败退的明智军一部分向西,逃往丹波龟山城,中川,高山队穷追不舍。而秀吉的大部队则迅速杀向胜龙寺城。
  光秀率领本队刚刚撤进胜龙寺城,秀长的人马就杀到城下。乘着守军还没来得及关闭城门,堀尾,正则和清正率领骑兵冲破阻拦,抢先杀进城内。
  败军根本就没时间组织起防御,连城门都没关上就被对方杀了进来,而秀吉本队的一万五千人也很快赶到,开始在城外构筑包围圈。
  浑身血迹斑斑的正则到处寻找光秀的踪迹。终于,他看到远处一个穿着绣有金色桔梗花图案的白色阵羽织的武士骑马正向北门逃去。

  “明智逆贼不要走!”正则催动座骑,向北门追去。
  立刻就有五名骑马武士上前来阻拦正则,看那衣甲装束,应该是明智家的旗本武士。这五人着实凶悍,一上来就用刀砍倒了正则的座骑。
  正则从马上摔了下来,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一起身,猛地一枪,就把一名武士刺落马下。
  那武士挣扎着想要起来,正则一个箭步上前,一枪结果了那人性命。
  这时,身后响起了马蹄声,有人正从身后袭来。

  正则迅速转身,一枪刺落一人,却被另一人挥刀砍断了长枪,险些伤了性命。
  正则往地上一倒,刀锋几乎贴着脖子就过去了。正则迅速起身,对准跑过去的骑马武士,将手里的枪头奋力地投掷过去。枪头不偏不倚,正中敌人后心。那武士只是哼了一声,就趴在马背上不再动弹。
  剩下的两名武士见状,连忙带马离去。这时,远处的一名骑马武士端平长枪就向正则冲了过来。
  正则躲避不及,只得看准时机,闪过对方的枪头,同时伸手,一把抓住对手的枪杆,又顺势一个转身,他那强劲的力道硬是将那武士掀下马来。
  那武士掀落马下后,很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抽出了腰间太刀。

  正则也抽出太刀,并报上了名号:“在下是羽柴家的福岛正则。”
  “久仰大名,在下是明智家的旗本安藤正次。”那武士看上去个子比较矮小,显得很是精悍。由于戴了护面,所以看不清楚面容。
  安藤抢先发动了攻击。
  他高举着太刀,朝正则的脑袋直劈下来。正则也挥刀使劲一格,一声金属撞击的脆响过后,安藤的刀居然被震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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