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本枪物语》
第10节

作者: 东山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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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之相比,织田军人数上处于劣势,因为六万大军中有四万人属于那些豪族,现在都留在播磨,但马等地,秀吉真正手上可堪驱使的就只有本部八千人和其他一些将领的数千人了,合计不超过两万人。
  其实,此刻对于毛利辉元而言,救援已经失去了意义。不仅是守军,高松城的遍地汪洋同样让援军束手无策,但比救援高松更让辉元感到头痛的是:一旦和织田家发生全面战争,最后该如何收场?在此次出兵之前,连本家最富才智的武将小早川隆景都一直对与织田家开战不抱希望,而同样的话早在毛利家攻打上月城之前也由清水宗治说起过。

  在蛙鼻的秀吉此时也感到很为难:以目前的兵力,是很难抗拒毛利家的四万大军。一旦从播磨调兵,难保不会出现第二个别所长治或者荒木村重。在和官兵卫商量后,秀吉决定向安土的信长求援。已经消灭了武田家的信长完全有余力来支援备中的战事。这次派回去求援的是三成,秀吉希望凭借三成的三寸不烂之舌能够平息信长的心头怒火。

  此外,秀吉还有第二手准备,那就是对毛利辉元进行外交施压。他派出了官兵卫去和辉元交涉,以终战议和为诱饵,提出了两个条件:一 毛利家割让备中,备后,美作,出云,伯耆五国;二 清水宗治切腹,向织田家谢罪。
  秀吉和辉元都很明白,一旦信长的大军赶到,局势将发生逆转,但辉元将明显落于下风,届时,恐怕连割地求和,明哲保身的机会也没有了。同时,辉元接到忍者报告,信长拟定于六月一日出兵。
  辉元开始动摇了。
  小早川隆景和哥哥吉川元春意见相左。深谋远虑的隆景主张牺牲清水,保全毛利家,尽可能地避免割地。而火暴脾气的元春则主张死战到底。他认为清水乃毛利家重臣,为了守城竭心尽力,如果责令他剖腹,非但是自毁长城,更会让毛利家丧尽颜面,在西国将毫无威信可言。就在两位叔叔的争论中,辉元犹豫不决,就这样一直坐等到了六月三日。

  六月三日晚 亥时
  正则骑着黑色战马,只披了一副锁子软甲,没戴头盔,手持一支长枪,带领五十名骑兵围着营地巡逻。
  今晚轮到他值夜。
  久拖而未下的高松城让急脾气的正则感到很窝火,而信长大人的即将到来使他振奋不已,因为这意味着到时将会有一场更大规模的战争等着自己。最近,清正在冠山城的出色表现让正则又感到心理不平衡。对于好友,他是一半高兴,一半嫉妒,他迫切地需要更多的战斗来表现自己,证明自己。
  就这样,正则心事重重地走着。突然,前面闪现过一个人影,隐约间,看那装束并非军人。当他看到正则一行人后,立马侧身窜入路边的野草丛。
  正则目光锐利,早就瞥见了这个可疑人物。
  “肯定是毛利家的奸细。快!包抄上去,抓住他!”正则命令手下的骑兵。

  十五名骑兵兵分三路,两翼包抄上去。在高仅及腰的草丛里,一个活动的人目标太过明显,所以正则的部下毫不费力地就抓住了这个人。
  “你是什么人?”正则杀气腾腾地质问道。
  被抓的人一副平民打扮,外表和随处可见的农民一样,普通得简直不能再普通了。但深夜出现在军营附近,见到军人就迅速躲开的举动都非常反常,而且从此人方才逃跑时的身手来看,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百姓可以做到的。
  “搜搜看有什么东西!”
  那人立刻面如土灰,看来,正则的这道命令点中了他的要害。
  果然,士兵从这人身上搜出了一封书信,可正则是个大老粗,根本就不识字。正则吩咐士兵继续搜查刚才这个奸细藏身的草丛,自己则亲自押着奸细来到了军师官兵卫的帐篷外。
  “是市松啊!“见是秀吉的宠臣,官兵卫热情地把正则请进帐篷。
  “抓到一个奸细,搜出了一封信,可我不认识字,想先请先生看看。”说着,正则将缴获的书信递给官兵卫。

  官兵卫接过书信,才看了一眼封皮上的字,就大惊失色起来。原来,那封皮上写着“左卫门督辉元大人亲启”的字样。
  “这是给毛利的信,不知道是谁在暗通毛利家。”官兵卫赶忙把书信塞到腰间,拿起拐杖,就要出门。
  “市松,你带着这个人跟我去见主公,恐怕会有大事发生。”
  正则见素来沉着冷静的军师居然也为这封信而动容,也感觉到事态有些不一般。也没多问,他就押着送信人,跟随官兵卫来到了秀吉的帅帐门前。
  听说是官兵卫来见,秀吉没有二话,立刻从卧榻起身接见了官兵卫。

  殊不料,这个送信人和这封书信却给秀吉带来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噩耗。
  日期:2008-03-29 11:10:06
  6 中国大返回
  秀吉将正则和官兵卫召进了大帐。
  官兵卫呈上缴获的书信。可要论识文断字,秀吉比正则也强不到哪里去,连看都没看,就让官兵卫先看完再告诉他内容。
  官兵卫拆开信封,把信粗略地读了一遍,立马变得神情慌张起来。
  “什么事?”秀吉严厉地问道。
  “这是日向守给毛利家的信。” 官兵卫说话时脸色都变得苍白起来。

  “你是说光秀写给毛利家的信?”秀吉也惊讶起来。
  官兵卫所说的日向守指的是丹波龟山城主明智光秀,也是信长非常器重的一位家臣。
  “信里说什么?”
  “右大臣已经遇害了。”官兵卫沉痛地说道。
  右大臣是当时信长担任的朝廷官职。
  “什么?”秀吉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日向守在信里说他已经起兵叛乱,主公在京都本能寺被逼得剖腹自尽,左中将大人也在二条城死难。现在明智家已经控制了畿内地区①,准备消灭清洲的的信雄公子和堺②的信孝公子,希望毛利家在这里死死拖住我们,为他争取时间。事成之后,可以把占领的地方还给他们,此外还可以割让播磨一国。”
  “什么!?”秀吉目瞪口呆,良久才回过神来。
  “市松,把大家都召集到这里来。”秀吉有气无力地说着话,两行热泪早已夺眶而出。
  正则快步走出了帐篷。
  见正则离去,官兵卫乘机向秀吉进言:“主公,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你说什么?”秀吉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满脸疑惑地望着官兵卫。

  “这是主公你取得天下的天赐良机啊!”官兵卫显得有些兴奋,先前的沉痛神情已经一扫而光。只见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地图面前,一边指指点点,一边说道:“柴田的北陆军团现在正在越中被上杉家死死拖住;泷川的上州众必须留下来防备北条家,现在应该还不知道右大臣遇害的事情;尾张的信雄公子是个草包,手上兵力也很少,估计会固守不出;至于堺的信孝公子和越前守,合兵一处也只有一万人,根本不足以击败明智的一万五千叛军。所以只要主公现在能稳住毛利家,再迅速回京讨伐明智,名分大义就全在您这一边了,到时候………..”

  “混蛋!”官兵卫的话还没说完,秀吉就气愤地制止了他。接着,秀吉信手将一旁的纸扇朝官兵卫的脑袋扔去。
  “你这个疮头,把我秀吉当什么人了?”
  秀吉猛地从座位上坐起,哽咽着说道:“主公对我恩重如山,没有主公,我现在不过是尾张乡下的一介草民。此次回京,只为主公报仇,至于以后织田家的天下由谁执掌,我自会和权六商议。你切勿多言,否则当心你的脑袋!”
  他说的权六就是织田家的首席家老柴田胜家,就在信长死难的当天夜晚,他率军攻陷了越中的鱼津城,逼得上杉军守将中条景泰自杀殉城。
  官兵卫狼狈不堪地退到一旁。不多时,将领们陆续赶到了秀吉的大帐。
  深夜召见,众将明白必定有大事发生。

  接着,秀吉说出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震得大家瞠目结舌。
  “主公死了。”秀吉刚止住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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