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五粮液酒精车间的日子》
第13节

作者: 王小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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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被贡献的。地图上的红线是原来是到宜宾县的柳嘉、观音、白花等乡镇的唯一条公路,远亦可至自贡、乐山等地。1998年五粮液占了沿岷江的土地后,这条公路变成了五粮液的厂区公路,公路被移至厂区外的绿线处。公路至孜岩一个90度的大转弯,然后延孜岩山脚平行至不远处一个近180度的转弯接1998年前的老路上山。公路成这样,宜宾人还能奉献什么呢,不过想不奉献也不行了,在这样的路上行走行车只能被奉献了。图为在新公路90度转弯处,五粮液的保安正在公路上进行交通管制,并向来宾敬礼,车内据说是另一企业的负责人。而另一张是在同一地段国家公务人员在执法,摩托车上恰好是和我一起从学校毕业的同学。在此也问同学们好。

  谢谢这位朋友,希望明年还来看我的贴子。
  日期:2011-03-13 23:52:44
  五一九车间的第一次投产好象是在96年的十月份,不过没成功,电机到烧了不少,实际上车间上下都很努力,记得楼上楼下各个工序,每台设备,工艺流程,我们都了如指掌,领导也很重视,王总也蒞臨五一九,坐等捷报。还不只我们工人,厂家的技术人员也都在,随叫随到,空机我们开过了很多遍,这就是理论和现实的差距。一片首尾难顾的慌乱之中,玉米堵得小山一样,从楼板的缝隙中雨一样流下来,除尘设备没有正常工作,空气充斥着粉尘。楼上楼下的工人们喊叫着,从控制室里跑进跑出,终于没有等到玉米变成淀粉,不一会儿一种胶的糊味四处迷漫,有电机给烧毁了。第一次投产就这样在非常慌乱中失败了。

  我们很失望,因为还希望。几个月的培训学习,日夜和厂家设备安装调试,还看那些工艺流程图,操作说明书,感觉是白累了。说是投产成功,我们就能领到工资,没希望了,还得从家里拿钱来用。连自己也不能养活的男人是没有尊严的。
  其实,酒精厂,之于西南一隅的宜宾也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宜宾有个李庄糖厂,用糖蜜生产酒精,我们酒精车间负责工艺的赵连弟工程师就是从李庄糖厂下岗后过来的。在城区的南岸也有一个私人搞的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声华酒精厂,曾经宜宾各大酒厂的酒精主要供应商,现在拆来搞房地产了。我去看过他们的设备是相当的简陋甚至于原始。为什么第一次投产会不成功呢,主要应该是电气控制的问题。所有设备都是单独控制,各管各,不成其为一条生产线,甚至没有过载保护开关,或过载保护开关设置不当,没有起到保护作用。堵了停不了,直到烧毁为止。

  1996年的冬天的宜宾,仍然是潮湿阴冷,天地一片迷蒙,雨不大,但不停的下着,仿佛没有停的时候。只有风,一会儿把雨吹来,一会把雨吹走。车轮过处,黑黑的泥水四溅,刷刷的水声,穿裂沉沉夜色,到达我的床前我的耳边,让我辗转难眠。这冷是彻骨的寒冷,让骨头也冻疼了。圈在被子里却一动也不想动,舍不得身下的这一面的毯子还有些暖意。冬夜,就让这无尽头的寒冷给扯长,就如那拉面,越扯越长。

  记得我刚耍女朋友的时候,有朋友问我耍女友的感受,我说两个人睡不冷。
  第二次投产大概是在十二月,经过设备生产厂家、安装厂家的调试改造的后的机器还是给力了,酒精车间终于二举成功,数天后,汩汩不停的酒精输送到比油罐还大的不透钢罐子里。经成勾车间鉴定,完全符合质量标准。消息传来,酒精车间上下雀跃欢腾,我也十分激动,终于可以拿到工资了。
  然而好景不长,1997年刚到四月吧,坏消息如同那烂泥塘里的泡泡不断的冒了出来,厂里说是要停产检修,其实是酒精产量太大消化不了。所有的工人必须回家,不能呆在车间里。以后酒精车间基本每年的四五月份,工人们就人心惶惶的,知道又要放假了,区别只是放假时间的长短,和放假规模的大小。1997年的这次就放了大概四个月假,工段长以下的工人全放。所以每年的四五月大家就心焦泼烦的,知道酒精车间的大姨妈又来了。

  我又灰溜溜的回到了我老家。
  见到女朋友的时候她在楼顶上网鱼。她上班的招待所楼上有一个鱼池,临时的养着一些鱼,以便客人来了可以方便吃到新鲜的鱼。当我走上楼顶的时候,她已看见我了,又有些紧张的仔细的看了我一下。手上的鱼网停了下来,又左右晃动了动,突然尖叫起来:鱼跑了。网在水里,鱼也在水里,但是鱼不在网里,我不知道鱼是跑了还是她根本没有网到。我把抓住她的手,把她的手里的鱼网提了起来。她的手红红的濕漉漉的,我拽的手里掂量着,不知道是变粗了还是被水泡胀了。我说我来网,她的一只手也拉着鱼网不放,我们绕着池子追逐着鱼们,却怎么也网不到。直到我们气喘吁吁,笑得喘不过气,一起挨着肩靠着池子坐在了地上。

  日期:2011-05-15 01:04:34
  一九九七年的初夏,暴风骤雨已经过去,县上的地方国有企业已经基本改革完毕,抓大放小,股份制改革、该卖的已卖了,至此以降,地方无国有企业矣。没到五粮液以前,我曾经到我们县上的一个国有企业上了几天班,曾经听过我们县上的经贸委主任讲过:“(国有企业)建成之日,即其倒闭之时。”一个主管国企的领导也这样说,我想国企是真的不行了,当时我的震惊可想而之,而且我看他肥头大耳的样子,也不像能够原创这句话的人。

  爸爸对我说:你原来上班的厂里的办公室主任来找过我,说企业改制,交十来万入股就可以继续上班。这个办室主任原来是爸爸的徒弟。亲,草泥马,玛勒戈壁,有木有,尼玛我有十来万还来入股打你这工,你妹呵。
  到现在,就是此时此刻,这些企业大多并未倒闭。比如说我工作过的化工厂的厂长换成了老板了,这老板就是我们在台下聆听过的震聋发聩的大声疾呼、正义凛然、舍我其谁、言必称改革“建成之日,即其倒闭之时”的经贸委主任的弟弟。
  而几天前我现在还有联系的一位这个企业的一个职工子弟在电话里和我说,他们在辽宁某地打高速路的隧道,累得不行,想回家,几个宜宾籍的准备工资不要也要回家。
  日子就这样过去。五粮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工,日子就在寂寞中却不准备寂寞的离去。
  这也许注定的,我和我女朋友缘尽就在这个夏天。没有必要悲伤,因为新的悲伤将旧的悲伤掩埋,让我还来不及悼念,即使今天。
  我们镇上的年轻人不多,却也不少,差不多年龄段的常在一起玩,喝酒,聊天,打牌,跳舞(每周镇政府门口坝子镇政府组织滴),还有就是窜门,从这个乡镇到那个乡镇的朋友儿去玩。这好比现在通过高速公路,从这个城市玩到那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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