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棚夜话》
第5节

作者: 兰陵花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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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穿过寺后的那条大道,一直往东走,那是一条看着无尽的越走越窄的路,翻过一条大沟, 真条大沟就是传说中很邪门的沟,人们赋予这条沟很多让人惊叹不已令人咂舌的故事。先不细讲。翻过那条沟,没有大路了,我们沿着羊肠小道一直走到河滩上,老狼的舅舅领着我们往上游走了一段路,那里有一座桥,单板桥,以前我还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我看了一下单板桥跟我在神汉手里看到一样。只是真桥经历过洪水,桥身糊满了泥巴和麦草渣。我们继续勾回来顺游而下,河水浑浊不堪,有渔人脚踩划子船撑竹篙行于水上。我们在河堤内的内河滩的羊肠路上跟着河水往下走。不时的看到有村庄的孩子在河水边上钓鱼洗澡。我看着亮光光的太阳,跟怀礼说也想洗澡。老狼的舅舅不许。说水里有水拍子,不能下去,一下去就把人拍死在里面出不来了。他的话很管用。关于水拍子我经常从我奶奶嘴里讲到,说是水拍子长的就跟锅盖一样,人一下到水里就把人拍在水底。并且我叔叔也给我讲过他在庙前得水塘遇到过一次水拍子的故事,当时他是跟别的人岁数和他差不多的人讲这件事。我在一旁听的,据我自己的判断,他讲的应该是真的,因为当时他在读高中。是我们家最有学问的人。

  老狼的舅舅闷着头走路,路过瓜园的时候,他停下来为我们买了一个瓜。我们在河堤边上的树荫下把瓜分吃了。继续闷闷的往前走,老狼的舅舅是个沉闷的人,到是老狼和怀礼我们三个的话比较多,让一路上不是很无聊。
  到了晚上的时候,我们在一个村子旁边安营,老狼是个精明人,现在想想难怪老狼会发财,啥时候都想的周到。是个人才,他读三年级的时候就带着我天天我们两个捡废品,一个礼拜我挣3毛的时候他已经能挣一块了。可惜初中毕业就不读书了,到了南方打工,后来自己开了厂子,他只比我大了四岁。他那时候已经知道带了几片草席,还让他舅背了口小钢精锅。老狼让他舅找了把柴,老狼到附近的人家弄来一锅水,又带着我跟怀礼在村子周围采苋菜尖,红薯龙头。一会儿锅里的水烧开了老狼从包里搞出来一把面条,手都不洗丢到锅里。用长树枝子在锅里搅了搅。然后把我们手里的苋菜叶子和红薯龙头按进锅里,不一会面条浮上来,老狼嘿嘿一笑,把盐放进锅里说都去找两根棍子当筷子,准备吃饭。说完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搞一筷头野苋菜吸吸溜溜的吃进嘴里。

  老狼这神情我直到现在仍能记得很清楚,他小时候总喜欢把舌头卷在嘴巴里,黄鼻涕流在嘴唇上,他老妈每见他这样一次就捶他一次。慢慢的也改好了。
  那晚上,老狼带着我跟怀礼拿了手电到河边抓了青蛙还摸了几个螃蟹,用衣服在浅水处兜出来不少虾。晚上老狼的舅舅倒头睡下的时候,我们把野味烧了,老狼是个狠角色,抓着青蛙的肚子,用他自己的钢锯条刀割青蛙的腿,割完把青蛙上身扔了,把青蛙腿扒皮丢进锅里。看的我和怀礼瞠目结舌。不过怀礼以后要比老狼狠不知多少倍。

  一夜除了蚊子多以外,我们不得不采来野薄荷揉了擦在身上头上用来驱赶蚊子。因为走的太累,我们还是睡下了。
  到了晌午错的时候,走到故事桥的桥下,我一下子就看出来,这个地方就是女人的尸体被搁浅在沙滩上的地方。那片白沙和白沙后边的村庄,我们决定从故事桥过河到村子里打听一下。
  我们过了河到河的左岸,在那村子里打听。从一个在村边纳凉的老人嘴里打听到一个年轻人曾纪用棍子捣过那尸体。
  于是我们找到那个年轻人。他告诉我们。涨水那天也就是6天前,那天上午下了一场暴雨,接着河水就涨了起来。河水涨的快消的倒是也快,他到河边打从上游冲下来的东西,看见了一个已经淹死的女人,他不想女人尸体在这里,因为他们村子的人要在这里洗菜洗衣服甚至有时候挑河水做饭喂牲畜,就把尸体捣走了。我外婆家就在这河水的上游,每年放洪水的时候,上游冲下来的有西瓜,箩筐,猪,鸡鸭鹅,一放洪水就很热闹全村人都在河堤上看,当然每年都有淹死的人,在河边看见淹死的人不足为怪。

  虽然河水有时候肆虐,但挡不住人们对河水的爱戴。我的名字河子,就是我外婆给我起的。
  日期:2011-5-10 11:29:00
  离开了那村子,我们在河的左岸继续往前走。这样一路走的速度并不快,路也很崎岖。中午的时候我们基本不停下来,边走边吃点干馍,看到有早熟的瓜果如甜瓜或者黄瓜以及番茄的时候我们就随手摘两个边走边吃。
  到了黄昏的时候,这里距离村庄看着很远,站在河堤上根本看不到附近有人家。老狼的舅舅那时候可是我们的主心骨,但他这人现在想想是个二球,也没有什么主见。遇到事情了就会看着老狼。老狼渐渐的成为这个队的队长。
  老狼看看这条河说:“我爹说近怕鬼,远怕水。咱们还是找个村子,在村子里住下来。等天亮了再走。”
  我和怀礼没有意见。

  可是眼瞅着太阳落下去了,月亮出来了,我们就是遇不到村庄。顺着河往前走,我们心里都在想这前边有没有村子。不觉的已经走到月亮高挂,我们实在是累的走不动了。老狼的舅舅也是累的够呛。老狼指着远处影影绰绰的一片黛色说,估计那是个村庄。我们都有些欢喜,往那村庄去了。到了跟前一看,一个砖房立在村子跟前。满村都是大树,也看不清楚是啥树。老狼拧开手电看了半天像是柳树,我们找了一块平整的地方,老狼的舅舅用自己的衣服打开树叶枯枝。老狼把草席摊在地上。真是累极了。我问老狼要过水壶喝了两口摇了摇,没有多少了。躺倒在席子上就睡着了。

  朦胧中,老狼喊我要不要吃点啥,我说不用了,便睡着了。半夜里我被一阵笑声惊醒,坐起身来,看看怀礼还在睡觉,就把他推醒。趁着月光看老狼和他舅舅,那里还有他们俩的身影,我心里想真俩人都去哪里了。
  我推醒怀礼之后,问怀礼听到了吗?怀礼说啥啊?我说笑声啊。他嘟囔着说没有听见又要躺下,正在他要躺下的时候突然又是一阵咯对对的笑声,我感觉浑身一冷,这次怀礼也不睡了,噌的一下坐直身子问我,谁在笑。真鸡巴难听。我说我也不知道,老狼跟他舅也不知道跑哪里了。
  我跟怀礼站了起来,四周望了望,这他妈那是什么村庄啊,就他妈荒野外。根本不是村庄,我们在一个丘墓子旁边躺着。我那时候也不知道是咋了,心里不咋怕只在疑惑咋是这样。
  那时候人们不正常的死或者不该入祖坟的人死了都先在一个地方用砖垒一个墓把棺材存起来,等上一年或者一段时间再把这个棺材转移到祖坟。现在这样的习俗慢慢的没有了。我们小时候不怕丘墓子,有的鸟喜欢把窝做在丘墓子里,我们经常去掏鸟窝。把手伸进丘墓子前边的小洞里,然后在里面乱摸一阵子。寺后有一个娃,大晌午去一个丘墓子里掏鸟窝,冲了邪气,满脸乌黑的跪在那个丘墓子旁边身子起不来。直到他爹找到他,领回家又请神婆子烧烧纸才好。

  日期:2011-5-10 11:52:00
  我和怀礼站在那丘墓子呢块。怀礼骂了句:“日他姐,这是咋了?老狼跑那了?”
  那咯对对的笑声又起来了。这次我们听出来方位了,在一棵树上,抬头趁着月光看了一下,在一棵树上有个黑咕隆冬的东西。估计是夜猫子,就是猫头鹰,这玩意我见过,有一次我在家正在做饭,真玩意扑到我们厨房后窗户上,嘴里喳喳的叫着跟哭一样渗人,我爷爷操根扁担出去把它赶跑了。我奶奶说夜猫子会哭,夜猫子还会笑。听到夜猫子笑了会有不好的事情。后来在庙前的刺杷(荆棘丛)里我见过一只倒挂着得猫头鹰。

  我估计这就是猫头鹰的笑声了,笑的真他妈难听,跟哭似的。
  怀礼说喊喊老狼。
  我们就站在那块喊老狼。我们刚喊两声,老狼就从河滩那边跑过来了。他到我们跟前说他舅冲邪球了。我说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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