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棚夜话》
第6节

作者: 兰陵花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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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他正睡瞌,他舅拉他起来。他跟着他舅走,走到河边,他舅不脱鞋就跳下水。还拉着他,不光他舅拉他,他还感觉有人推着他往河里。老狼跟他舅说:“舅呀,这水今黑不冷不热,洗个澡美里很呀。咱们俩干脆上去把衣裳脱了再跳下来洗洗吧。”他舅不吱声,但不拉他了,后边也没有推他的了。老狼拉他舅上来,他舅到了河滩上就开始脱衣服,这老狼一看拉不住他舅,撒丫子就跑到回来。

  听他这一说,我跟怀礼都害怕了。不知道咋办。
  老狼说:“你们木听唐振华讲吗,冲住邪了往头上浇泡童子尿,你们俩都是童子不过12岁,赶紧尿点尿弄我头上点。”那时候老狼以为童子尿就是不过12周岁男孩子的尿。
  我和怀礼不敢怠慢,老狼的手捧在我的下边,可是我紧张起来尿不出来。倒是怀礼尿了出来,老狼干脆也没有用手,直接把头伸在那块冲了一下。然后赶紧拿水壶去接童子尿。我的尿也流出来了。老狼一看我的也挺猛,就把水壶放在我下边接了起来。不一会儿我们都尿完了,老狼拎着水壶往河滩下跑去。
  我跟怀礼也害怕起来,我们商量一下,各自挤挤自己的尿用手接着往头上抹了抹。
  日期:2011-5-10 12:22:00

  我们站在那块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反正挺慢的,树上的夜猫子没事还老他妈咯对对的笑两声,那会儿我真想在家里多好,自己爱出来跑跑这么远。
  突然怀礼说:“我奶跟我讲唐振华的时候说老公鸡叫能吓鬼。咱们学老公鸡叫吧。”
  我说:“中。”
  老公鸡叫谁不会啊。他先开始,我们俩站在那块扯着脖子开始学老公鸡叫。仔细听听就跟秋里刚会打鸣的小公鸡叫声差不多。但这一招很管用,那咯对对的声音再不叫了。换成磔磔的叫声,我俩一看有用。就接二连三的叫了起来。不一会河对岸那边有一声真老公鸡叫唤,接着远远近近的老公鸡都叫了起来。远处狗也叫了起来。老狼打着不亮的手电把他舅拉了上来。

  他舅一屁股坐在黄土地上,浑身湿漉漉的。我们问他舅,刚才咋了。他舅说自己都不知道,好像有人在他耳根子跟前说下水洗个澡吧,水美里很。他就跟着下去了。他不记得啥事情。老狼晃了晃水壶,里面还有点声音。干脆把剩下的又倒在他舅头上了。他舅问那是啥,他说是水。
  老狼问刚才的鸡叫唤是不是你俩学的,我们说是。老狼说:“还中,你俩懂得里不少。走吧,这个地方不能久留。趁着月亮头好咱们往别处走走。”我跟怀礼早不想在这里停留了,我们收拾了东西,四个人往前走,老狼的舅舅走在最后边,老狼在最前边,我跟怀礼走在中间,老狼不时的回头看他舅一眼。一路上我们心里都有很多问题,我估计谁也解答不了,所以一路上我们几乎没说啥话。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走到一个真正的村庄,这里离的很远就有狗叫,我们也没有太往村子里面走,只在村口的大路上重新摊上草席,真是累了,我也没有多想就睡着了。
  一大早,村里就有人起来了。走到这边的时候站在我们的草席边上说话,我们醒了。他们问我们是什么人,老狼的舅舅就跟那些人说了。又说了想去哪里。那些人说:“那你们走错路了,这再往前是两条河交住了。木有桥你们过不去了,你们回过去吧。往北走个三四里地那里有桥,你们过去了从桥那边再往南走。
  老狼的舅舅说着谢谢。然后老狼的舅舅就问昨天夜里的事情,说是这西北坡遇到一个村子,夜里醒了村子变成一个片柳树林和一个丘墓子了。 那些人面面相觑,对老狼他舅说:你们冲邪了。那个人是淹死了,才丘那块木多长时间。估计你们是叫缠了。还好木事。
  这也歇的差不多了。我和老狼还有怀礼到村子里讨点水喝,然后又用水壶装了一壶水给他舅喝,再回去把水打满了。我们收拾了东西问明了路,往河上有桥的地方走去。
  再次走过那片柳树林的时候,我们看了看,丘墓子前边的应北栓还没有干透,看来这个人真是才没有多久。
  树上的那只夜猫子倒还是在那块,我心里暗暗的咒骂两句,在地上捡一块石头,往夜猫子那块打了过去,它没有跑,只磔磔的叫唤了两声。本来还想多打两下,老狼说:“去球,搭理它靠里。”我们继续往回走,太阳变的热辣的时候,我们找到了那座桥。过了桥,那个村子早饭还没有吃过,老狼让我们先慢慢的走,他到村子里弄点吃的。我们就沿着村子和河之间的河堤往南边走,走出村子不远,老狼就赶了上来。他的手里捧着几片白蒸馍。我们都拿了边走边吃。

  日期:2011-5-10 12:47:00
  这一路无话,直到天还不算黑的时候我们在一个村子内扎寨,晚上那好客的相亲们还给我们送来些吃的,晚上还陪我们聊天。说真已经是新野了,再往南走上一段时间就会到湖北。我也记不清楚还说的有啥,晚上又是倒头就睡,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这可真是一个舒服的觉。我们起来只喝了两口水就开始赶路。赶到中午的时候,我看到那个熟悉河滩,怀礼也看出来了。我们走下河滩,来到那块长有草的沙滩上,我们慢慢的在那块找痕迹,不一会老狼就有所发现,有一片草被翻过是很好找的。他拿棍子往下扒拉了几下,就有臭味弥漫出来。他让他舅先看着,他到村子里借了一把铁锹,村子好事的人也多,呼啦啦的围上了几层人,有的甚至也拿铁锹过来帮助挖,不一会那尸体就出来了。我靠,怎么说呢,那个恶心劲就别提了,那肉已经稀烂,一块块的往下落,那蛆虫从烂肉里往外拱。我看了那场景后好几天都睡不好觉。估计怀礼也是。最后搞出来以后,骨架上的肉纷纷溃落,我和怀礼站在远处看。老狼过来我问老狼是不是他妗子,老狼说是的,说他舅说她妗子手背上有一个鑫(愚蠢的意思)疙瘩,就现在说的骨质增生差不多。说他舅看到那个骨架上手骨有块疙瘩就知道是他妗子。我们再不往前去 了。既然都搞出来了,老狼的舅舅就到当地花钱买了一大片塑料布,又花钱买了一个快散架的架子车。他买了几包烟请人把尸骨慢慢的搞在塑料布上,又用绳子把塑料布包扎起来。然后把骨架抬到架子车上,其他的衣服和那些已经烂臭不堪的东西他又用铁锹埋在了那里。然后在河里涮了铁锹千言万谢的跟村里人说了,然后默默的拉着他的架子车,我们在后边用力推着上了河堤出了河堤走上大道往公路上去了。

  到了公路上,老狼的舅舅说让老狼带着我和怀礼坐汽车回家,他拉车子慢慢走回去。又详细跟老狼说了如何坐车如何坐车。
  路上过来一趟新野到镇平的车,这车以前我见过,从我们那边的公路上路过。老狼带我们上了车,我估计怀礼也跟我一样欢喜,因为我们都是第一次坐汽车。
  人走了两三天的路,汽车几个钟头就到了。
  黄昏的风吹起来的时候,我们下车了,故乡就在眼前了。这里的路我很熟悉。这次出去一趟感觉就跟去了一趟外国一样。总之想赶紧回家跟人们讲述一下。果然还不到村子,就被包子和老峰以及馍锅他们围了上来。回到家我钻到厨房里喝水,我爹从后边上来一脚把我踹跪在厨房里吼着:“你娃子真野里很,下次再敢出去老子腿给你打折。”

  我很无辜的站在那里愣呵呵的半晌,不知道咋了,去的时候他也知道,也同意的,回来就是这样。
  日期:2011-5-10 13: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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