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棚夜话》
第3节

作者: 兰陵花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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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天晚上,皓月当空,我们俩到了后半夜又开始去黑二平家后边捉兔子,那晚也邪门,那兔子怎么追赶就是不着道,就是不往外面预定的道子里跑,折腾了很长时间,这兔子顺着大路一直往南跑了,我和老峰就一路追着兔子,一直看到它跑到艳玲家的院子里。我们俩也犯怵,觉得不是很吉利,自从艳玲死后,他男人就出门了,家里早就没有人了。不过那时候我和老峰胆子还算可以,我们相互看了看,点点头。进去一下没事,我们经常为找根好的钓鱼竿翻进胡家的院子里砍竹竿,经常夜里到野地里偷西瓜,我们两个坏货的名声在周边的村子都算是有名的。我们就翻院墙进了这个宅子,说实在的,当时一进去就感觉头皮有点麻,我们两个的从墙上跳下来的空洞的声音回响在院子里。

  我们看到那只兔子就在院子的中央,它回过头来想从我们俩中间过去,但是没有成功,我们俩弯腰去捉它它回头在一棵树上撞了一下,脑袋一歪就冲着正屋的房门而去,以前的房门门槛都是木头做的,下边留有猫进出的洞。这兔子就从那洞里钻了进去。
  我和老峰相互看了一眼,我们小声商量了一下,就在门口等一会儿看看兔子还出来不出来。
  我们俩都安静下来试图听点什么动静,就听里面东西碰撞的声音啪啪作响,兔子吱吱的叫了几声,我们愣了一下,再听。兔子没有声音了,倒是听见抽泣的声音,我们俩相互看了一眼,那眼神不用说话,我们都知道对方听到那声音了。老峰的胆量不小,我的胆量那时候也是晕大,我们俩都想知道是怎么了。
  就在这时候,那声音突然就近了,好像就在一门之隔的门口,哭声变成了厉嚎,我CAO,我真害怕了。老峰估计也惊了。我们慌张站起来,老峰先跳到院墙上,我怎么跳都跳不上去,老峰伸手来拉我,我回头看一眼一个全身白的披发女人就在院子里立着。
  老峰终于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托了上来,我们一起跳下院墙,吓的只喘气。

  老峰问:“老河,你刚才咋了?那低的院墙你都跳不上来?”
  我喘着气,脚步不敢停,跑到村后边我们熟悉的地方我们停下来。我说:“CAO,活见鬼了。你木看见?”
  老峰问:“看见啥?我看你被吓的不轻。”
  我说:“你真木有看见?一个白衣的女人站在院子里。”
  老峰问:“啥时候?咱俩进去的时候就在吗?”
  我说:“不是,就在你在墙头拉我的时候,我回头看一眼看到的。”
  老峰说:“日,算球,背时,以后不能整了。今黑看见的估计是艳玲。真是各应(蛋疼的意思)。”

  日期:2011-5-9 21:43:00
  后来黑二平的儿子法子有一天中午看到有个女人大中午的进了了那个院子,他跑过去看看见院门是锁着的。连子说他有次夜里撒尿听到那院子里有哭声。
  总之后来越传越邪乎,越传越厉害。
  夏天的夜里,村里人在外面睡觉,睡着麦场的人说半夜听见村东有鬼叫,嗷嗷的,都不敢往麦场里睡了。夜里庄稼都不敢看了。
  这期间,包子的妈有一次吃过午饭就到田里干活,那是摘第一茬绿豆。我们那边有句这样的话:晌午头,鬼玩猴,晌午错,鬼拉磨。那意思是说大晌午的鬼是最猛的。
  这鬼就让包子他妈给撞上了。她正在摘绿豆,看见了艳玲就在绿豆地里站着跟她说话:“大嫂,你来这么早。”
  她一下子就倒在地里没魂了。她不知道自己躺了多长时间,后来上工的劳力从这里过看到她了把她弄到村子里,几个老娘们又是掐的又是拧的把她弄醒了。说是冲邪了。
  她睁开眼,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钱。”
  说完又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才好。包子的奶奶不敢怠慢,虽然她已经信仰了基督教,但还是按风俗弄了火纸大半夜的跑到村东烧了。
  日期:2011-5-9 21:53:00

  到最后恐怖发展到小学生上早自习的时候要结伴,(注下:那时候农村的小学还是要上早自习的,就是天不亮的时候到学校念一会课文然后回来吃早饭,估计我们家乡那边的朋友应该有这样的经历。)还是结了一大帮然后一起打着火把,煤油灯,手电一起过那个路口去学校。有一次万里起来晚了一点,没有跟上,他爹送他上学,他爹送他到学校后,自己却不敢回来了。直到天明后才回来。

  总之是人们谈之色变。我家有一块田地,每次下田的时候我都路过那座坟,有段时间我下意识的走过那坟就会看一眼,我不经意的发现,那座坟会漂移。动作虽然很小,但我还是看到了。
  我只是用石块在路边用三点一线定位了那个坟的位置,慢慢的观察着,看着变化的情况。秋去冬来,到了11月份的时候,我发现当别的地方的杨树叶子都落下的时候,距离那坟比较近的一棵杨树尚有几片叶子。我暗暗的感觉这个坟确实有些蹊跷。
  日期:2011-5-9 22:28:00
  再更新一段。我这帖子注定我自己暖自己。
  当时除了我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个坟的移动。到了第二年的时候,开始大旱,从年前的冬季小麦种上到夏季根本没有下一滴雨。人们开始恐慌了,当时找的是老狼的父亲来祈雨,老狼的父亲那时候能掐会算。成了半仙。
  最初老狼的父亲并不会算。其中有一个故事,老狼家门上的钥匙丢了,找不到钥匙了,老狼的父亲那时候跟我父亲关系很不错,来找我父亲,正准备找工具要把门上的锁给搞开,我父亲闲着没事就信手给他占卜了一卦,跟他说,你不用担心,钥匙一会儿就找到了。

  老狼的父亲刚开始不相信,不一会儿,老狼真的拎着一串钥匙来我家了。老狼他爹惊奇的问老狼说钥匙在哪里找到?老狼说,他上厕所出来在粪坑里看见狗在咬钥匙。老狼的爹倒没有在意钥匙,而是对我爹的卦感兴趣了。一个劲的问我爹这卦的事情,我爹说自己是瞎算的,其实我知道那个时候我父亲没事的时候就研究周易看一些我看不明白的书。

  虽然老狼的父亲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找到了一个生活之门。他要当神汉。从那开始老狼的父亲用白石灰浆刷了四壁,在中堂里写上齐天大圣等等所有只要有名的神仙都在他的墙壁上,他一码供奉。每天都烧香磕头。并为一些自认为被邪气冲上的人看病。
  也就是这样,本来我们两家很好的关系到最后慢慢的我父亲不再和老狼的父亲来往了。因为他装神弄鬼。
  我想老狼父亲装神弄鬼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有一年,老狼的妗子跑了,他舅舅来找他妗子,那时候几乎我们连电话都没有见过,火车还是蒸汽机车头的,交通通讯都不便利,找一个人那是相当难的。
  老狼的舅舅不知道从哪里听说铁路西边的小刘营有一个神汉能帮他找到。当时我岁数好像有9岁吧。他舅舅让老狼在村子里面找六七个跟我岁数差不多大的孩子,说只有童子能帮上忙。当时去的有怀礼,包子,我,老峰,还有两个现在我想不起来是谁了。我们一群人一直往西去,走过铁路,走过河,那是我童年为数不多的一次远征,到太阳快要下去的时候我们到了一个有水塔的村子。那时候看见一个水塔我们就觉得很新奇,感觉就像看见了大都会。那神汉家里种的有地,我们去那天他正在采烟叶。被我们赶上了,帮他们把烟叶从田里抱出来。月亮星星出来的时候那家田里的活才干完。我们一行人那晚就在那神汉家吃饭,也不是什么好饭,馒头加面汤,连个咸菜都没有,我看见神汉端出来一碗糖我还以为是让我们用馒头粘糖吃呢,谁知道神汉拿糖另有用处。

  日期:2011-5-10 8:25:00
  那神汉拿白糖和白酒供奉在堂屋间的条几上。估计说条几在这里知道是啥东西的朋友很少。也是一种家居,条几摆放一般在屋子的正位,所以一般祖先的位置或者供奉的神灵就会在条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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