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乱--一位70后的性与爱》
第27节

作者: 白领新帅帅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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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为爷爷守灵的几天,我的心灵和肉体遭受了多重重创,恶劣的饮食(只喝白菜汤、吃馒头),天寒地泠,不足的睡眠(一天不到4个小时),让我身体垮了,有些感冒、难受,嗓子火辣辣地疼,三叔最后找来了一瓶酒精度高达67%的老白干,烫热了让我喝下去,才好受了许多了。爷爷出殡的那一天,我的悲伤达到了高丨潮丨,我们这些儿孙们身穿重孝,一步一叩首、一步一磕头,两旁是拥堵的看出殡的人群,爷爷辈份大、人缘好,乡亲们都来送他了,长长的出殡队伍走得异常缓慢。本来,我是不善于哭泣的,感觉咧开大嘴、喊爹喊娘地哭,很丢人,也做不来,感情上和身体上抗拒,至多是泪流满面罢了。但是走在前面的父亲、叔和哥哥们,哭得惊天动地、声嘶力竭,特别是父亲已经变了声的嚎哭和跟在我们后面的二姑(女眷们只能跟在我们后面,亲闺女也不行)尖利的、揪心的、边哭边说边诉苦的声音(把爷爷的一生的奉献和优点全部用哭喊的方式表达出来了),一次冲击我的感情防线,最后我也崩溃了、放开了,什么读书人的面子、什么不会哭,都胡扯,哭,放开嗓子哭!我终于大放悲声了,当时我听到自己第一声不自然的“噢”的一声哭嚎后,心理起了巨大的变化,不出声地哭、不大声地哭是不足以表达感情的,彻底、痛快、毫不掩饰的哭泣一下把我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我感觉爷爷来到我身边:过麦收了,爷爷在前面挥镰,我在后面拣麦穗;庄稼长高了,爷爷会给我抓一把带土的、水气很大的花生,会从倒伏的玉米秸上揪下嫩玉米,在炉灶上烤给我吃;秋天了,到处是放倒的农作物,各种飞虫、小动物全出来的,爷爷有一次给我抓了一个小兔子,不过野兔子喂不活,几天后死了。我考上大学时,爷爷高兴得牵着头牛,家都顾不上回,满街找人说话,夸我有出息。最近一次见爷爷,是我回家时,爷爷自己拄着个棍子来看我(他摔了下),还和我照了像,最后一次拍照,我和爷爷站在一起,笑得很灿烂(我像个孩子),而这一切,现在全部失去了,我边哭边想、但是像二姑那样边哭边说我还是做不到,最后我哭得也像个娘们似的声咽气结、寸步难行,旁边跟着的两个搀扶的人,只能一边一个架着我走。真正哭出来,心里好受多了,记得上高中时,放假跟婶婶走亲戚(婶婶的父亲过三年),一路上婶婶有说有笑,但一进村口,婶婶马上又哭又唱,扯圆了嗓子哭,当时我特别不理解,觉得做作,现在才理解,能哭能笑、敢哭敢笑,绝对是人生的一种境界、大境界。而我们城里人把这些都丢了,记得去一个同事家吊唁,他们家老爷子去世了,子女四个,到人进来鞠躬吊唁时,一个哭的也没有(包括女儿),当时我想可能哭累了,但到去火葬厂那天,做遗体告别时,几个儿女也就是抹了抹泪,当时觉得特别不舒服。“今天人死我不哭,后天我死谁哭我”,感觉文化越高、生活环境越好,人活得越假、越虚,累!


日期:2008-9-1 11:05:40

  在出殡队伍快要出村时,发生了一件突然的事,我小姑撕心裂肺的哭声破天而来。我一直没有跟大家交待过我小姑,其实,我不想提她,她比我二姑命还苦。我小姑,有文化、上到了初中毕业,人也算漂亮,可是我小姑,性格比较柔弱,结婚后嫁了了个丈夫无能而暴戾,经常打她,两个人几次闹离婚,最终不了了之,小姑也几次自杀。前几年,两个人去一个城市打工,没有想到小姑夫和另外一个一块打工的女人好上了,小姑一气之下,住进了医院,祸不单行,被查出了肿瘤。在大城市哪里住得起,转院回了老家,但那个混帐小姑夫一分钱也不出,说是留着钱给儿子盖房呢。没有办法,我们这些亲戚、娘家人凑钱,让小姑住了院,小姑住院手术时间正和爷爷去世赶到了一起,为了她的生命安全,我们瞒住了小姑。但不知道她怎么知道了,在最后时刻起赶来了。我预感会出点事,因为小姑和爷爷的感情最深,小姑年龄小,比你大不了多少,奶奶死时,小姑才几岁,这么多年,是她和爷爷长期熬过清苦岁月,此情何以堪!果然,小姑的哭声不同于二姑,二姑虽然也是扯肝扯肺地哭,但二姑尚能自控,小姑则不同,是以命相博,用尽了血和泪,很快哭得几次昏厥、背过气去。送葬队伍走得更慢了。最后,只能几个人抬着我小姑走,这时再把小姑弄清,她醒后会气死的。当进入墓地后,父亲领着我们这些儿孙行完复杂祭拜仪式,把棺木放入添土,所有的儿孙小辈们跪倒一片、哭声一片,震天的哭声。这时,我小姑醒过来,她趁人不注意,突然跳进了墓坑,用头磕向坚硬的棺木,一下子她的头流出了血。这个变故让所有的人不知所措,最后是还是二姑先跳了下去,拉住小姑,然后是几个壮实的汉子把她们拉上来。小姑披头散发、几次挣扎着又要往里跳,这时我父亲和叔叔也高声喝骂小姑,可是小姑听不到了,我想她的灵魂这里也已经跟爷爷走了,这次小姑的代价是伤口崩裂,几乎丧命!这就是我的家人,她们率直、血性、毫不掩饰,可我活得算什么呀,像个被阉的太监!突然,我觉得眼一黑,胃部也剧烈的头疼,我感觉坏了,估计我身体的极限也到来了。我强撑着疼痛回到了家,一进门口,不蹲到了地上,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日期:2008-9-1 11:33:24

  我又住进了县医院,可是这里已经没有了欠欠和小雨,伤心之地。我得的是酒精性縻烂性胃炎导致胃出血,大夫还查出我我有重度酒精性脂肪肝,还有嗓子也被酒精弄坏了,胆囊也不行,总之,我的身体快被酒泡透了。但这时我已经戒不掉了,爷爷办丧事的几天内,我几乎滴水不进,全是靠酒精维持,我一旦离开酒,就感到混身乏力,精神萎靡不振、意志消沉,触景生悲,但是一旦喝下半斤左右的白酒,就感到神清目明,混身麻麻痒痒地舒服,精神头也来了,喜欢那种似醉非醉、似醒非醒的感觉。在这医院,我只躺了二天,我就坚决要求出院了,我反复地想起欠欠,特别是晚上我感到欠欠就坐在我身边,正摸着我的头哭呢,我一夜夜地精神紧张、兴奋,好几次突然坐起,大声喊欠欠。回老家后,娘每天给我熬一点小米粥慢慢地端给我,看着我吃。刚开始几天,我还行,最后我实在受不了,身体犹如万条小虫在爬,我趁娘不注意,在家里翻找白酒,可找不到了,一点也没有了。我有点急,出去买,小卖部的张胖子竟然不卖给我,说好的也不行。我在街上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想起了三叔家,他爱喝酒,果然一走进三叔家,就看见堂屋里的一瓶打开盖喝了没有多少的白酒,我扑了上去,举起瓶,猛灌了下去,三婶听到动静,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酒喝的太快了,一点感觉没有,只觉得辣,三婶一边骂一边把我送到了家,娘正在厨房烧火做饭,听了三婶的话后,气得脸都白了,抬手给了我一耳光。而这时我觉不出疼痛了,身体开始发飘,眼前又开始晃动欠欠的身影,我突然哭了,嘴里乱七八糟地说了一些话,然后胃一下下地疼,最后是揪心地疼,我捂着肚子弯下了腰,脸色煞白、开始冒虚汗,但吐不出来了,身体就是烧、难受,强忍着,最后跪到地上,不能动了。娘和婶吓得大哭,扯着嗓子喊人,我想我快要死了,这是我第二次面对死亡,心里清明得很,反而感觉十分轻松,我觉得我这一辈子太失败了,一事无成、一无是处,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也许爷爷地接纳我已经堕落和灵魂!


日期:2008-9-2 21:39:17

  记得古龙说过,女人和美酒是他离不开的两样东西,我呢,我不也与古龙比,可是我已经没有了女人,就让美酒陪我慢慢老去,杏儿,我无以为答,给我时间吧,慢慢讲述杏儿的故事,直到你厌倦.朋友会说,你又喝酒了,是的,无酒不成人生.唉,不说了.敬请原谅.

日期:2008-9-2 21:51:09

  人一定要有一点恶习的,没有恶习,人生就不会痛苦,不痛苦人生就不会丰富,不丰富就是完整的人生,不是说过吗, 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呢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说多了,困倦,对不起,要休息了。

日期:2008-9-3 16:11:36

  在我失去知觉的一刹那,我看到了天堂的颜色,天堂是澄澈的白色,有一群温顺的小绵羊,在高远的天空下,在收割后放倒的玉米秸上,慢慢地走着,一个农村少年,赤膊在奔跑,蚱蜢乱飞,父母拿出了一个很大的鸭梨,不远处是袅袅的炊烟…一切失去了,鸟儿在欢快地飞过。事后,父母告诉我,我之所以能够活下来,一是因为凑巧邻村有一个大医院的大夫回家探亲,他参与了抢救。二是我有着遗传的良好体质,有一个功能强大的心脏。我这次醒来后有点心灰意冷,杏儿也赶了过来,她对这一切一句话也说不出,说什么呢。没有人能够救我,只有自赎!我对杏和娘说,“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再喝了,起码在身体完全康复之前,但我有一个要求,我想在老家好好地静养,一个人过一段日子,我心太乱了”。我家房子比较多,有一处院落盖好多年没有人住,是在老宅的基础上翻盖的。我找来几个人进行了简单的修饰,收拾出一间偏房,点了一个大火炉,我想我就要在这呆上一段时间了,心里有着莫名的兴奋。晚上,吃完饭,我一个人来到了这个巨大的院落,农村的夜晚不同于城市,是沉沉的无边的黑夜, 满天亮亮的星星,让人直怀疑星星的真实性,是呀,我有多少年没有看到满天繁星的真正的黑夜了,夜风特别清泠,但空气清新,有一种让人溶入的感觉。农村生活单调,虽然只是晚上8点多的样子,好多家庭都进入了梦乡,只有三三两两的院落透出昏黄的灯光,狗吠的很厉害,还有鸡鸣,各种说不出名字的声音,夜晚的声音,慢慢地让人在夜中沉醉。我一个人走过长长的胡同,每经过一家都要惊起一阵狗吠,我打开了沉重的铁门,院子中那棵粗壮的梧桐树的树枝在轻轻地摇晃,月亮升上来了,撒了一地的清辉,人走在院中拉了一个长长的黑影,院子太静了了,没有一丝的声息。这是一个有着近百年的历史的老宅,虽然老房子已经折掉,但已经浸透的久远的气息扑面而来。娘极力劝阻不让我来这,因为这里有着很多故事、生生死死的故事,村里都传说这里闹鬼,其实是我很早的一位奶奶,鬼不欺亲人的,我不怕。院子中几棵杨树的叶子几乎掉光,但风刮过,仍有哗啦啦的响声。我打开了屋门,潮湿的气味十分浓烈,但就进我开门的刹那,我真听到了断断续续、似有似无的妇人的哭声,我一惊,回着看,恍惚中真有一个黑影站在我身后。我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随即心中释然,怕什么呢,有什么可怕的,也许我与鬼有共同特点的,都是极端孤寂的,真有鬼就让鬼来做朋友吧,这样一想眼前的幻觉没有了。


日期:2008-9-3 16:4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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