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包房我玩命劝酒，一把骰子玩得得心应手，男同学很快就醉了，拉着我的手哥长哥短，舌头恨不得比脸还大，踢里吐露说了半天，谁也没听懂。

　　我说出去跳会舞吧，出出汗醒酒。
　　男同学最后爬上领舞台搂着钢管跟领舞耳鬓厮磨，舞池里一片喝彩。芳芳的女同学也来了兴致，一身民族舞的功底尽显无遗扭得九曲十八弯，不停冲站在我身边的芳芳招手。
　　我说你也去玩吧，有事我盯着。
　　芳芳摇头，指着满场的促销和公主说让她们看见，以后更管不住了。

　　我一把抓起她的手拉进舞池，跳了一会儿自己走出来，招手叫过两个保安，指着被一群男人围住的芳芳和女同学，说盯着点别出事。
　　保安一脸懵懂地看我。
　　我说有人乱摸你就拉出去打，动静小点。扭脸再看，芳芳的发髻已经散开，身体随着强劲的音乐摇摆，长发飘舞得妖艳动人，盯着我笑意盎然。
　　直到门外的争吵声压过音乐我才离开，刚走出大门就听到小白菜歇斯底里的叫骂。
　　我店里有个服务生帅得掉渣，如果能憋着不开口说话见人只留侧脸跟模特不相上下。灰欲没开时跟一个促销眉来眼去，后来那丫头跳槽到对面俩人还藕断丝连。
　　那天一上班我就跟他说最近表现不错，考察考察回头提你做领班。

　　小伙子一激动给那个丫头打了电话，俩人在停车场见了个面，不知说了什么情话反正时间挺长。灰欲三楼有人点台，小白菜打了几个电话找不着人，下来一看气炸了肺。跟服务生吵了几句，自觉赵斌姘头这个名号响亮，绝对的梧桐路一泡屎谁都不敢踩，抬手一个耳光，人没打着自己闪了腰，一身质量不过关的廉价化纤晚礼服也扯了，右边从胯骨一路开线到腋窝，春光乍现跟遭遇色狼一个德行。

　　服务生拉着促销掉头就跑回店里，小白菜衣服都没换，单手掐住肋下带着两个保安就来了。
　　出了大门我上下打量小白菜，不阴不阳地问你唱的这是哪一出，脱衣舞12点以后才上。
　　小白菜定了定神说渣子你今天得给我个说法，不交人咱们没完，我带的女孩是来上班的，得罪了客人算谁的。
　　我点了根烟，笑着说你手下都是女孩的妈吧，客人是你的，关我屁事。

　　小白菜作势欲闯被我拦住，一边挥手叫保安一边冲我瞪眼。
　　我让开半边身子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都是开门做生意，不过我这好进不好出。随即换了语气，指着小白菜身后两个保安吼了一嗓子，不信你就试试。
　　小白菜楞了，过了半天瞪着我说你以为我们老赵不在你就能欺负我是吧。
　　我扔了烟扑哧笑了，说赵哥不在啊，你等会儿啊。回身走进吧台，拿出根早就准备好的胡萝卜又出来，当着自发站成一圈的围观路人扔给她，说你先拿去用，尺寸不够我再买。等赵哥回来我找他结账。
　　小白菜在一片哄笑中转身离去，走出两步停住回身，狠狠啐出口唾沫，眼睛里除了泪花还有浓浓恨意，销魂蚀骨恶毒无比。
　　我回到经理室，服务生和促销一脸紧张地坐在沙发上，双手紧扣。
　　我拉开抽屉取出一叠钱扔过去，说你们出去旅游吧，过一段再回来。出门送他们上了出租车，拍了拍服务生的肩膀，小声说办得漂亮。
　　服务生盯着我问，那些帐怎么办。

　　我说你走你的，我负责。弯腰冲后座上那个促销挥挥手，心里暗想，你肯定不知道你男朋友借了好几个富婆的钱，爱谁不好非爱个业余鸭子。
　　再回慢摇吧芳芳已经不跳了，坐在包房里拉着女同学的手不知说些什么，满脸泪光晶莹。男同学躺在一边呼呼大睡。
　　我推门走进隔壁包房，郭提辖端着杯饮料一脸不耐烦地说我跟你说了今晚出不了事，人家又不傻，想搞你也得等几天。
　　我一本正经地说我怕她啊，你们要不管来一个弄死一个。让你过来就是喝点酒，扯那些干嘛。
　　小郭笑了，说谁都不傻，别拿我当枪使。
　　我倒了杯酒递给他，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回局里，老窝在派出所屈才，你未来老丈人不拉你一把。
　　小郭叹口气说退了两年了，人走茶凉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算算，要多少钱，我靠在沙发上四蹄舒展地说，兄弟一场，我尽量帮你。
　　小姑嘿嘿笑着盯着我，你这些年变了不少。
　　我没辩解，瞅着天花板上的射灯发了会呆，说你没空就不用亲自来了，随便派俩人，大厅有监控，出了事全是证据。

　　我求神拜佛地连着念叨，灰欲那边一直没出手报复。
　　念书那会儿教警体的教官说过，打架和搏斗有相似的地方。除非你体重200多公斤而且身手矫健打谁都象拍蚊子，否则最好还是等对方先出手找到他的弱点和破绽。
　　我故意激怒小白菜，满怀憧憬等着灰欲行差踏错给我机会却始终没有回应。每天焦虑得要死，象女人到了生理期一直不见红，脑袋里的兴奋灶一阵一阵地抽，情绪差得要命。
　　第三天夜里还是风平浪静，跟小郭手下的俩小警员聊了几句，打了烊送俩人出门，递出两个红包送人上了车，去停车场取车开到慢摇吧门口，偏头盯着灰欲，一边抽烟一边等着芳芳出来。
　　车门猛地被人拉开，副驾驶和后座同时有人上来，来不及扭头去看，腰间被人狠狠顶住。

　　以前熬夜蹲坑时常跟同事玩这种把戏，提神醒脑。
　　当时冷汗就下来了，如果是夏天穿得少点，仅凭触感我就能判断出，腰里那把枪是什么口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