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色、权三重突围——小公务员成长日记》
第7节

作者: 村里的老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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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04-10 14:55:34

  背负着家人的梦想,春节我早早地回到了北京。
  我知道,我的工作不是我一个人的理想追求,更多的是家人期待了二十多年的目光。
  春节后的北京人才交流会非常的频繁。去人才交流会上投放自己的简历就是为了证明一下,我这十多年的寒窗苦读是否在企业家的眼里还有点价值。
  但我的理想只有一个——进机关。
  对于一个大学毕业生来说,招聘会真正有多大意义?我至今依然是满头雾水。很多的单位招聘形式更多的是借人流量大,做个企业广告宣传而已。
  我到区委研究室来实习,也是因为在人才交流会上看到了这个单位招人。我自信自己的文字功底还是比较深厚的,所以投了简历。负责招人的王主任当时看了我的简历,头都没有抬起来看我一眼,冷冰冰地说:“我们需要研究生。”
  我不甘心。默默地退出了招聘台,记录下了联系电话,回到学校后,立即去找老师帮忙。

  在北京市区级单位,有很多我们的校友。有的已经混出点名堂了,有的也是小萝卜头一个。老师还是很负责任地帮我联系着历届的师兄师姐。区委研究室答应给我一个实习的机会。
  我倍加珍惜这个机会。在研究室这样枯燥的单位里,我首要的目标就是混到一个合同,也就意味着混到了北京户口,进入了机关,圆家人一个梦。
日期:2010-04-10 15:17:05

  “小文,你到李主任办公室去。她要跟你谈谈。”在我实习了一个多月后,也就是6月12日。我清楚地记得这个日子,因为我的命运从那天开始就与政府、与机关、与公务员对上号了。
  我刚从东楼印刷厂抱着一大堆印好的文件,满头大汗地走进办公室,王主任就告诉我要我赶快去主管办公室工作的李萍副主任那里。

  “王主任,什么事情呀?”来区委研究室办公室实习了那么长时间,除非是给李主任送文件之外,我从来没有去过她的办公室。李主任也从来没有找我谈过话。王主任突然告诉我,让我的心里不禁打了个冷颤。是祸?是福?
  “你去吧,去了就知道。”王主任好像故意和我卖关子。
  我盼望着领导找我谈话,因为成与不成尽早有一个了结。成了,我就安心在这里工作;不成,我就赶紧去找另外的工作。
  但当领导真正通知我去谈话的时候,我似乎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心里七上八下的乱如一团麻。
  李主任的办公室和我们的办公室也就隔了两间屋子。但从我们办公室到李主任的办公室,我感觉比我从单位到昌平还要远。

  这几分钟将是决定我命运的几分钟。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日期:2010-04-12 10:18:45

  “咚、咚、咚”我镇定自己的心,轻轻地敲响李副主任的办公室门。当我敲门的手放下来的时候,我的心反而变得平静了。领导已经决定找我谈话了,结果肯定已经确定了。紧张有什么用?不如就以平常心走进去吧。
  “请进!”李副主任的声音并不大,但从屋里传出来的声音我还是觉得异常的清晰。

  “李主任,您好。王主任说您找我。”我推开门,站在门口。我想迈进去,但我还是停住了脚步。机关里讲究太多了,不该说话的时候一定不要说话, 不该随便迈步的时候绝对不要多走一步,哪怕是一小步。
  “小文,进来吧,坐。”李副主任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用手指着她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示意我坐下。
  “谢谢李主任。”我轻轻地坐下。迅速地打开笔记本,拿出笔。这是王主任教我的。
  “不管领导是什么事情找你,你去他们的办公室一定要带上本和笔。”
  “为什么呀?”因为和王主任相对熟悉点,我就放松了警惕,傻乎乎地问他。
  “领导都喜欢他们讲话,底下听的人认真记录,像学生听老师讲课一样,当成圣旨听、记录。”王主任一本正经地说。“机关里需要的是注意细节。机关里不仅仅是拼工作能力。一个细节能成就一个人也能否定一个人。”
  我觉得王主任的这些话是经验的总结,是需要以臣民对待圣旨的态度来对待。记载在本上,牢记在心里。
日期:2010-04-12 14:30:31

  “小文呀,你来这里实习也有一个多月了。”我轻轻地点点头。“在办公室工作有什么感觉?”本想是来听李主任教诲的,没有想到她却把问题抛给我了。
  “挺好的。在这里学到了很多课堂上学不到的。”我这是实话,但也带着恭维的成分。
  “王主任跟我说,你每天从昌平往这边来回跑呢,不累吗?”李主任的语气依然那么慈祥。
  “累肯定有点,但是刚参加工作,吃点苦是应该的。再说,我大学刚毕业,身体也吃得消。”“单位的氛围很好,大家都很关心我。”......
  上了年纪的女人都爱听好话,上了年纪的女领导更爱听好话。我就挑好听的说。
  李副主任慈祥的脸上夹带着的领导的成分在慢慢地消散。

  “李主任,我觉得跟您说话,就像跟自己的妈妈说话一样,很放松。”每个女性的内心都隐藏着母性。我的这句话也许激发了李主任深藏的母性,李主任也许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我当时就想抽自己的嘴巴。什么玩意?为了工作,把自己亲爱的妈妈都出卖了。人呀,就是这样的杯具。
  “哈哈。”李副主任居然笑出声了。一般的领导是不会在自己的手下人面前随便笑的,尤其是对我们这样初出茅庐的小伙子。那样的话,有利于树立自己在下手的威信。
日期:2010-04-12 14:43:46

  李副主任和我的谈话十分钟就结束了。李副主任谈我在单位的表现以及今后的期望也就是花了5分钟,其余的五分钟就是我夸单位的好,尤其是她的好。我哪里知道她到底好不好呀?!全是凭着我的一张抹蜂蜜的嘴,一上一下地忽悠。
  李副主任很高兴。她是受我将来单位一把手何主任委托来找我谈话的。对于我的表现,我的优缺点在这一个多月里大家都有了一个认识。也许领导和下属谈话已经无数次了,每一次谈话未必就有很多的内容。不过,对于我这个没有任何深厚背景的人来说,一个单位要签我,就肯定是有打动他们的地方。不过,在和我谈话中,李副主任还是很轻描淡写地告诉我,我的一个高我很多届的大师兄曾经和她打过招呼。

  就这样,我经过了一个多月的痛苦等待,终于拿到了我梦寐以求的合同。
  红红的政府印章让我看到就热血沸腾。儿时的梦想、家人的期望终于在此刻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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