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细读聊斋中的女子》
第43节

作者: 胡狼拜月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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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慕容曾说:“其实我们一直都在错过,错过昨日,又错过今朝。”如若王子错过了水晶鞋,那么他便错过了灰姑娘;释迦摩尼错过了青莲花,那么他便错过了凡间的一世姻缘;卓文君错过了绿猗琴,那么她便错过了那位思慕的良人。
  因此,雪小禅才会在文章中写道:
  “在屈臣氏,三个字到处贴。
  别错过。
  看得我心里一惊一惊的。”
  正因为对情爱说不清道不明的缘故吧,所以人们常常相信姻缘乃是天注定,只是良缘孽债本由人罢了。
  要赶得那么巧那么好,别错过,否则擦肩而过也许真成了路人。

  话说江苏高邮有个叫王鼎的,字仙湖。为人呢,慷慨好义,勇力过人,交游也很广。到了十八岁时,还没有结婚,未婚妻就死了。按照某些说法,这个人不是克妻命就是还没有遇到命中注定的女子。
  然而这王鼎是个旅游家,每次外出游览,常常是一年半载不回家。
  于是他哥哥王鼐就急了,顾念兄弟情深,劝他不要在外远游了,定下心来,自己给他找个满意的对象。
  可是王鼎不听,依旧是搭船到镇江去探访朋友。可惜不巧的是正逢朋友外出,便只好租了个客店的楼上住下来。
  虽说是寻友不遇,可是看见窗外江水澄澈,金山在望,心里也是非常高兴。王安石备受推崇的那首词《桂枝香.金陵怀古》:“千里澄江似练”讲的便是此情景吧。

  等到了第二天朋友来了,邀请王鼎去他家,王鼎反而贪恋这山光水色舍不得离开,婉言谢绝了。
  这王鼎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兴之所至,亲近自然,在这里住了半个多月。
  然而有天夜里,突然梦见一位女子,大约十四五岁左右,容貌端庄美妙,自己便与她上了合欢床,而醒过来之后竟然发现遗了精,很是奇怪,但认为不过是个偶然现象罢了。
  等到了夜晚,又梦见了那位女子。就这样过了几天,王鼎心里暗暗惊奇,不是撞鬼了吧?于是不敢熄灯,身子虽然躺在床上,可是心里却提高了警惕。
  刚合上眼睛,就梦见那女子来了。亲热之时忽然清醒过来,却见到一位美丽如仙的女子拥在自己怀中,见他醒来又羞愧又胆怯。而王生知道她不是个普通人,又觉得这样也挺好,便和她亲热起来。

  而后王生问及女子的身世,女子便说自己名叫伍秋月,父亲是个有名的学者,精通《易》理。非常疼爱自己,可是又说自己不能长命,便不把她许配给任何人。等她活到十五岁,果然就夭折了。于是将她暂时埋在这个楼的东边,使坟和地一样平,也没有一块墓志铭,只在她的棺材旁边立了一块指头,上面刻着:“女秋月,葬无冢,三十年,嫁王鼎。”而今已有三十年了,正好王生来了,秋月心里高兴,又有些羞怯,便托梦来和王生相会。

  王生也很高兴,于是秋月都是晚上来,两人有说有笑,像是老相识一样,过着小夫妻的生活。
  故事就为了讲述王生娶鬼妻吗?自然不是。这天晚上,皓月当空,明洁如晶,两人闲庭信步,王生便问秋月:“阴间也有城市吗?”
  秋月答:“跟阳世一样嘛。阴间的城市不在这里,离开这里有三四里路,不过它是拿黑夜当白天罢了。”
  王生便好奇心便上来了:“活人能看见吗?”
  得到肯定回答后,王生便请求带他去参观,秋月答应了。


日期:2010-02-21 23:45:01

  书接上文
  于是两人乘着月色前去,之间秋月轻飘飘地像风一样快,王生跟着后面,竭力追随,没多久,终于到了一个地方,秋月便说:“不远了。”
  王生往撕下一看,啥也没有,秋月便用唾沫涂了涂他的双眼,再睁眼一看,居然觉得自己的视力比过去好多了,看夜间的景色像白天一样。
  这唾沫还真是妙用,古代鬼怪小说中常常是说人的唾沫对鬼有着威慑作用,如果鬼粘上了人的唾沫便不能幻化成其他形体,如《宋定伯定鬼》中宋定伯便是用的这种方法捉住鬼把它卖掉。而现在的香港鬼片中往往是说人的眼睛涂上牛的眼泪便会具有阴阳眼的功能,这里便说是人眼涂上了鬼的唾沫,无怪乎大家都不能成为阴阳眼了。
  话说这王生明目之后,很快便看到了城墙垛子出现在云雾迷蒙之间。而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就像赶集一样。一会儿,有两个差人捆绑着三四个人走了过来,最后一个像是他的哥哥。

  王生赶紧走过去看,果然是他的哥哥王鼐。于是他惊异地问道:“哥哥怎么来了?”
  而王鼐看到王生,不禁涕泪交流,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事,硬是把我抓来了。”
  王生很生气:“我哥哥一向是守法执礼的好人,为什么要这样把他捆起来!”便请两位差人把王鼐放了。
  如果说仅仅是因为差人为了办案而不愿放了王鼐,因而和王生发生了争执这倒不是最直接的导火线或者说是我们应该愤怒的地方。
  差人自然不肯放了王鼐,同时态度傲慢,而王鼐劝阻说:“这是官府的命令,我们应当遵守法纪。只是我手头缺钱,他们多方向我索取贿赂,真是苦恼极了。你回去后,给我筹措些钱来。”
  这摆明了是桩冤案,王鼐也一定吃了不少苦头。想当初方苞作《狱中杂记》时曾说差役向犯人亲属索要贿赂,如果说是死囚,那么应该没有什么好勒索的了吧。可是呢,“值其首”,扣押死囚的头,等待家属出钱重金赎回去和身体合葬。
  于是王生拉着哥哥的臂膀,恸哭失声。差人大怒,猛的用力拉着系在他哥哥脖子上的绳索,王鼐随即摔倒在地。王生见了,怒火填胸,再也控制不住了,马上拔出佩刀,一下砍下了一个差人的脑袋,另一个差人嘶着喉咙大喊大叫,王生又一刀把他砍了。

  秋月见了,大吃一惊,道:“杀了官府的公差,是不可饶恕的罪过。晚了就要遭殃了,赶快雇条小船,迅速北上。回到家里,不要摘掉门前的丧幡,关着门藏在家里,七天之后,就不要担心了。”
  于是王生听从了秋月的话,拉着哥哥,雇了小船火速向北。到了家,见了那些吊唁哥哥的亲友没有散去,才知道哥哥果真死了。关了门,落了锁,才进了家,回头看哥哥,已经不见人了;进了屋,死去的哥哥已经复活了。正在喊着:“饿死了,快点拿点吃的喝的来。”
  到现在,原来王鼐已经去世了两天,现在突然“诈尸”,家里人自然是被吓到了。于是王生告诉了他们全部的经过,大家才转悲为喜。过了七天,敞开大门,撤掉丧幡,不明真相群众才知道王鼐已经复活了,于是纷纷来探问,王家便编了一套假话来应付他们。
  王生是脱险了,可是秋月呢?在阴间会不会因为王生受到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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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今天写到公差虐待王生哥哥的时候又是停电,电脑又是电池电量不够,难道电池也愤怒了咩?

日期:2010-02-23 00:22:35

  书接上文
  王生对秋月自然也是不能忘情,等到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完后,王生便转而想念秋月,想得心烦意乱,实在是耐不住了,也不管什么杀公差案发的问题,又坐船南下,住在原来的那个客店的楼房里,点上灯,等了好久,但秋月竟然没有来。
  于是朦朦胧胧中打算就寝,却忽然来了个妇人,道:“秋月小娘子让我告诉你,日前因为公差被杀,凶犯在逃,官府把小娘子捉了去,如今押在牢狱里。监守的狱卒对她很虐待。天天盼望你来,希望你想个办法。”
  王生听了,又是悲伤,更是气忿,便随那妇人去了。看来这虐待囚犯的事情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而捉不住凶手抓了有一丝一毫牵连的人百般凌辱也早就默认为规了。
  等到了城里,入了西门,那妇人指着一条门说:“小娘子暂时被关在这里。”
  王生走了进去,看的院内的房间很多,寄押的囚犯也不少,只是没见到秋月。又进了一点小门,小房子里点着灯火。王生靠近窗子去偷看,只见秋月坐在床上,捂着脸在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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