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计下海说起,见证经济转制时期广州商界的奇闻大事》
第31节

作者: 章昆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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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职业,俗话都说,“找对象,三件宝。医生、司机、猪肉佬。”
  日期:2019-06-28 15:55:21
  这位宅总做司机时除了搬货运货,特别的是只要是跑乡下,货再多,路再远,时间再紧,也永远不忘记轮流给经理们捎回尖嘴(鸡)、扁嘴(鸭)或是活鱼。那时城里农副产品供应紧张,买鱼买肉都要食品票。他带回来的东西鲜活,不要食品票价钱还便宜。经理们能不高兴!
  他还有高人一招的诀窍就是送东西不但得看人还得讲究方式方法。比如当时总经理是解放前参加革命的老干部,文化不高,办事很廉正。他送东西一定按进价收钱,还不忘说几句,“在我们公司您是带头人,您身体健康了,工作顺利了,我们的工资和奖金才有希望,您身上背着几百户连家属几千人的希望。所以这些东西我自己不吃也一定要给您送!”吹捧得白发苍苍的老经理激动万分,几乎是热泪盈眶,感到这些东西不收都对不住这位年轻人的热情和关心!从他手里接东西像领任务接奖品一样严肃认真,还逢人就夸宅为立既懂事又会办事。

  日期:2019-06-28 15:56:29
  给另一位副总送东西,宅为立知道那副总爱贪小便宜,就从来不马上收钱。只说,“对不住,我有事赶时间,你先收了东西,钱我记着账呢,以后一块算!”可过后就总说“忘了”。那副总白吃白拿多了,有时说声“不好意思”,他却正儿八经地反对,“千祈不要这么讲,我是晚辈,就是你徒弟。平时我向你学的东西多了,关键时刻你过一招给我,或者帮我说两句好话,那就是比送钱给我还好,我终生感谢!”说得那副总心里暖洋洋的,真以为自己收了个又听话又乖巧的好徒弟。

  日期:2019-06-28 16:09:01
  经理们都喜欢他,三、四年的功夫,他就由司机升任储运部门负责人,很快又做了副总经理。不久,总经理一退休,他就做了总经理。
  也有人纳闷,怎么他当时送头头们的鸡、鸭、鹅、鱼都那么鲜活?他一撇嘴,“这是生意,要保证重点供应,最好的才送经理,死了就当亏掉了!”
  “那你当个司机,怎么有钱亏?”别人又问。

  “你当我只带一只?鸡鸭鹅至少两笼。鱼一定是一大桶。货拉不完宁可多跑一趟,也得带够鸡、鸭、鱼、肉。送不完吃不完,就卖高价。这叫堤内损失堤外补,我赚多少谁敢估!哈哈……”他笑得脸都变比形,“头头们个个食得屎忽(屁股)窿流油,谁还好意思看我身上有没有油星!”他理直气壮回答。
  日期:2019-06-28 16:10:17
  这些故事不是说闲话的乱编出来的,据说都是他当了总经理后应酬时喝多了酒,说醉话讲出来的。又有人把这话传到以前的经理们的耳朵里,已经白发苍苍走路都不利索的老经理听了,差点没气得晕倒!可也没办法,只恨自己当年没带眼识人,把狡猾的狐狸当成了听话的叭儿狗。
  我们挺顺利地把合同签完,陈杰觉得东山口百货公司的老总亲自来签合同很有面子,抢着做东,去中国大酒店四季厅请宅老总和有关人员吃午饭。这餐饭陈杰吃得特别累,因为他除了要应付同总经理、女秘书和各位部经理碰杯,还自始至终都努力卷着舌头讲着不咸不淡的“鸟语”普通话。
  日期:2019-06-28 16:12:11

  宅老总也非常高兴,茅台酒碰了不知道多少杯,喝得满面通红,舌根发硬,讲话哩哩罗罗还不无得意地说,“都以为我们这一层人生活好得不得了,其实我们也有困难的地方,比如我,现在我的生活是居无定所,揾食艰难,度日如年,真是坐以待毙啊。别人是生命在于运动。我们的生命是处于‘被动’,处处‘被动’,时时“被动”!”
  我看他一本正经,不明白他把自己的生活说得这么凄凄惨惨是什么意思,我估计是个什么段子、笑话,自己不懂,我当然不敢贸然搭话,只能笑脸相迎望着他。
  陈杰却很知趣,凑过来连连说,“是,是,我虽然没你层次高,也差不多是这样了。”
  日期:2019-06-28 16:12:45
  见我不明,陈杰解释,“我有两套住房,晚上说不定在哪里睡,是不是‘居无定所’?每天应酬,拿着菜牌好像什么都吃腻了,真不知点什么菜好,是不是‘揾食艰难’?以前过年才吃点好的,穿件新衣服,现在只要愿意,天天可以像过年。不是‘度日如年’吗?就是这‘坐以待毙(币)’我做不到,我是脚动手动口才动得,坐着等,可没人给我送人民币!”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不由得十分佩服编这些段子的人。
  日期:2019-06-28 16:13:49
  宅老总更来劲头了,趴在我耳边悄悄说,“有时忙得四脚朝天,说真话有时连去夜总会找个小姐聊聊天减减压的时间都没有。有时候又烦,烦得嘴里发苦,心里发霉,什么都不想动。就像哪位朦胧诗人写的诗,‘烦啊烦,烦得连女人的屁股都懒得摸。’要是上面来个领导,去那儿都得陪着,是不是‘生命处于被动’?我们这种基层小领导,上面领导一层层,不是爹,就是爷,有的还是祖宗。那个不得好好招呼,好好伺侯?有时好容易想自己放松一下,洗个桑拿吧,躺在那儿,人家说按那儿就按那儿,还不是‘生命处于被动’?其实开放改革以后这些年,我们这些人的生活的好得是没得说了,只要胆子够大,真的可以‘工资基本不用,老婆基本不动’!可还是有点怕怕。”

  “怕什么?”我问。
  “就怕运气不好,就像民间有歌仔讲的,‘赃款被盗,小秘被泡,股票被套,生个儿子像领导’!啊,哈,哈,哈,都是窝心一脚,说不出口来的痛苦啊!”
  日期:2019-06-28 16:14:32
  陈杰凑趣,“那你一定得处处小心,别处处留情。”
  那老总大笑,“没有,没有,那段子说的都是别人,不是我,哈 、哈,我连留、留情都不敢,更别说处处了,哈、哈……”
  我看着宅总经理笑得脸都几乎变形的样子,忽然想起互联网上一个说干部的段子。那段子说,过去的革命干部是“红米饭,南瓜汤,老婆一个,孩子一帮。”又说现今的一些干部是“白米饭,王八汤,孩子一个,老婆一帮。”这段子未必全面,不能“一篙子打死一船人”,但确实反映了眼下一些干部腐化堕落得不成样子。眼前这位眉飞色舞讲“女人”的,也许正是这种“干部”?!
  我又想起一个关于女人爱男人的段子,“一个女人爱你,你是丈夫。几个女人爱你,你是男人。十个女人爱你,你是情种。百个女人爱你,你是偶像。千个女人爱你,你是英雄。万个女人爱你,你是人民币。你想所有的女人都爱你,噢,你是卫生巾。”
  眼前这位是想做“丈夫”、“情种”还是想做“卫生巾”呢?我心里暗笑。
  日期:2019-06-28 16:15:24
  宅老总又要讲段子。
  “有个城市的**暗中成立了‘**协会’,简称‘妓协’。消息灵通的报馆记者们认为是盗用了他们‘记协’的名称,于是找**们理论。**协会的 说,其实我们是一样的,你是‘名记’,我也是‘名妓’。我们的服务宗旨和你们一样也是3条。第一、欢迎来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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