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我来了》
第4节

作者: 张粗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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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好舒服!
  张恒眯着眼,享受着这前世从未体味过的感觉,貌似以前学时,原主经常享受这项服务,他忽然有些嫉妒,俄而又感到好笑。
  良久,外面的下课铃响了。
  张恒这才挣脱怀抱,抬头用一种伤感的眼神看着她,声音低沉:“我刚刚想起来,我昏睡时似乎得到了天主的提示,在遥远的西方,僧侣之地,即将发生一件令人不忍直视的罪恶。”
  “遥远西方,僧侣之地?”诺顿夫人狐疑地看着他,“那是慕尼黑!这阶段正在举办奥运会,难道......不可能吧?”
  张恒不语,他到现在都还在怪,为何自己会如此巧合地穿越到这个年代。
  昨天,也许该说前世的昨天,他通过內签的那部小说,正好是以70到00年代的香江为大背景的,为此他收集了很多资料,自然包括今天发生的慕尼黑惨案。
  这桩惨案因为未来犹太人的残酷报复,到21世纪仍令人记忆深刻。

  “噢,都十一点半了,我请你吃午餐!”诺顿夫人停止了胡思乱想。
  “你说的慕尼黑和我们相差6个小时的时区,而我看到的罪恶,是在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地面前的最黑暗时刻发生的,”张恒没有起身,反而直视着她,“或许,你可以打开收音机......”
  诺顿夫人迟疑了下,还是打开了办公桌她那台从英国带来的BUSH牌电子管收音机,不停地转动调台旋钮,很快她的手停下。
  “德国慕尼黑最新消息,绑架人质事件仍未解决,警方正在与自称黑九月的罪犯对峙,据权威人士透露,已经有两名运动员遇害,国际奥委会主席基拉宁表示......”
  “主啊!”诺顿夫人哀叹着瘫坐在椅子,看向张恒的眼神无灰暗,流露着强烈的震惊,“怎么会这样?”
  张恒慢慢走过去,轻轻把她的脑袋放到自己胸前,柔声劝慰:“已经发生了,用我们华人的话讲,这是命运的注定,请你不要太悲伤。”

  半个小时后,诺顿夫人驾驶着她的那辆拉风的黑色捷豹敞篷跑车,带着张恒从观塘赶到太子道,在一家徽菜馆餐。
  因为张恒怀念家乡的味道,这辈子,不知道会到何时才能回去。
  看着他狼吞虎咽着臭鲑鱼肉还有毛豆腐,诺顿夫人缩着鼻子,却绽开一个笑脸:“慢点吃,菜还多着呢。”
  回去时,诺顿夫人特意拐了个弯,把车停靠在蓝田公园外面树荫茂密的连德道,沉默了会,转过脸凝视张恒。
  “今天,谢谢你能够安慰我,其实应该是我来做才对。”
  “没事,我是男人了,安慰女人是应该的。”张恒老气横秋道。

  诺顿夫人剜了他一眼,不是恼怒,别有风情,没有说话,发动了汽车。
  快要驶入蓝田邨东门时,她开口了:“接下来你想做些什么?回到学校的话,我想或许二较适合你。”
  “暂时不学了,我想要赚钱,夏荻姐为了我和妈妈,欠了很多外债,”张恒嘴角牵了下,“我想在这边开个报摊,不知道能否......”
  “没问题,这边正好还没设点,明天帮你办好,不过我可要提醒你,这边喜欢读书看报的人可不多,如你......”诺顿夫人一口答应,却又婉转地提醒他,甚至还揶揄了他。

  “是啊,蓝田邨的住户,不是从调景岭下来的,是十几年前从北方逃荒过来的,搵钱糊口才是头等大事。”张恒苦笑,又坚定地点头,“不过总算是独家经营,应该能够赚份糊口钱吧。”
  “你没有沉沦下去,才是令我欣慰的事情。”诺顿夫人微笑起来,“不过,你要如何感谢我呢?”
  以身相许?
  张恒差点脱口而出,心骂着自己死性不改,他一本正经道:“我知道香江也有英国菠菜公司的办事处,在我得到的启示,我还看到了一些别的东西,似乎是金牌榜,或许你可以去试试运气。”
  “主的启示,怎么可以用来获取不当利益呢?”诺顿夫人皱起高挺的鼻子,俄而又笑了,“我可以用来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嘛。你看到了什么?”
  张恒嘴角翘起,诺顿夫人虽然是个虔信徒,却并不呆板,相反,她在很多方面华人还要懂得变通,这也是她能够管理好蓝田这所小学的重要原因。
  “我看到一只北极熊走在最前方,后面飞着一只白头鹰,然后是一片金黄色的麦穗,一只黑鹰落在最后面,这四样,接下来的我没看到。”

  “小鬼头!”诺顿夫人饶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我明白了,如果我赢钱,会分你一半!”
  诺顿夫人的车子开到楼下,张恒好不容易才婉拒了她扶他去,等她离开后,才咬着牙艰难地往挪动步子。
  下午时间,整座楼里一片静谧,只有楼道回响着缓慢的笃笃声,还有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几乎是瘫软在自家门前,张恒下定决心,接下来一定要好好锻炼,尽快把革命的本钱给搞扎实,否则他根本无法走出这座蓝田邨,又怎么能干一番大事业。

  回到屋,张恒决定为夏狄准备晚餐,可惜家里剩下一小锅剩粥,米袋子里还有两斤多陈米,蔬菜之类是没有的。
  他即使是巧妇,也只能跪了,于是干脆躺倒在床。
  “我装神弄鬼也在所不惜,总算是有了一个还算良好的开局,接下来......”
  张恒是被楼道里喧哗的人声吵醒的,居民们陆陆续续下班了。
  他睁开眼,静静看着四周,天花板涂刷了薄薄一层的劣质白丨粉丨,早受潮斑驳,形成神秘诡异的图案,四根床杆的绿漆也同样掉得露出漆黑的底色,墙壁贴满几张旧报纸,夹杂着几张发黄的画报。
  两个女人浅笑嫣然,各有风味,哪怕画报光泽暗淡,也无法掩盖她们扑面而来的逼人魅力。
  这两人张恒认识,一个是林黛,一个是夏梦,都是香江60年代最为红火的女星。
  可惜,一个芳魂已渺,一个远走他乡,她们的时代已经过去!
  而我,同她们相,前世年轻,这辈子更太年轻。
  张恒轻叹,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直直盯着画报。
  “这样,为未来宏图大业源源不断提供资金的第一份事业有了!”片刻后,他一拍大腿,脸有了自得笑意。
  楼道里的嘈杂声,忽然有了新的内容。
  “小荻,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
  “何婶,小恒醒了。”夏荻话的欢快情绪无论如何也藏不住。
  “真的啊,今天醒的?”
  “是啊,早醒的!”
  “那真是谢天谢地,菩萨保佑!难怪侬买这么多菜,这几个鸡蛋侬拿去,给小恒补补。”
  “哎呀不行的。”

  “啥不行的,乡里乡亲的,小恒他遭了大难,应该好好补补的。”
  其他邻居也围过来,和夏荻搭几句话,塞几样菜。
  一路恭喜,一路欢笑,一路推让,好一会儿,门才打开。
  “你怎么起来了,快,继续躺会。”夏荻见张恒挣扎着下床,连忙把篮子放在门口,前扶着他躺回床。

  “睡了一会了,想起来帮你做晚饭。”
  她额头都是细密的汗珠,一缕黑发沾在那里,他伸手替她轻轻捋到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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