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老师瞪了他一眼,对学生们说道:“这位同学刚刚病好出院,我们用英语该怎么说?注意介词的使用!”
学生们埋首,无人应答。
男老师失望地巡视过来,发现张恒还在苦笑,立刻把手指向他,“你,你来回答!”
张恒习惯性站起来,身体摇晃了下,他扶住桌子,用流利的美式英语说道:“I just got out of the hospital!”
“坐下吧。”男老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朝学生们叫道,“听到了没?名词前面要加介词,因为他不是去班的医生,他是去住院看病的!还有,你们要注意,这个got用得非常好,表示动作已经结束。”
“卢老师,我不是这个班级的学生,5年前我没有学了,可以让我离开吗?”张恒小声道。
男老师瞪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继续讲下面的内容。
“个月,周埈年爵士遗产案开庭,全香江轰动,其代表周夫人出庭的是大律师张建利,下面你们此事用英造句,可以描述张律师同周夫人的对话。”
这次有好几个学生举手,包括李子贤,男老师点了他,他看了张恒一眼,洋洋自得道:“Solicitor Chang said:madam,I’ll help you win the lawsuit!”
“说得不错,请坐。”男老师脸终于露出笑容。
“简直胡扯!”张恒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男老师冲过来瞪着他,“你5年前退学了,那时你几年级?关于英,你又懂多少?”
“卢老师,他只到三年级,还只了三天课,他的英我还要差,可以说,他完全不懂英!”李子贤再次打着小报告,似乎因揭穿了张恒他弱的真面目,神情有些亢奋。
男老师赞许地点点头,李子贤的圆脸一下子幸福地膨胀开来。
不是小时候欺负过你嘛,死胖子,小心肥脸爆炸!
李贤腹诽着,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没话说了吧,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混字头的玩退学,还这么自以为是,你父母是怎么教育你的?”男老师似乎吃了药,越说越来劲。
“闭嘴!”张恒猛地站起来,怒视着他。
指责他无所谓,指责他已经死去的父母,为了原主,更为了夏荻,他绝不容许!
“我说错了吗?瞧瞧你的样子,你的家教呢?”男老师气急败坏,手指发抖指着他,“今天不把你父母叫来,你别想走,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怎样的父母,才教育出你这样的小孩。”
“请你不要把手指向我,我很不喜欢!”张恒淡淡说道,“既然你认为我不懂英,我和你辩一辩,希望你听得进去。”
男老师气极反笑,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据我所知,周爵士夫人直到现在还保留着行政局非官守议员头衔,因此,张大律师肯定不能简单称呼她madam,而必须使用敬称your highness,也是阁下!”
男老师皱起眉头,沉思起来,张恒接下来的话又让他陷入了更大的迷惑,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倾听。
“其实这仅仅是这位同学的一个隐蔽的小错误,另外还有两个错误,其一,张建利律师是大律师,应该使用barrister,而不是意指事务律师的solicitor。”张恒笑眯眯看了眼李子贤,他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最后一个错误,也是这位同学犯下的最大的不可原谅的错误!”张恒突然加大嗓门,李子贤猛地一哆嗦。
“香江法律规定,大律师不能直接和原被告发生接触,无论电话、信件还是面谈,双方沟通必须通过事务律师,也是你所说的solicitor。”
“所以,刚才你所说的,完全是在污蔑张大律师,也是在污蔑周夫人阁下,更是在污蔑我们伟大而坚固的法律!”张恒冷冷看着李子贤,他吓得都快要哭了。
心嘿嘿乐了,张恒回头看着男老师,年轻人的脸一片苍白,嘴唇嚅动着说不出话。
“说得好!”外面响起了掌声,一个丰满的金发妇人笑着走进来,一把揽过张恒脑袋,“我仁慈的主,你终于醒了。”
拜谢!
“诺顿夫人......”你终于来了,张恒暗叹一声,好不容易才从她饱满的胸口逃离,理了下被她揉乱的头发,一股暖意荡漾全身,静静看着她,“见到你真好!”
这是他当年的老师,也是这所小学的校长,往日对他一直很好,他家里出事后,她几乎每天都要门来看看。
夏荻告诉他,他沉睡不起时,她也每周都要来探望,每次都留下一些钱,推都推不掉。
“我的孩子,不,已经是个帅小伙了,见到你真好!”诺顿夫人再次张开双臂,张恒下意识扭了下身体,她抿嘴狡黠一笑,眼睛里亮亮的。
“这一定是神迹,你醒来了,甚至还懂得这么多,这已经远远超出小学水平,光是律师制度,我想,哪怕是六七学生都不会涉及到吧。”
考虑到她是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说出这样的话很是自然。
“神迹啊......”张恒心瞬间转过无数念头,毫不犹豫地郑重点头,“的确是这样,在昏睡的五年时光,我似乎见到了伟大的主,也得到了他慷慨的教授,我的脑海,一下子多了很多知识。”
“我想,这应该是神迹吧。”最后,他用力点头,脸散发着神圣的光芒。
整个教室,静若寒蝉。
离开教室前,张恒还是先和年轻的男老师道了歉,毕竟自己先打扰到他们的讲课。
“卢老师人其实挺不错的,知识面广,热爱教学和学生,”一边走,诺顿夫人为那个老师解释,“不过他刚从北方过来,那边最近不是很平稳,因此他不是太了解本地的习俗,两地的英也存在某些差异,你得理解这一点。”
“嗯,我理解,是我先犯了错。”张恒点头,努力想把身体从她柔软的身体解放出来,然而他实在是有够虚弱,诺顿夫人反而用胳膊将他挽得更紧,他的背紧贴在某处饱满的山丘,随着步伐轻轻摩擦,瞬间变得僵硬。
诺顿夫人似乎没有在意到这点,几乎是半推半抱地把他带到她的办公室,又把他按坐到柔软的沙发。
她倒来一杯热咖啡,长而略窄的眼睛眯起,如同一只母狐狸般看着他:“说说吧,你今天醒的,怎么会懂这么多?对了,还有你的口音,怎么会同那帮流放者一样?”
问第二个问题时,她的眉头皱起,在纯正英格兰血统的她看来,美国人不过是群流氓、小偷以及逃犯的后裔。
“我不是说了吗,这是神迹!”张恒咽下咖啡,真诚地看着她,“你也认同过了,不是吗?”
“狡猾的小鬼头!”诺顿夫人白了他一眼,“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这么多知识的?”
“我不一直在昏睡吗,今天早才醒来,然后来了学校。”张恒故作委屈,目光游离,然后愣在那里。
“你怎么了?”诺顿夫人回头看了眼墙的日历,怪地问道。
“今天几号?”张恒问道。
“你看见了吧,9月5号啊。”
“1972年9月5号!”张恒愕然无语,脸色看去发白。
“你怎么了?”诺顿夫人急忙过来,一只手搂着他脑袋按在自己胸前,另一只手轻轻揉着他的后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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