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船载酒泛中流——科普兼得瑟,8一8我的酒吧故事》
第6节

作者: 半瓶哥顿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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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天晚上我刚下班,阿谬打电话约我吃饭。饭桌上喝了两瓶白酒,阿谬高了,嬉皮笑脸的说渣子,要不咱们对付着结个婚吧。我说行是行,不过你得做二房,每礼拜最多挂三回红灯笼,不许争风吃醋啊。然后阿谬就哭了,一边哭一边骂,说你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
  我有点心软,又怕饭馆老板报警,赶紧把她拉出饭馆,溜达到江边。阿谬特听话,低着头跟在我身边,一边走一边用手揉鼻子,象个受了欺负的小孩。
  在江边坐下,我点了两棵烟递给她一棵,眯着眼睛看看她,又看看江对面那一排恶俗的仿古建筑,突然觉得心情一落千丈。
  阿谬抽了几口烟说,能借你肩膀用用吗?没等我回答就把头靠过来,眼泪流下来,打湿了我的T恤。

  那个夏天早一点的时候,阿谬公司组织了一趟西藏旅游,当时青藏铁路还没通,开车去的。
  阿谬和精华一辆车,一开始觉得这老男人有点邋遢,牛仔裤刮破了居然用胶布粘着对付,后来发现这老男人去过不少地方,学问见识都不差。
  车到灵芝的时候出了点问题,先是跟车队走散了,接着又抛锚。精华把冲锋衣脱下来裹住阿谬,把车门一锁独自去求援,撇下一句话,哪儿也不许去,等我回来。
  手机没信号,阿谬隔一会儿用对讲机跟精华说两句话,断断续续直到没电。天黑以后几乎吓死,直到精华带着救援车回来。
  阿谬坚持说精华回来时手里举着一支火把,那造型怎么看怎么温暖踏实让人倍生信心。
  我认为那不合常理,坚决不信。

  阿谬父母都是我们这里不大不小的领导,坚决反对这事。最重要的是,持反对意见的不光是她父母,还有精华本人。由此可见,此人的恋爱观、道德观都相当传统。
  没过多久阿谬就辞职了,用她的话说,眼不见心不烦。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很忙,先是忙着结婚,后来又忙着离婚,焦头烂额。尘埃落定后才发觉跟好多朋友疏于联系,按照通讯录的顺序挨个打骚扰电话,到处蹭饭吃蹭酒喝,跟阿谬又见了一回。
  那时已是深秋,阿谬穿了条印度或者尼泊尔风格的长裙,看着都冷。头发用根银筷子很随意的盘着,露出又长又白的脖子,风情万种的请我吃了顿饭,然后一头扎进一个酒吧。
  我俩对着喝完一瓶杰克丹尼,然后各自讲述这一年多的经历。我那点破事乏善可陈,阿谬的就丰富多了。她又去了一趟西藏,溜达了4个多月,自称在那个佛光普照最接近天堂的地方陡然间想明白一个问题,就回来了。

  我问她想明白什么了。阿谬笑而不答,又喝了几杯,HIGH了,这回没跳舞,改唱歌了,藏族歌,新学会的。阿谬告诉我,歌词翻译过来大致是花已经不开了,可蜜蜂不伤心,和他的缘分断了,可我不伤心,你要是天上的月亮,旁边肯定没有乌云,你要是颗星星,就一直在我心里眨眼睛。
  我觉得有点纠结,听歌词不怎么欢快,可阿谬脸上笑得很自然。我想了想,没再多问。

日期:2009-11-14 19:58:28

   后来阿谬在步行街上开了个店,专门卖西藏的手工艺品。生意还行,每年春夏之交都会去西藏,连旅游带进货,每次回来都晒得很黑,可很兴奋。
  我的酒吧开业以后成了阿谬一个据点,经常带朋友过来玩。客人少的时候我也坐下陪她喝几杯,听她讲在西藏的见闻,心里挺向往,也由衷替阿谬高兴。这女土匪终于还魂了。
  跟阿谬一起来的朋友里有不少男的,里面有几个相当不错,瞅着跟阿谬很是般配,有时候我会拿这事开几句不咸不淡的玩笑,阿谬听了泰然自若,说管着吗?你操心你自己吧!
  我一时无话,臊眉搭眼的走开。
  跟阿谬吵过一回架。那阵子我托她帮我淘换一个藏式银镯子,准备拿来骗一小女孩儿。阿谬托西藏的朋友买了寄过来,打电话让我去她店里取。我去早了,一进店门看着阿谬正搂着一男的的脖子笑颜如花。她比那男的个高,看上去有点滑稽,而且那男人一脸褶子瘦小枯干,我当时就断定,那就是精华。
  仨人都很客气,阿谬给我们互相介绍。我没多说话,拿了镯子告辞,临走前狠狠瞪了阿谬一眼。她冲我吐吐舌头。
  那天晚上晚饭时间刚过,阿谬带着精华到我店里了。没点酒,上的茶,阿谬起身和精华座成并排,腾出对面的卡座非让我也坐下。她挽着精华的一条胳膊,使足了劲想让我看出那种幸福,一副嬉皮笑脸的德性。精华似乎不太习惯,表情略显僵硬,拒绝了我递过去的烟,端着茶杯小口小口的抿。

  我使劲憋出一脸的义正词严,说不象话啊,连我都瞒着。
  精华的嘴角抽了几下,阿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性,就瞒着,你谁啊,凭什么告诉你啊?
  我问她那你今晚干嘛来了,跟我晒幸福啊?
  阿谬得意的点头,说专门来刺激你。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大本影集。全是和精华在西藏拍的,俩人柔情蜜意相互依偎,背景是西藏的这庙那庙,这措那措。我看着照片上的时间,靠,原来每次阿谬去西藏进货,精华都陪着。
  阿谬解释说是她陪精华,精华每年都去西藏采风,画画,拍照,准备出一画册。

  精华去卫生间的间隙,我很严肃的问阿谬,这事打算怎么办。
  阿谬翻了几下白眼说,没打算,就这样挺好,等着,坚持着。
  我又问她,哪天算个头。
  阿谬笑眯眯的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叫阿谬吗,我这人荒谬,我这辈子就是个最大最大的谬论。
  我有点愤怒了,刚好精华回来,我一把拉住他,说你能娶她吗?
  精华楞住了,P都不放一个,就跟那儿站着。

  我特平静的冲他说,你好意思让这女的一个人扛这么多?你好意思?
  精华苦笑了一下,很认真的看看我,转身走了。
  阿谬冲我喊了一嗓子,冲出去追。透过玻璃窗,我看到俩人在街边拉扯了一会儿,精华上了一辆出租车。阿谬转身回来,进门,抄起桌上一只酒杯冲我扔过来,没砸中。
  冷了一会场,阿谬坐下,自顾自倒酒喝酒,眼皮都不抬,我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了什么。
  喝了半天,阿谬才说话。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少功夫才让他有点儿信心,你知不知道。我忍了这么久坚持了这么久,你两句话就给毁了。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天下所有男人都跟你一样想事不用脑袋专用下三路啊。
  我又开了瓶酒,心情有点沉重,听阿谬夹枪带棒的数落我的诸般劣迹,加倍陪着小心说要不我跟他道个歉?
  阿谬给我一个手机号码,一脸惨白的扔下一句话,这事你看着办吧。然后就走了。

  第二天我给精华打了电话。晚上他如约来了店里,带着一张铅笔素描。画的是阿谬,穿一长裙扭腰拧胯的跳弗拉明戈,客观的说,极具神韵。精华问我画的象不象。
  我问他你没见过阿谬喝完酒跳舞?
  精华很淡定的说没见过,凭感觉画的,我俩在一块很少不喝酒,我胃不好。然后他说其实我该谢谢你,昨晚上我想明白了。说这话时眼神很坚定,我如释重负,都想拥抱他了。
  后来我打电话把阿谬也叫来了,我喝了不少啤酒,阿谬笑眯眯的看着,精华一直搂着她,从头到尾都没撒手。
  我提议让阿谬跳舞,阿谬不干。精华说你跳吧,他都看过,我也想看。

  阿谬嬉皮笑脸的说你跟他不一样,他是我哥们,你不是。什么时候你娶了我,我给你跳个好的。
  精华说我也当你哥们吧。
  我喝多了,摇着头说不行,你顶多算我哥们,你得给这土匪当爷们。
  我酒吧关张那段时间,想请阿谬和精华过来吃个散伙饭。俩人没给我面子,忙着筹备在拉萨办婚礼。
  过了一个月,我收到一条彩信,阿谬发的,穿着婚纱站着一片蓝天白云下边,问我好不好看。
  我回了一条,娘们,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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