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想找回他。”
　　“她没有直说。”她直视他：“以我的理解，她希望他已经死了。”
　　她低头轻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他脑子火速转动：晓月知道这些吗？这事上没有永远的秘密。顾曼清为什么要对他和所有人隐瞒晓月父亲的事情。真的是为晓月好吗？那防盗窗割痕是怎么回事？晓月见过她父亲吗？或者知道她父亲怎么死的？
　　“那顾曼清肯定让你给晓月跟别人合过八字，有几个人。”
　　“一个。”
　　大门“砰—”地撞开了，一个顶头绿色鸡冠头的女生，与勤劳打理的草坪的绿油油不相上下，一身黑色朋克装，脖子和手腕挂着琳琅满目的沉重的银色饰物。
　　辛乙目瞪口呆，张震军拼命控制着自己的脸部抽动。

　　卜一卦，如同一座人们以为死去的火山突然复活了，烟火翻腾。
　　她手紧紧抓着轻薄的茶几桌面，深吸了一口气说：“就因为我昨天说你命中缺火，红头发适合你，你今天就跑去顶了一块西瓜皮回来。染回来，难看死了！”
　　绿鸡冠头女生蛮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我喜欢。你管不着。”
　　卜一卦把手重重地拍在茶几上，茶几上的米都在跳着摇滚舞。
　　“我是你妈，你得听我！”
　　陶鑫看来习惯了这种高八度的怒吼，淡定地穿过客厅，走向房间。
　　“你给我站住！”
　　张震军与辛乙连忙告辞，两人快速离开两个女人的战场。直到远离听不到怒吼声，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相视而笑。
　　日期：2017-04-20 19:53:25
　　辛乙按了201门铃，一个冷静的女声问:“谁？”
　　“巫美雅在吗？我们是刑警队的，来问几个关于顾晓月的问题。”
　　他们按了门铃，女声让他们等一下，一下从三分钟到十五分钟，一个女人终于开了门。
　　这女人与顾曼清年龄应该差不多，身材纤瘦，匀称，丝毫没有这年纪的发福痕迹，五官立体，化了淡妆，比起同龄人年轻十岁有余。
　　张震军投去欣赏的眼光，但也不太露声色。这女人那尖利的眼神，还有那薄嘴唇，这是个厉害女人。
　　“两位喝咖啡还是茶？”

　　“水就可以了。”他们陷在打腊得发光的洁白的真皮沙发回答。
　　巫美雅拿出两个玻璃杯子，把打开的“依云”矿泉水倒进去。左手碧绿的翡翠手镯会不小心敲到黑色的大理石板发出“叮当”的声音。张震军望着那双保养得白皙的双手，脑中浮出顾曼清那双布满老茧的黝黑的双手，不施粉黛的脸，朴素的穿着。这两人的共同点在哪里，让她们做朋友，让顾曼清选择她做小区的唯一的朋友，而她也愿意接受？
　　“问曼清还是问晓月？”巫美雅开口打断了张震军的思索。
　　“你知道顾曼清的丈夫的事情吗？”
　　“知道，你们不问顾曼清吗？”
　　“她告诉我们，他死了，很多年了。”张震军盯着巫美雅回答。
　　巫美雅拿起咖啡，缓慢地吹气，思索着。
　　“我们是丨警丨察，能查到的资料比你们想象的多。”张震军补充道。
　　巫美雅放下咖啡，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她丈夫跟死了没区别，不，连丈夫都算不上。晓月的父亲是个画家，那时曼清刚怀孕准备结婚，男的为了个小模特，跟人打架，伤人坐牢。曼清不想让大家知道晓月是私生女，她父亲是囚犯。如果让大家知道，别说晓月成家是问题，她们母女活下去都成问题。”

　　”能理解，那晓月知道吗？”
　　“告诉她，能改变什么？”她清淡地回答。
　　“他现在在哪？晓月父亲”
　　“不清楚，他出狱了没有联系了。曼清可能希望那个人不要再出现吧。”
　　“晓月结婚那天你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反常？”
　　她回忆了一下道：“比往常开心算反常吗？”
　　“听说你女儿是她的伴娘，能给我们她的联系方式吗？”

　　她皱了皱眉头说：“我女儿知道的情况不会比我多的。”
　　“我们只是了解她们高中以前经常在一起玩~”
　　她打断他的话，说:“高中毕业后就没有在一起玩。”
　　张震军感兴趣的注视着她的脸色，有点急白，好象在隐藏什么，或者撇清什么。他站起来，开口道：“那我们自己去找她，你应该不反对吧。”
　　巫美雅连忙说：“等等。”

　　张震军看着她。
　　她张了张口，脸上流露出悲伤和思念(张震军匪以所思，自己看错了？)，说：“慢走，不送。”
　　张震军和辛乙下楼，在小区门口遇见了李睿，还是戴着墨镜;他们向他点头打招呼，他只是随意地点了个头，扬长而去。
　　日期：2017-04-22 19:45:03
　　第2章
　　张震军喝着佣人端来的茶，坐在明亮挑高的客厅，欣赏落地窗外的庭院花园;等着她们向主人通报。
　　袁丽真从楼上款款下来，气质优雅，容颜清丽。袁丽真微笑着对他们说：“不好意思，两位久等了。”
　　辛乙脸红着说：“应该的。”又打住话头，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当。
　　张震军开口道：“袁女士，我想请问在你做顾晓月伴娘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反常情况？”
　　袁丽真轻笑着说：“你可以叫小真，我先生姓叶，你也可以叫我叶太太。晓月找我当伴娘我是吓了一跳！”
　　“哦？怎么说？”

　　“我们很多年没有来往了，自从高中毕业后就没有联系。”袁丽真脸挂着笑，低头调整着无名指的戒指。“你不觉得找一个四年多没联系的朋友当伴娘很奇怪吗？”
　　张震军好奇这女人除了带着客气的笑，别的表情是什么样？
　　“那你—”
　　“不过我知道为什么？”袁丽真笑的嘴角弧度更大了。
　　张震军暗含怒气，这小姑娘在玩猫耍老鼠的游戏吗。他沉默，等她自己开口。
　　袁丽真转头喊：“张妈——张妈——”

　　辛乙瞄了一眼张队，黑黝黝的脸变紫了，佩服。
　　佣人过来了。袁丽真说道：“茶冷了，再拿几盘点心。”
　　“好的，夫人。”
　　袁丽真开口道：“张警官，你去过我妈那里了，她没有跟你说什么？”
　　“说了很多她觉得有帮助的。”
　　她呵地一声冷笑道：“我妈只会说对她有利的，你确定都有帮助？”
　　“袁女士，我不喜欢打哑谜。”张震军正色道。
　　袁丽真收起了笑容，冷冷地说：“别叫我袁女士，她没告诉你结婚后我就没有回过家了吗。找我当伴娘肯定也是她的意思。”
　　张震军觉得再继续追问，也得不到有利的线索，准备告辞了。

　　辛乙注视着墙壁上一幅油画，说道：“这幅印象派油画不错。”
　　袁丽真眼亮了一下，笑着说：“你也懂画。”
　　“读书的时候上过兴趣班。”
　　袁丽真抬起下巴示意:“点评看看。”
　　“不敢当，我喜欢这幅，是觉得很有<呐喊>的感觉。”
　　袁丽真低下头，抿嘴一笑:“谢谢你，这么抬举我。那你应该看看晓月的画，她对画画的热情比我更高。”

　　“我们在顾晓月家没有见到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