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生，听哪一盘？”
　　赵天扬停顿了一下，说：“放晓月上次带来的那盘。”
　　“好的。”
　　赵天扬看着窗外，思绪飞到刚认识那个女孩的那天。
　　校长跟赵天扬在校园边走边说，“赵总，我们师资力量你是看到的，我们毕业的学生在行业中也都很抢手的。”
　　赵天扬说，“那当然，所以今日特地来看看能不能为贵校尽点绵薄之力。”

　　校长用纸巾擦擦汗，笑着说，“谢谢，赵总，那等下我们把合同给签了。你可跟那些其他海归派不一样，爱国爱校”
　　赵天扬觉得有些好笑，这又不是我母校。他微笑地说，“校长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我回去还要向董事长请示，还有董事会决议。”
　　校长心里咯咚一下，脸上笑着说，“当然，当然，我想赵董事长一定很为你骄傲。”
　　赵天扬对这话题有些厌烦，想找些风景看，有个女孩坐在那里画画。一长发，白T恤，背带裤。他突然有些好奇，她转过来的样子，但是没有。她画完不满意，又换了一张。她抬头看看天空，赵天扬突然有些紧张，看着露出些许的脸庞。

　　“校长，你们这边也有艺术学生。”
　　校长看了赵天扬目光所视，说：“我们师范学校怎么会有艺术学生呢，可能是美术系的学生吧。“
　　“晓月！我们去吃饭了，你要不要去？”有几个女孩在路边喊道。
　　女孩低头看了看画作，大声回答：“好的，等我收拾一下。”

　　日期：2017-04-19 20:23:47
　　张震军和辛乙先来到陈春花的家，顾晓月家旁边一幢103室。他们刚想按门铃，后面有轻轻的女声冒出来：“张警官，张警官，是不是找我？”
　　两人对视了一下。辛乙问：“陈阿姨，你刚从外面回来。”
　　“没有，我在跟几个邻居聊天，她们说你们两个肯定是来我家，我才认出你们。”
　　“我们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的。”
　　陈春花眼珠转了一下，讪笑着：“能不能改天， 那个，我儿子今天在家，我要烧饭给他们。”

　　身后门开了，戴墨镜的年轻男子对陈春花说：“妈，我出去了，别烧我的饭。”
　　他脸朝向他们两人，问道：“他们是谁？”
　　“丨警丨察，是来调查晓月死的事情。”
　　李睿戴着墨镜都能看出脸上不耐烦:“你是不是又瞎凑热闹了。”
　　陈春花缩了一下脖子，嘟囔地说：“是警官们来找我的。”
　　张震军插了一句:“我们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你母亲。”
　　李睿点了点头。
　　陈春花看着儿子走远，才松了口气。张震军附在辛乙耳边叮嘱了几句，辛乙随后走了。
　　陈春花的家有些凌乱，客厅堆着满满的报纸和可乐瓶，宽大的液晶电视，让这休闲的空间觉得负载沉重。张震军每当这时候就感激妻子的巧手贤惠。而陈春花的老公李大海还能惬意地坐在椅子上看报纸，几十年的婚姻生活，抵抗失败？习之为常？
　　“陈女士，我想请问一下，你那天晚上说看到晓月的前男友来找她，你有看到他的脸吗？”
　　“呃，脸看不太清楚，我就看那身影很象以前经常找晓月的男的。”
　　张震军拿出安戈默的照片:“是他吗？”

　　陈春花朝李大海伸手，李大海把戴着的眼镜递给她。她戴上老花镜，又把照片放远，点头：“是的，就是他。”
　　张震军更正她：“这位是她的朋友，不是男朋友。”他疑惑地问她：“你为什么说他们交往过？”
　　陈春花无所谓地说：“是吗？大家都这么说。”
　　张震军气愤于这类妇人人云己云，没有客观判断的思想。很多谣言的扩大就是这些人的推波助澜，或者她们本身就是起源地。
　　“那李先生，那你呢？”
　　陈春花挥了挥手:“他就看报纸和电视，其他都不管。”
　　李大海事不关己地点了点头。似乎把话语权交给妻子，以求得片刻的清静。
　　陈春花脸上得意地微笑，好象在说，你看吧，一切跟我预料的一样。
　　张震军手机响了。辛乙告诉张震军，他交待的事情办妥了。
　　日期：2017-04-20 11:17:57
　　辛乙把车停在小区门口，张震军坐进副驾驶室。
　　张震军问辛乙说：“有几个人？”
　　辛乙说：“两个人，巫美雅，卜一卦。她母亲跟巫美雅来往最密切，卜一卦是因为经常去她家算命。”辛乙补充了一句。“听说蛮准的。”
　　张震军轻笑了一声。“你也信这个吗？”

　　张震军念道：巫美雅，卜一卦，卜一卦，巫美雅。那我们先去算命吧。
　　巫美雅的家中没有想象中的焚香迷漫，跟普通的居家没有大分别。除了墙壁满满挂着手持花瓶的观音画象，哈哈大笑的弥勒佛象，送子观音象，千手的观音画像，全堂佛像画像，南无阿弥陀佛画像，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画像。
　　卜一卦淡然地看了一眼张震军，洒了一把米。她用筷子把米几粒几粒地分开，分到最后只剩两颗。她盯着张震军的眼睛，缓慢地说：“你最近家事不顺。”
　　张震军心里嘀咕：我这年纪谁家里顺，我自己都会算。
　　她看出张震军不信，慢慢地说：“你女儿。”她停顿了一下，看到张震军微微坐直了，继续说道：“与你妻子未来会有个不大不小的争执。”

　　辛乙眼睛都直了。他想张口说话，被张震军瞟了一眼，闭上嘴巴。
　　张震军说:“卜女士，我今天可没有带钱。我来是关于顾晓月的事情想问一下你。”
　　卜一卦说：“刚才的是免费。大家叫我卜一卦，你也可以这么叫。我只是个算命的，不管生死。”
　　张震军微微一笑：“如果你们管生死，我们会第一个找你的。”
　　卜一卦哈哈大笑，之后她正色地说：“张警官，你是想问晓月还是她母亲？”

　　“都问。”
　　卜一卦点了点头。“晓月了解不多，毕竟我是她的长辈。晓月是个好孩子，乖巧，听话，非常孝顺。当然，曼清为她吃了很多苦，也是的。”
　　“那顾曼清呢？”
　　“坚韧，贤惠，好妈妈，只是不太爱与大家来往，我指的是一群妇女聊天那种。所以难免小区会有一些闲言碎语。”
　　“都有哪些？”
　　“关于她丈夫。与她或者她女儿来往的人。到她家帮忙的异性。寡妇门前是非多，曼清很注意这 些。所以她家很少出现异性，她自己也不太与亲戚朋友来往，小区里的除了巫美雅，其他人她也只是客客气气打招呼。其实这样大家更会觉得她不随流，就更会在背后，恩，背后，”
　　“中伤？”
　　“你知道一传十，十传百，芝麻粒的事都会被放大成西瓜。”
　　“恩，有人的地方就有流言。那她丈夫怎么死的？”
　　卜一卦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她丈夫可能没死。”
　　“顾曼清告诉你的？”
　　她摇了摇头说道：“曼清让我算一个男人的生死，年龄和她差不多，从她提起这个人的神情，我猜应该是。”
　　“你猜一般都没有错，对吗？”
　　她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