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祭坛上的游戏——中国古代宫廷政变》
第17节

作者: 庶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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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素经战阵,又系人望, 齐王情愿举国以听,幸乞大王速莅临淄,主持军务!即日联合两国兵马,西入关中,讨平内乱,他时龙飞九五,舍大王其谁呢?”
  刘泽轻信了他的话,放眼刘氏诸王,确实就数自己辈分最长,刘襄把军队交给他是一个图大事的明智之举,于是就随祝午来到了临淄。刘襄把他迎入宫中就软禁起来,逼他把兵权交给祝午,然后派祝午征调琅邪国所有军队和齐国军队会合。刘泽受了欺骗,又不能回到自己的封国,就对刘襄说:“齐悼惠王(刘肥)是高皇帝长子,大王(刘襄)是高皇帝的长孙,皇帝宝座非大王莫属。如今大臣们还在犹豫立谁为皇帝。我刘泽忝居亲长, 大臣们都等着我去拿主意。现在大王把我留在这里也没有用,不如让我入关,商议此事,管教大王得登大位。”

  刘襄觉得有理,于是派出盛大的车队送刘泽西行。刘泽走后,刘襄以魏勃为将军,率领齐、琅邪两国军队,大举进攻吕产封国的济南郡。同时刘襄向各诸侯发布檄文,号召诸侯王发兵讨伐诸吕,檄文说:
  “高皇帝平定天下,封宗室诸子弟为王,齐悼惠王(刘肥)薨后惠帝派留侯张良立臣为齐王。惠帝崩,高后当权,年事已高,听任诸吕,擅自废立皇帝。又杀隐王刘如意、幽王刘友、梁王刘恢三位赵王,灭梁、赵、燕三国并以其属地封诸吕为王,分齐国为四。忠臣进谏,高后惑乱不听。今高后崩,皇帝年幼,不能治天下,倚仗大臣诸侯。而诸吕擅自尊官,集兵权于己手以加强威势,胁迫列侯忠臣,矫制以号令天下,刘家宗庙岌岌可危。今寡人率兵西进,入诛不当为王者。”

  日期:2017-03-04 14:55:42
  7剪除双吕,为刘氏左袒
  周勃
  齐王刘襄起兵的消息传到长安,吕氏成员感到大为震惊,相国吕产命令颍阴侯灌婴率大军东向迎敌。
  灌婴原以贩丝绢为业,是个卖布的商贩,跟随刘邦一块起兵反秦,屡立战功,荥阳会战初期成为刘邦组建的骑兵军团的司令。灌婴一直在韩信麾下,攻灭魏、代、赵、燕、齐五国,战功卓著,最后率五千骑兵追杀项羽。刘邦称帝后,灌婴跟从刘邦出击燕王臧荼,捉获韩王信。汉高祖六年(前201年),受封颍阴侯。后又参与平定陈豨、黥布等反叛。韩信、彭越、黥布在世之时,灌婴并不抢眼,但是,当大将们一个一个逝去后,占有年龄优势的灌婴就凸显出来。吕雉擅权之时,灌婴没有任何举动,这使得吕氏外戚派比较相信灌婴。但灌婴其实是站在功臣元老派一边的。

  灌婴率兵进抵荥阳以后,就和诸将密谋:“诸吕拥兵关中,想要推翻刘氏天下取而代之。如果我们击破齐国军队回去献功,岂不是帮了诸吕大忙吗?”于是灌婴按兵不动,暗中派使者告诉齐王和其他诸侯王,让他们停止向长安进兵,静观时变,伺机而动,诛灭吕党。刘襄得到通知,便屯兵于齐国西部边界,等候消息。

  此时,吕禄、吕产掌握着南北军兵权。南军从各郡国选调,总数约有一两万人;北军由三辅(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选调,总数达几万人,实力上超过南军,成为护卫和稳定京城秩序的重要力置。
  吕禄、吕产控制住了驻防长安城的南北军,但他们对内忌惮绛侯周勃、朱虚侯刘章等人,对外害怕齐国的军队,又担心灌婴背叛自己,因而并没有在长安城动手。他们尚不知灌婴已与齐兵联合,打算等灌婴的军队跟齐军交上手,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到那里以后,再伺机在长安城发动政变。但吕禄、吕产不知道周勃、陈平此时正加紧密谋诛除他们。
  周勃身为太尉,是最高军事长官,但已被吕禄、吕产驾空,不仅没有调兵权,甚至连南、北军的军营都不能进去。他们把目光锁定到了曲周侯郦商的儿子郦寄身上。郦商年迈多病,是刘邦的开国功臣,属于亲吕派,他的儿子郦寄跟吕禄要好。周勃跟陈平密谋劫持郦商,通过他胁迫郦寄去诱骗吕氏交出兵权。这一招果然奏效,郦寄为了老父的安全,只好找到吕禄。
  郦寄对吕禄说:“高皇帝与吕后共定天下,刘氏所立九王、吕氏所立三王,都出于大臣公议,事己布告诸侯,诸侯各无异言。今太皇太后崩,皇帝年幼,足下佩带赵王印玺,不就国守藩,却担任上将军,统兵留京,大臣和诸侯能不对足下不产生怀疑吗?足下何不归还将印,把兵权交还太尉,也请梁王(吕产)缴出相印, 与大臣立盟, 自明心迹, 即日就国。这样齐王必然退兵,大臣们也可安心。足下据地千里, 南面称王,岂不利在万世?”

  吕禄听了郦寄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就想交出兵权。他派人把自己的意见报吿吕产和吕氏宗族的老人,诸吕议论纷纷,七嘴八舌,有人认为可以,有人认为不可以,没有拿出一致意见。
  吕禄见诸吕态度不一,就将这件事暂时放下了,跟郦寄进山打猎开心去了。有一天,吕禄回来路过临光侯府,就去拜访姑妈吕媭,想讨讨她的看法。吕媭没听完,就破口大骂:“混蛋!你做将军却放弃军权,吕氏家族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她越骂越气,取出全部珠玉宝器扔到院里说:“没有必要为别人守着这些宝贝了。”吕禄吓得赶紧逃了出来。
  九月十日清晨,就在吕禄等待灌婴平齐的喜讯时,出使齐国的郎中令贾寿回到长安。郎中令是皇宫卫戍司令,具体负责皇宫的安全,是吕雉任命的吕氏死党。贾寿回到长安责备吕产说:“要回封国应该早去,现在才想起来要走这一步,已经太晚了,灌婴已经和齐王联合起来了。”催促吕产赶快进宫拥兵自卫,同时挟持皇帝发布号令。吕产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惊慌失措。原来设想两条路:一是交出军权,回到封国,和刘氏和平相处;二是等灌婴平齐时再发动兵变杀掉政敌巩固吕氏权力,现在这两条路都走不通了。齐和灌婴联兵,反吕联盟已经建立,和刘氏共同执政已经成为梦想。平齐不成,原来设想的待东方打响再于关中发动兵变的计划也失去了前提条件。

  贾寿和吕产讨论军情时,曹窋恰好在场。曹窋是曹参之子,刚好被任命为御史大夫,御史大夫是丞相的副手,协助丞相监察百官,丞相、太尉、御史大夫并列为三公。以曹窋的资历是很难出任御史大夫要职的,这是吕产为了向朝臣示好的一种姿态。曹窋身为曹参之子是坚决站在元老重臣和刘氏一边,他和吕产往来,一方面是权力的吸引,另一方面是为了刺探情报。曹窋平时虚与委蛇,装出一副对诸吕感恩戴德的样子,现在他听到贾寿和吕产的对话以后,不敢怠慢,立即骑快马报告陈平和周勃,让他们抓紧时间采取对策。

  周勃获报以后立即赶往北军大营。北军在吕禄手中,周勃自信凭借多年的带兵经验和威望,只要能够进入北军就能控制局面。但是他没有令牌,进不去。主管皇帝符节(古代用竹、木、金属制成的用作信验的器物)的是襄平侯纪通,他也是功臣之后,倾向于功臣派。周勃命他拿着符节诈传诏命带自己入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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