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梳女(清末民初香云纱发祥地,“渔桑之乡”广东顺德丝绸业兴衰起伏)》
第2节作者:
香雪香云纱 “若兰去广州吗?”陈家彦说道。
“家彦哥去我就去。”
“不要妈妈了?”
“我跟家彦哥去。”
“不怕吃苦?”
“不怕,只要和家彦哥在一起。”
陈家彦把若兰紧紧地搂在怀里。他的心一下就飞出胸膛贴到若兰的心上了。他是带着她的心走向天涯海角的。在广州做学徒时他最想的就是若兰。他再苦再累但想到若兰累和苦全忘记了。家彦十五岁去广州永和丝厂做学徒。二十岁出头已在广州名扬四海。他在广州时,这位小妹妹的形象时刻印在脑子里。浮在他脑海里的样子总是孤苦伶仃、楚楚动人的模样。
他的手覆在她细长的手上,低头看她。她的形象早已在他心里多年。每次看见她,他总细细地看她精巧的五官与精致的身子。那张略显忧郁的单纯的脸,让他领悟到千年的热望与沧桑。他很早就认识她,但每次见她都像第一次见到。
一年多不见,她又见高了;虽是个孩子,女性的柔美渐渐浮现在她匀称的肢体上;脸颊旁乌木般的发辫映衬出她完美的侧影;脸部的线条是如此明朗与柔和,使人悦目、陶醉、神往。透过水样的大眼睛,那件褪了色的蓝色的近乎寒酸的褂子平添了若兰的魅力。她不是那种靠衣装来展现自己美貌的女孩。她非凡的美丽与神韵是通过她的恬静与朴实、自然而含蓄、清纯又灵巧的气质展现出来的。
若兰对家彦深情的凝视毫无觉察,清纯的脸上露出信任的笑容。那双刚刚哭过的眼睛,信赖地望着他。她的信赖像润滑剂一样润湿他的渴望的心。
“家彦哥,广州好吗?”若兰睁圆了眼睛说道。
“广州好呀,等你长大了,就带你去。”
“我哪儿也不去,我守着母亲。”
“到广州来读书。”
“家里只有我和母亲,哪儿都不去。”
“你来吗?去桑田。”
家彦哈哈笑起来。
“不去,母亲等着我呢。”若兰说完,就跑了。
家彦要去捉她,若兰灵巧地躲过,辫子却落到了家彦的手里。
“还想跑?”
“快放手。”若兰跺着脚说道。
酷暑下的俏脸晚霞般地红了,悄悄地弥漫到空气中。若兰执意要走,他怕弄疼了她,松手了。她一下跳入桑田里,回头一笑,花间归去,只恐被花知。
萧若兰跑到石桥上停下来。她看见阳光中家彦矫健的背影走进桑田里,直到看不见影子。若兰慢慢地走回家。一走上碎石路若兰就想起二姐的亲事。二姐是哭着走的,带着对婚姻的无奈和恐惧走的。她想象着女人没有选择地与从未见过面的男子成亲的恐惧。若兰见到家彦哥快乐的心情像鸟儿一样飞走。
快走近家时下起小雨。若兰望向碎石路尽头细雨濛濛的桑田。遥远地地平线上烟雨濛濛,暗沉沉地桑树在雨中沉默着,叹息着。桑叶的清香风一样跟着她来了。她想道家彦哥能到哪儿去躲雨呢。身上的衣服起了潮,若兰跑向家门。母亲与姑妈在院子里整饬果木。为了二姐的亲事,姑妈从乐从赶来帮忙。下雨了,她俩从院子走回屋里。
“三小姐,快进屋把衣服换了。”姑妈说道,“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家彦哥回来了。”
“听说陈家少爷在广州要成永和丝厂的股东了。”
“若兰……”
萧太太看见若兰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不用母亲再说什么,若兰清楚母亲后悔把二姐嫁给那个只能用公鸡代婚远在南洋的人了。若兰把自己摔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到头上。她要细细回味家彦的样子,很久没见家彦哥了,今日一见她才觉得是那么地喜欢他。
姑妈与母亲在堂屋里说话,若兰一句没听进去迷迷糊糊进入梦乡,梦见家彦了……后来若兰被说话声惊醒。
姑小姐次日要走,萧太太与姑小姐整夜话家常。
日期:2015-05-27 13:58:08
楼主回来了,昨天更新完了就出门去了。
先来说说什么叫“自梳女”。
度娘说:自梳女也称妈姐或姑婆,是指女性把头发像已婚妇一样自行盘起,以示终生不嫁、独身终老,死后称净女,是古代中国女性文化的一种。中国古代封建礼法严苛,不少女性不甘受虐待,矢志不嫁,或与女伴相互扶持以终老,这就是自梳女的雏形。明代中后期由于蚕丝业的兴起为女性提供了独立谋生的机会,自梳的习俗在封建礼法的压迫下,得以相沿300余年,在晚清至民国前期达于高丨潮丨,直至20世纪30年代以后,随着女性社会地位提高和战乱的影响而渐趋消歇。
自梳女产生于清朝后期,是珠江三角洲地区独有的特殊群体。据《顺德县志》记载:当时,顺德蚕丝业发达,许多女工收入可观,经济独立。她们看到一些姐妹出嫁后,在婆家受气,地位低微,因此不甘受此束缚,情愿终身不嫁,于是产生了自梳女。珠江三角洲其它地区的自梳女情况与顺德相仿。
这个故事的女主角就是个自梳女,但和很多自梳女又不同,大家往下读就知道啦
日期:2015-05-27 13:58:53
家彦无奈地笑笑,转身走出街巷。他若有所思,向着自家的桑田走去。大大小小的丝厂隐藏在桑田中。梅家丝庄不远处就是雄伟气派的行货会馆。此时正是秋蚕收购时节。会馆外围聚着不少的蚕农,还有陆续赶来的喜气洋洋的蚕农。陈家彦尚未走到会馆就见蚕农纷纷往回走。蚕农们唉声叹气,咒骂丝绸商会。行货会馆满仓了。
“这是关刀杀牛,从蚕农手中抢银子呢。”一位面色黧黑的蚕农说道。
“到番禺卖蚕茧去。”另一位蚕农说道。
“蚕茧还未出顺德,厘金制就会让蚕农拿出一笔银子。”
面色黧黑的蚕农说道。
“蚕农没法活了,养蚕不如种田呀。”
蚕农们在哀叹中走了。陈家彦经过会馆看见仓库中的蚕茧不到一半。按眼下西洋对生丝的需求再收购三天生丝的量也不足,明摆着行货会馆以市欺人。陈家彦暗想,有朝一日他做了商会会长一定会让辛苦一年的蚕农有所回报。
梅家少东家梅少海从会馆里出来,他吹了一声口哨,看也没看一眼这位过客扬长而去。丝绸业上陈家彦不是一般人所能忽视的。这位梅少海愣是没再看陈家彦一眼。
梅老爷大权在握,梅少海至今还是一个掌柜。梅少海倒有心想在纱厂里大干一场。他头戴瓜皮帽,身着香云纱的长袍,脚穿绸缎的布鞋,急匆匆地离去。这位少东家名扬乡里,上过私塾,留过洋,西化意识强,思想激越,服饰超前,常常出言不逊。
顺德的缫丝业在同治十二年逐步发展起来。顺德,顺天之德之意了。缫丝业给顺德带来,经济的繁荣。梅家纱厂在顺德有百年的根基。陈家彦不止一次看见梅家绸缎庄的黑色镶金的招牌。梅家的金字招牌风雨之下褪了色,更显出它的古朴与庄严,深墙把大院子里的一切蒙上神秘的诱惑。院门外的石狮子,百年来张着大嘴保护着梅家生意兴隆。梅家绸缎庄生产的香云纱是当地最好的丝绸,买办们争先抢购。广州九同章绸缎庄里卖的极品丝绸就是梅家纱庄生产的丝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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