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这些年我卖凶车的经历,有些财路,确实不能碰……》
第30节

作者: 罘言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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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们迷路了。
  说得更准确一些,我们已经不知道怎么回别墅了。因为厂房和别墅之间的这段路,已经完全被没过膝盖的大雪覆盖。毫不夸张地说,就连白天下来的台阶,以及台阶与平地之间那条狭长的小河沟,都已经完全没了踪影。
  这大山里的夜雪,下得太大了。
  日期:2015-11-20 13:57:52
  我心里的寒意又加深了一层,问小季怎么办,要不用手机导航试试看。小季摇头说别费那个劲了,你昏迷前我试过了,半格信号都没有,导个屁。

  我看着仍在漫天飘洒的雪花,心里感叹这雪大得邪门,问小季那怎么办,难不成就傻站在这儿变雪雕啊。小季看了眼在雪地上撒欢的二宝,叹口气说,没办法,用导盲犬吧。
  我心说二宝功能还挺多,正疑惑他要怎么跟二宝传达意图。结果这家伙拍拍手,示意二宝回来,举着它的两条前腿抱起来,不由分说丢到我背上,要我背着它走。
  日期:2015-11-20 13:58:04
  我不知道他是何用意,用手托着二宝的屁股,把它跟背孩子似的,四肢叉开背在身后,暗忖我这算不算被狗骑了。二宝胯下那玩意儿顶着我的背,让我极度不舒服,而且它在我背上很不安分,不时用舌头去舔我的后颈,搅得我心头火大,暗骂等到了别墅看我不弄死你。
  小季跟在我身后,我似乎能听到他在暗笑。我俩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上艰难前行,鞋底和积雪摩擦发出清脆的“啧啧”声。往前走了两步,二宝在我耳边发出呜呜的叫声,小季让我停下来;往左边走两步,二宝又发出呜呜的叫声,小季依旧让我停下;再往右走两步,二宝不叫了,又开始舔我的后颈,小季于是让我继续往前走。
  日期:2015-11-20 13:58:22
  这么叫叫舔舔地走了很久,我累得几乎连腿都抬不起来了,眼看四周微明,也不知道是雪光的缘故还是天快亮了,两人终于颤颤巍巍地走上白天下来的石阶。我很想把二宝放下,被小季制止了。他说雪太厚,这狗放下来直接就活埋了,反正也不远了,让我再坚持坚持。
  我俩好不容易绕过别墅后院,从正门进去。大门没锁,前院冷冷清清的,似乎所有人都休息去了。大雪铺满了整个院子,连门前台阶都看不见了。我俩在二宝的导航下过去,发现前厅房门也没锁,心里奇怪,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
  日期:2015-11-20 13:58:38
  大厅里一片漆黑,而且冰冷异常,似乎没开地暖,制暖空调也没开。我心里越发不安,总觉得这偌大的别墅看起来也有些阴森森的。小季没管那么多,跑过去把客厅吊灯打开。
  客厅没人。我刚把二宝放下,这狗呼哧呼哧着就往二楼跑去,回头冲我俩呜呜地哀叫。我预感不妙,和小季快步跟上去,在主卧室、办公室、客房挨间查看,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所有人,竟似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季说的没错,这些人布了这么大一个局,摆明了是针对我俩的。我突然想到这条消息是老林发给我的,联想到之前两次“洗”车都跟他有关,问小季老林会不会是内鬼。
  日期:2015-11-22 16:32:06

  小季皱眉想了想说现在还不好确定,等我们回去请示完表舅,找他好好问清楚。
  我说那些人走得匆忙,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些线索,我们得仔细找找。小季点头称是。我俩于是把整栋别墅搜刮了个遍,除了主卧房一只上了锁的抽屉,其他倒没啥异样。
  这难不倒小季,他倒腾几下就给弄开了。抽屉里有只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铝制圆盒,圆盒上的铝皮斑驳破损。小季正要打开,我慌忙制止,说这万一打开里头射出枝毒箭啥的我俩就傻逼了。小季说神经病你武侠小说看多了吧,也不理会我,掰着铝盒沿缝打开。
  日期:2015-11-22 16:32:16
  铝盒里有张黑白老照片,照片上一个穿旗袍的年轻女子手撑油纸伞对着我俩款款微笑。女子面容姣好,有着江南女子娴静温婉的气质。我注意到这女子左手无名指戴了枚银戒,无论款式还是做工,在当时的中国几乎是不可能有的,应该是舶来品。
  小季指了指右下角照片拍摄的时间,显示是一九五三年四月。
  老照片背面用红色水笔写了“宋林”两个字。除了这张照片,铝盒里还有几张近期的账单和一沓外币。小季揭掉垫在铝盒盒底的旧报纸,发现还有张照片碎片。碎片上有个不苟言笑的小男孩,被女人的一只手挽着。小男孩眉宇间,竟似有些眼熟。
  日期:2015-11-22 16:32:25
  我和小季对视了一眼,已经看出这小男孩是谁了,不由地都倒了口凉气。
  这照片里的小男孩,竟然就是之前送我俩进山的司机小田。
  我说我们肯定被算计了,看这架势,这些人应该预谋很久了,或许小田才是这栋别墅真正的主人。小季把其他东西都放回铝盒锁好,唯独拿了那两张照片出来,说是回去用得着。他让我先别忙着柯南了,走了那么久的雪路,我们又累又饿,快去看看有啥能填肚子的。

  结果我们到楼下厨房翻了个遍,什么吃的都没找到。
  日期:2015-11-22 16:32:38
  这下我俩彻底慌了。深山别墅,人烟全无,通信中断,又没有食物,这群人是想活活把我俩困死在这儿啊。小季说没办法,只能等天亮去村里问问,现在先休息。好在别墅供电正常,我俩烧了热水洗漱,把地暖空调全打开了,也不客气,直接在主卧室睡了。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我浑身酸疼,要不是二宝在我腿边嗷嗷直叫,我根本不愿意起床。我感觉脑袋昏沉沉的,胀痛得厉害,洗完脸都没见好。小季摸了摸我的额头,发现不是发烧,皱眉说有可能昨晚在厂房里被天棺吸收了太多精气,整个人没神了。
  日期:2015-11-22 16:32:47
  小季让我别出去了,他和二宝去村里问问。本来让我一个人呆在这个鬼地方,我心里老大不情愿,不过我根本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跟他出去,只好点头答应。
  等了两个多小时,我根本连饥饿的概念都没有了,就见小季愁眉苦脸地回来。我问他怎么了,小季说这村太邪门了,根本没人。别说人了,连进山那天看到的鸡鸭猫狗都不见了。
  我说你和二宝出去的时候我自己在床上想了想,总觉得这些人应该没那么大的本事,肯定是有人教他们的,会不会又是茅一扬。小季摇摇头说不好说,不过你这话倒提醒了我。
  日期:2015-11-22 16:33:02

  小季说,如果这些人背后真有高人相助,那这位高人应该熟知他们这一行,而且是行里的前辈。他不但知道四象天棺这种近乎绝迹的古葬法,而且应该早就预知了这场大雪。除了天文地理无一不精,这人还工于心计,步步为营,实在可怕。
  我说那人会不会是小田。小季想了想说有可能,不过以他的年龄来看,似乎又不太像。心计先不说,风水玄学、天文星象,没有多年的经验积攒,根本不可能有那么高的造诣。
  小季问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我摇摇头,说我的注意力几乎都在手机信号上,无暇顾及其他。小季顿了顿说,其实刚才出去,我接了个电话。
  日期:2015-11-23 19:14:26
  我忙问他怎么回事。小季说他也没搞懂,明明手机显示无信号,却偏偏有个陌生号码打进来。他接通了,居然是老林的声音。老林的声音在手机听筒里格外阴沉沙哑。他承认自己是故意设套引我俩进山的,还说自己投靠了宋氏集团。只要我俩配合,他就放我俩走。
  我问他要我俩配合什么。小季撇撇嘴说,他想让我俩去饶老板家,把一本叫啥车鉴的集子偷出来。我皱眉说从来没听说表舅有这东西。小季说他也没听过,估计是商业机密。
  我问小季怎么想。小季耸肩说还能怎么想,当然答应啊,先出去了再说。
  日期:2015-11-23 19:14:37
  我心说这家伙放在抗战时期绝逼是个汉奸,不过换作是我估计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也就没吭气,让他赶紧去烧水暖身。小季点点头,带着二宝去了。
  我俩在别墅呆了三天。这三天里,我们滴米未进,饿得都前胸贴后背了。二宝见我俩看它的眼神不善,自觉跟我俩保持着距离。
  大雪在第三天夜里就停了。第四天中午,二宝不知从哪儿叼回来一只死鸡。我俩激动异常,抱着狗脑袋亲了很久,两人一狗把鸡煮熟分了,如此又撑了两天。五天后,大雪渐渐消融,手机也终于有了信号。我俩正要向外求救,小巴的电话就来了。
  日期:2015-11-23 19:14:55

  回去的路上,小巴告诉我俩,他其实三天前就接到消息,赶过来救我俩了。只不过当时大雪封山,又没有信号,他联系不上我俩,只好把车停在半路的一座村落里。
  我问是不是老林让他来接我俩的。小巴顿了顿,这才叹了口气说,回去你们就知道了。
  小巴满脸愁云,一言不发,我们也不好说什么。我总觉得心烦意乱,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看小季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车上有吃的,我们随便对付了下。小巴说店长要见我俩,车子开到南京市区,却突然调了个方向,避开闹市,从一条小巷里急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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