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通俗幽默学术史——国学史话》
第27节

作者: 邺下风流在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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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4-09 14:28:20
  第十三回  提儒术公孙弘对策  鸣不平汲黯老收场
  这个小人物名叫公孙弘。
  公孙弘被人看不上眼,实在不是没原因的。他是齐地菑川国薛县人。年轻时候当过狱警,后来犯了错误,被免了职,回到家里。因为家里穷,靠在海边给人放猪生活,一边放猪,一边看书,从看人到看猪,公孙弘就这样完成了他的第一次职场生涯。
  公孙弘是个孝子,待后母十分孝谨。他40多岁时,才接触《公羊春秋》这本书,好好研究了一番,放着猪读着公羊,也算是个相互促进。但也就这样了,40多岁的人了,考研也超龄了,就当个兴趣爱好吧。花开花落几春秋,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一眨眼,公孙弘已60岁了。
  然而这时,谁能想到,十六岁的汉武帝即位,六十岁的公孙弘的机遇来了。他的勤奋学习和赡养后娘的孝谨终于有了回报。武帝下诏求贤良文学士,菑川国推荐了公孙弘。

  在别人都要退休的时候,六十岁的公孙弘刚开始参加招聘会,老树开花,别有生意。公孙弘兴冲冲到了京城。
  不想在应征而来的人群里遇见了辕固。辕固当年与窦太后顶撞,刺死野猪后,回到家乡授徒,这时已90多岁了。这次被推举为贤良文学士,听到年轻皇帝要有所作为,很是兴奋,也来为儒学助阵。
  公孙弘这位猪倌早就听说过辕固刺野猪的故事,单凭过去的职场经验,公孙弘对辕固就十分敬畏。如今又在皇帝举办的新型招聘会现场,公孙弘见了辕固,正眼也不敢看,侧目而视。
  哪知辕固在人群里一眼瞥见了公孙弘,像教训小孩子一样对他说:“公孙子,过来,我告诉你,做人务必要正学以言,不要曲学以阿世,听见了吗?”
  公孙弘知道辕固正直,哪敢支吾一声,赶紧点头称是。幸亏应征的这些儒生多嫉毁辕固,说他太老了,就别让他再凑热闹了,给年轻人腾腾就业岗位吧。于是辕固这才罢归。

  公孙弘这次没有白来,果然被征为博士。不久,被派出使匈奴。回来后向武帝汇报,武帝听了很不满意,嫌公孙弘对匈奴软弱、妥协,全不是让他出差的意思,十分恼怒,以为公孙弘无能,丧权辱国。
  公孙弘见武帝这个小年轻发怒,十分害怕,赶紧写了份辞职报告,借口老了有病,回家去了。
  公孙弘兴匆匆进京一遭,最后以没有能力被免归,中间又被辕固教训了几句,好不扫兴,从此对外出做事兴致全无,只想在家养老。谁知十年后,汉武帝又下诏征贤良文学,菑川国又推选公孙弘做全国贤大代表。公孙弘赶紧上谢说:“臣已经去过了,以无能被罢归,你们也都见过了,还是重新找人吧。”
  我都七十岁了,还要赶人才大集,唱《二进宫》当票友,有没有搞错呀?
  谁知菑川国人不知道是认真,还是起哄,坚持推选弘,一致认为贤大代表非弘莫属。公孙弘不得已,又到了长安,进太常署待命。太常署给所征来的一百多个儒士发下武帝的考卷,让每人写篇对策。
  武帝的策问是:

  日期:2015-04-09 17:11:10
  菑川国又推选公孙弘做全国贤大代表。公孙弘赶紧上谢说:“臣已经去过了,以无能被罢归,你们也都见过了,还是重新找人吧。”
  可改为:菑川国又推选公孙弘做全国贤大代表。公孙弘赶紧谢绝道:“我已经去过西边了(前已尝西),以无能被罢归(用不能罢),你们也都见过了,还是重新找人吧(愿更选)。”
  日期:2015-04-10 12:31:02

  武帝的策问是:
  “朕听说上古治理得非常完美,阴阳和,五谷登,甘露降,风雨时,嘉禾兴,朱草生。郊外有麟凤,池里有龟龙,河洛出图书。父不丧子,兄不哭弟,朕十分嘉美。现在朕从那条道可至于此呢?
  敢问子大夫:天人之道,何所本始?禹汤水旱,错在那里?仁义礼智当从何处开展工作(当安设施)?属统垂业,物鬼变化,天命之符,废兴如何?子大夫上知天文,下懂地理,中通人事,要尽意详对,不要有所隐藏,所有卷子,朕都将亲自披阅。“
  笔试完后,太常署把这一百多儒士的对策先判高低,公孙弘被落为下等。谁知对策的卷子送到武帝那里,武帝亲自披阅后,竟把公孙弘的对策从最下边抽出,列为第一。公孙弘来了个咸鱼翻身,由一个要交学费的三本生一跃成了全国的文科状元。谁不想看看状元的满分作文呢?
  公孙弘是这样写的:
  “臣听说,气同则从,声比则应。今人主和德于上,百姓和合于下,故心和则气和,气和则形和,形和则声和,声和则天地之和也就应了(天地之和应矣)。
  所以阴阳和,风雨时,甘露降,五谷登,六畜蕃,嘉禾兴,朱草生,这是和之至。
  所以形和则无疾,无疾则死不了(则不夭),所以父不丧子,兄不哭弟。
  德配天地,明并日月,那么就会麟凤至,龟龙在郊。河出图,洛出书,远方之君无不悦义,拿着钱来到(奉币而来朝)。

  这才是和谐的极致。“
  看到这里,我们这些现代人不由不佩服公孙弘,他从练气一直写到和谐社会的创建,寥寥几笔就给我们勾勒了一副和谐社会的美好画面,让人身不能去,却心向往之。
  可是当时太常署的这些阅卷机器们哪能想到这么远,他们一看公孙弘写的作文,摘抄了武帝策问里大量句子和词,明显有凑字嫌疑。就好像现在的研究生英语考试作文,蹩脚的考生为了凑够字数,只好抄写作文考题上的句子,对不起,这样的卷子是要扣分的。
  接着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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