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瘾黄帘---揭开男男女女的那块遮羞布》
第5节

作者: 混易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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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9-14 23:31:46
  郝仁还记得所里最后一趟走私特别有意思。走私的货物竟然是日本报废的摩托车,六千元一吨,到了所里,好些人抢着要买。所长说,买可以,必须有局长的批条。这都是人家不要的垃圾,怎么一些人像苍蝇一样抢着要。郝仁好奇,就和一位同事找了一辆,看看还能不能骑。看样子那脸摩托车已经报废多年,晃了晃里面还有油,结果脚一蹬,竟然发动起来,还开着出去买了一趟东西。小日本的产品,不服不行。郝仁当时就想,等中国发达了,让外国走私我们的产品,而且全是中国人不要的垃圾。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本来有个国家,他们的一个大型汽车生产厂经营不佳,濒临破产,国内有一家公司打算收购,结果这一走私,把这家厂子给救活了,人家不卖了。你说这得走私多少辆汽车。不管怎样,那几年,东方省一些沿海地区通过走私完成了一定的原始资本积累,不能不说今天沿海的发达经济和那时的作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这是系统内的事情,外边很少有人知晓。以后人们一说起赖昌星走私案,郝仁很是不屑:他算什么,跟那两年东方省的走私比一比。

  就是这一事件,深深的刺痛了郝仁,他突然感觉没有了向前奔的动力,他想复员回家,母亲不让,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军校,毕业后,在基层又呆了一年,因文笔出众,就被调到了省局当秘书。
  日期:2014-09-14 23:34:19

  (3)
  到单位没多久,负责机关党务的协理员找郝仁,说是要他写入党申请书。郝仁半开玩笑说,我连团员都不是,入得哪门子党。看得出来,郝仁对入党毫无兴趣。协理员就说,你是军人,党的干部,不入党怎么能行,难道你不想进步了。郝仁没搭岔。过了一阵,他又找,说我知道你对时下党内的一些现象有看法,可是不能以偏概全,党还是好的,你不能因为个别人的腐败堕落,就灰心丧气。人家也是好心,再说单位和身份决定,不入党也说不过去。只好同意,随后按着自己的想法写了入党申请书交给协理员。结果协理员说不行,入党申请书有格式,要郝仁重写。郝仁很认真的说,那家规定必须用固定格式写,这是我的真实想法和感受,不行就算了。协理员一看,只好同意。

  郝仁来到省局呆了一段时间后,才发现自己进了一个“虚空”的世界。做事虚,说话虚,写东西虚,开会虚,汇报虚,检查虚,材料虚,数字虚,交往虚,打招呼虚,就连吃饭走路、放屁打嗝都是虚的,反正一切皆虚。虚得让人没着没落,有劲使不出,有话不能说,有事不能干,整天介戴着面具表演来耗费生命。
  郝仁烦了,尤其是这秘书的活,晚上熬夜倒是其次,可编来编去造文字实在是受不了。没有的东西,却要绞尽脑汁、搜肠刮肚把它写出来,还要搞什么“四六句”,说念起来抑扬顿挫,有气势,显着领导有水平,真他娘的累人。办公室主任给郝仁上课,说了三个“不”:秘书的活可不一般,一般人干不了,一般人不愿意干,也不让一般人干。自己体会去。
  日期:2014-09-14 23:37:25
  这还能应付,可是酒桌上的事儿郝仁实在对付不了,沾酒就吐。在这个行当,不喝酒是万万不行的。酒量再低,也要喝,往死里喝。要不然不好混。郝仁开始不以为然,经了两件事儿,服了。

  一件是下去检查工作。好嘛,那是检查,敢情是喝流水酒去了。一圈转下去,流水作业,到一地儿二话不说,先喝个溜够。三两三的口杯,三口一杯,上来劲儿,一口闷。跟喝水一般。等检查回来,一个个嘴唇脱皮,脸色苍白,浑身无力眼发直。可郝仁呢,爱咋咋地,就是不喝。这可好,得罪一片。机关有下去的同志回来跟郝仁开玩笑:下边的同志说,省局的那个郝秘书很严肃。哪是什么玩笑话,分明是在说自己短架子、摆谱。真是冤死个人。酒桌上要是不想喝,最好的方法就是少插嘴或者不说话,这样别人不好劝酒,换做旁人是一个意思,可郝仁是堂堂的省局秘书,人家不说你严肃还能说什么。算是把同志们给得罪了,往后谁还好好配合你工作。

  另一件是随同局长和一个副局长陪北京部局领导吃放。这领导喜酒善饮,就喝将起来。郝仁就是个跟班儿的,不喝大领导也不和你计较。可是副局长不喝,部局领导脸上挂不住了,也不直说,而是对局长开玩笑说:刘宏军(局长的姓名),赵善举(副局长的姓名)这小子不能喝酒怎么能行,让他卷铺盖卷走人得了。就是这么一说,副局长差点没喝死。
  日期:2014-09-14 23:39:40
  郝仁一看,不行,这得练练。先从啤酒练起。于是乎,先搬了一箱啤酒,每天晚上一瓶,逐渐加量。可练了没几天,坚持不下去了,只好放弃。看来自己个儿的肝功能不行,压根儿就不是喝酒的料。随着职务的升迁,酒场也越来越多。郝仁的不能喝成为一个很大的不足和劣势。年轻职务低,领导一般不和计较,可是到了一定级别,酒场上你再不喝,那领导可就有意见了:不识抬举。有同事交给郝仁一个办法:喝一点儿就靠在座位上装迷糊,这样既不得罪人,自己也不难受,两全其美。郝仁说:我这经常陪领导,酒没喝多少,自己个儿在一边儿醉去了,桌上的领导谁照顾。就为喝酒这事儿还真得罪了一些人。

  有一个在支队当一把手叫吕梦荣的,郝仁下去检查工作时,对方敬自己酒,郝仁推脱不喝。此人就说:老弟,见酒如见亲爹娘,儿子咋能不亲自己个儿的亲爹娘呢?走一个,走一个。郝仁一听:这堂堂的支队长说话怎么和土匪一样。愣是没给对方面子。后来这位提拔到省局当了副局长,分管业务、办公室等工作,郝仁正好在他手底下。这位属狗的,在下边的时候,省局哪怕是下去个战士他都会毕恭毕敬。只要是上边的人,甭管职务大小,他都摇尾巴,一副奴才相。可是对下面的,却是大呼小叫,说骂谁就骂谁,说整谁就整谁。而且特别爱记仇。这家伙上来没几天,就开始找郝仁的茬。郝仁开始想:我没得罪他啊?后来一琢磨,这才知道是咋回事。好几年过去了,喝酒的这么点破事儿怎么还记得啊。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不过这位大哥也不只针对郝仁,凡是所属处室的人员不管你是处长还是普通人员,一律骂一遍。因为各处室人员下基层,他几乎都接待过。这回可算反过来了。真是小人得志。

  凡此种种,郝仁彻底动了离开的念头。
  日期:2014-09-14 23:48:15

  三叔为官清正廉洁,能力出众。在科教处当处长是办了好多事儿,有口皆碑。其中一件办得很漂亮,也为他仕途生涯的终止埋下了伏笔。  
  科教处负责全省的卫生科技、教育、疾病控制和预防(那时候没有疾控中心),掌管着全省卫生科技的立项研发、大大小小的医学院和卫校、疾病控制预防的组织管理,权利不小,对外交流也是职责所属。为了获得世界卫生组织的对东方省卫生事业的支持,三叔多次汇报和交流,还邀请其官员到东方省考察,随后向世界卫生组织提交了一份报告,报告过硬的文笔和详实科学的数据打动了世界卫生组织,拨款2亿元用于东方省卫生科研教育和结核病的预防控制,列专项开支,由科教处全权负责。2亿元在上世纪90年代那可是一笔大数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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