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瘾黄帘---揭开男男女女的那块遮羞布》
第4节

作者: 混易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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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就寄给《法制日报》,你们不是把他夸得像花一样吗,让你们看一看他的庐山真面目。按说这事应该向有关部门反应。可是郝仁怕他们穿一条裤子,想着在舆论上做文章,通过这个渠道捅出去,相关部门不会不引起重视。要不怎么说年轻幼稚。你也不想想,这样的信人家能理会吗?
  信发出后,还写了封信给三叔(三叔当时在省卫生厅科教处当副处长),像是做了一件什么了不起的事儿,骄傲地讲了一通。三叔来信,表现出了极大的担忧:此事太过轻率,信若是被报社转到有关部门,或者直接寄到当地公『安』局,事情可就大了,轻者诬陷领导,脱下军服,打铺盖卷滚蛋,重者开除军籍,断了你的前程。如果人家再担心你上告,保不齐小命都难保。母亲知道后也来信,一顿数落: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还好信寄出后,石沉大海。三叔和母亲怕出事,张罗着要把郝仁调走。郝仁很倔强就是不走。准备再反映。

  这时出了一件事儿,让郝仁彻底打消了这一念头。

  在此之间,也有像郝仁一样的“正义”之士做了相同的举措,是其他派出所的一名干部,不过他就没有郝仁幸运了,举报信到了公『安』局,“长剑”局长勃然大怒,把这名干部给开了。郝仁这才知道三叔的话不虚。变老实了。
  日期:2014-09-14 23:20:36
  所长对护私可是全心全意,每每亲自上阵。他自己个儿也为此发了财。还问郝仁:你们家不是做买卖吗?咱们能不能联手,把车开到内陆卖掉,这车要比市面上的便宜一半,好卖得很。还说卖一辆给郝仁提两万。郝仁拒绝了,他知道所长想直接掏腾。心想:贪得无厌。那辆你不要保护费,撑不死你。
  一切如常。年底,支队突然派人来检查,说是这里有走私活动。所长提前得到消息,忙召开会议,要求统一口径,决不承认。最后检查组白走了一遭。
  第二年春末,所里接到市公『安』局通知:立即停止走私活动,中央已得悉情况,要来东方省调查,其中一个检查组已经到了市里,很快要到所属沿海区域。还让所里做好工作,绝不允许出现任何问题。所长放下电话,忙到辖区各个企业通风报信,让老板们赶紧跑路,到外边避避风头。
  结果也是有惊无险。
  郝仁忙着考军校,也懒得理这些烂事。
  后来才知道,中央之所以知晓,是因为出了一件大事。

  日期:2014-09-14 23:22:06
  原来,沿海各地走私如火如荼,支队政委也做不住了,既然政府都干,这么好的买卖,咱为什么不干。于是乎,也指挥手下忙乎起来。这边防警察部队很是有意思,由于受双重领导,垂直管理和指挥就有了问题,成不了一盘棋。所里只听命当地公『安』局和政府,不摆支队。支队只看濒海市(地市)政府和市公『安』局的脸色,对上面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各立山头,各自为战。所以走私护私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由于受当地政府的掣肘,支队对基层的活动不好插手。就指挥直属部队单干。派船艇到海里抓走私,逮住以后,全部罚没,然后装入自己的腰包。要么和对方达成协议,双方分赃。后来也发展到武装护私。政委也发了大财。
  这政委也是死心眼,干嘛逮一个吃一个啊,这样不也太明显了。学学人家南方。和走私分子约好,一下走两三条船,抓一条,其余的放行,既能表明自己个人积极打击走私活动,又不耽误发财,两全其美。看来他没有向南方学学经验。所以好景不长,倒霉的日子到了。
  日期:2014-09-14 23:23:12
  一次支队接到走私分子报告,说他们的船被大岛市海关扣押了。政委连忙派在附近巡逻的船艇火速赶到出事地点。果然,走私船停在海关管辖的海区内。走私分子正与海关人员交涉,赖着不走。那时缉私也是各管一摊。按划海上区域划分行使职权。边防所属的边防支队管绝大部分。海关和边防所属的边防检查站管口岸和锚地,其中海关管物,边防检查站管人。但是这锚地的治安管理也属边防支队管辖范畴,这就造成了职责重叠,好多时候这里面的事儿分不清,以至于发生矛盾。走私船估计是为了避风浪才躲到了锚地,结果被海关逮个正着,给查了出来。支队官兵上得走私船,就要把船带走。海关不让,双方发生争执动起手来。海关人员那时这帮人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给干爬下了,眼睁睁看着走私船离开锚地。

  大岛市海关直属海关总署,人家咽不下这口气,就告到上面。海关总署一听,这还了得,就把这事报告给了国务院和中央。中央对此事很重视,指示要认真调查,经查属实,严肃处理。这一下,东窗事发,支队政委被逮捕归案,判以极刑。据说,中央领导为此还要了他一张照片看了看:什么人,竟如此大胆,公然荷枪实弹,走私护私。还听说,政委在狱中时还给同狱室的人画了一个图:外边是一个正方形,里面是一井字形,看看谁能把它解开,结果个个干瞪眼。后来这个迷图开始流传,也是没有一个人解得开。郝仁不服,琢磨了好几天,最终放弃(读者可以试着解解,反正我是解不开的)。后来才明白,这本就是打不开的囹圄。

  日期:2014-09-14 23:25:56
  事后,省厅在濒海市专门召开会议,要求沿海各市公『安』干警边防部队要以此为戒,坚决打击走私犯罪活动。末了,厅领导还感叹了几句:同志们呐,咱们关起门来说点心里话。李警卫(支队政委的姓名)只是撞在了枪口上,在座的谁敢说没参与过走私,比他严重的有的是,收手吧。言外之意,好多大头还没发现,走私在一些地方依然存在,只要悬崖勒马,就不再深究。该领导也是良苦用心。或许他有苦衷,这个苦衷就是,这么猖獗的走私,没有上边默许和支持,是断然不会如此的。而且以他手中的权利,对这种事无能为力,只能好言相劝。

  此言不假,就在支队政委被抓被执行枪决的过程中,沿海一些地方政府依然进行着走私活动。只不过收敛了好多。主要原因:一些企业从银行大量贷款,将钱汇入境外,好些走私货物还没有运进来,要是中途停止,这些企业非垮了不可,连带着就是银行,不可避免会给当地经济带来重大损失。所以,必须冒天下之大不韪,顶风把这些货物陆续走私进来。
  据说,中央知道后,很是生气,又要审查,可查来查去,不知道抓谁。法不责众。你想啊,支队政委是个体行为,没有更多的关联,抓起来容易。可是面对政府行为,如果钱没装到个人腰包,而且促进了一方经济,你又能抓谁呢。为此,中央领导给东方省省委书记和省长打电话质问,两位封疆大吏竟这样回答: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发展东方省的经济。中央领导震怒:这不是发展不发展东方省经济的问题,这是要不要整个国家、要不要社会主义的问题。把问题上升到这样的高度,两位高管只好作罢,指示各沿海市坚决停止一切走私活动。省长为此专门跑了一趟走私最严重的地方千叮咛万嘱咐,走私活动逐渐停止。这些事,郝仁到了省里后才知道。原来始作俑者竟是东方省委、省府。或许,在那时没有人知道这走私是件坏事儿,更不可能认为这是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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