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岔口的年华》
第24节

作者: 阿渣是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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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6-08 20:38:47
  这个时候街边的商店都已陆续关上了大门,人们大都散尽,只剩下一部分闲散的人踱着盲目的脚步徜徉在长长的道路上。街道两旁成排的路灯将人们的身影从脚下拉向世界的另一端,深黑的天幕下,时间,世界都仿佛凝结在它诞生的那一刻。那么平和的午夜,随着渐行渐远的身影无声地应和着心底的各种起落。
  颜瑾望向一旁和她一起并排行走的林雨逍。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只是在安静地陪着她走,一直走。
  她的心没来由地一阵酸楚。
  她不知该怎么说,亦不会清楚地意识到,今晚的相遇,绝不仅仅是“偶然”,有可能,是很多个夜晚独自守候的结果。
  她觉得有点愧疚。对于身边的这个男孩,她的心里,绝不仅仅是“感激”这样简单的想法。
  还能说些什么呢?

  她的心头乱蓬蓬地涌上这些想法,脚步却还是不觉向前行进。正前方,车站在模糊的灯光下呈现出一团朦胧的轮廓。
  快到了。
  她转向林雨逍。林雨逍默然停下脚步。
  我陪你等一会儿。她微笑着对他说。
  车站上没有一个人。来往的车打着方向灯,刺眼醒目地在眼际划出一道道杂乱的光线。像是无意间形成的默契,没有震耳的喇叭声,平和地从守站人身前徜徉而过。夜幕下,没有曾经张徨的等待与那一份匆忙。

  除了冷风,吹进领口,穿过身躯,呼啸着涌向天边,像是在扑向一场久违的狂欢。
  十九路公交车。夜里十一点。
  他们彼此沉默在站台上,眼睛时不时掠向前方。
  没有意料之中的那趟末班车。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本来是有很多话要说的,只是当两个人真的面对面站在一起只有不到一公尺距离时,那些原本涌向嘴边的话语,却始终和冷风一起冻结在无言的瞬间。
  除了略显尴尬的四目相望。
  那么,颜瑾开口,打破了让人纠结的沉闷。今晚,多谢你了。
  没什么。林雨逍起手挠了挠后脑勺,涩涩地笑了下。没什么,我……路过,正好看见,正好……其实……没什么。
  他微微低下头。他发觉自己真的不善于说谎。
  颜瑾轻声笑了。
  这么晚了,说不定已经没车了。颜瑾向前方眺望一阵,环顾四周,发现人流渐渐稀少。你怎么回家,不会是要……走回去吧。
  林雨逍的一张脸瞬间苦了下来。
  转头,他看见颜瑾笑得比方才更加热烈,让他的心再一次跳动不已。他不由地也笑出声来。

  他迟疑,问她,唱歌很累么,我想喝点水,你要喝什么。
  颜瑾耸了耸肩膀。随便,和你一样就好。
  她望着林雨逍向街边商店一路小跑的背影,目光涣散,不知在想些什么。
  十九路公交车停在她的身前,司机从玻璃窗上探出半个脑袋看着她。车上的乘客或睡或醒,从车厢里还可以很清楚地听到慵懒的报站声。颜瑾对着司机微微一笑,然后将头转向一边。

  汽车开动,带起一地的月影斑驳,渐行渐远,直到夜色将它彻底簇拥。
  日期:2015-06-09 06:08:53
  绿茶总会泛出一丝甜蜜,冰凉的液体在舌尖流转,从喉咙深处徜徉,回荡出一种无穷的滋味。这是他喜欢喝的饮料,一种我从未喝过的东西。她告诉自己。
  转头,对着身旁一声不吭的林雨逍,晃了晃饮料瓶,表达自己内心的赞许。

  林雨逍笑得很腼腆。
  估计现在是真的没车了,你怎么办。
  林雨逍很茫然地摇摇头。
  颜瑾看着他,忽然笑出了声。我发现你,不怎么爱说话哦,好乖,呵呵。

  呵呵……
  她伸出手掌,很轻柔地抚摸他的头发,笑容从眼角延展开来,流动在眼底,传递在他无声地瞳孔中。
  你怎么那么安静呢……
  颜瑾静静凝视他。
  觉不觉得我们很像,嗯?
  颜瑾眨眨眼,然后右手支撑起脸颊,饶有兴趣地注视着林雨逍的神情。林雨逍没有回答,茫然望着远方。

  像……你么……
  他微微低下了头。
  我觉得……不怎么像的啊……
  我,我家里……很穷,我的家人,怎么说……也和你的家人不太一样。你这么说,我……我有点听不太懂。
  他摇摇头。

  不怎么像的。
  他转向颜瑾,却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怔怔望着前方。顺着她的视线他和她一起眺望,看到的,是冷风吹过的空旷。深邃的眼眸是夜幕下动人心魄的亮光。在最幽深的夜,沉迷着过往无法言明的心事。
  雨逍。
  嗯?
  把那个,给我看看。颜瑾指向林雨逍双臂下的书包。
  嗯……嗯?林雨逍有点诧异,略微迟疑,还是摊开了手臂,将书包送进了她的手中。
  颜瑾用手抚过书包表面的条纹,入手处,和夜风一样冰凉。
  我呢……其实也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呢……
  空旷的声音,和风声一起传播开去。

  你的故事,我听小彤说起过。她说你是一个不一样的男孩,从小经历过太多别人没有经历过的生活。你是一个值得尊重的人。
  她低垂着双目,视线不知游荡何方。
  自从遇到你,我明白了坚强的另一种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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