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本枪物语》
第24节

作者: 东山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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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事恐怕得缓一缓了,因为猴子在中国遇到些麻烦,所以这几天我会去关西。等我回来以后再好好讨论吧!”信长倒是很诚恳的样子。

  既然这么说了,家康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中午,信长在天守阁设宴款待家康。
  “光秀,这是怎么回事?”信长吃了一口鱼,口气立马变得严厉起来。
  负责筹办宴会的光秀惶恐地伏地听命。
  “这鱼已经臭了。”信长又问家康:“你的鱼怎么样?”

  家康还没动筷子,听信长这么一说,夹起鱼来闻了闻,确实,鱼有些变味了。
  “这是臣下的疏失,想必是因为天气炎热,鱼在运来的途中,,,,,,,,”还没等光秀说完,信长就顺手把盛鱼的碗扔将过来,正中光秀额头,刹那间,鲜血和鱼汤混杂在一起顺着额角流淌下来。
  “退下!”信长气势汹汹地呵斥道。
  光秀狼狈不堪地退了下去。
  宴会在格外凝重的气氛下结束了。

  “信长公对日向守太过苛刻了。”家康对随行家臣本多忠胜这样说道。
  忠胜本名平八,是松平家的谱代家臣,幼时师从有“血枪九郎”之称的长坂信政,学得一手好枪术,乃是德川家的第一猛将。
  “做他的家臣还真是辛苦啊!”忠胜也是感慨万千。
  既然要等信长回来,所以家康也不急着回三河。到了五月下旬,听闻信长即将赶赴前线,家康赶来辞行。
  “听说堺有许多南蛮人和新奇事物,我想过去看看。”
  “既然来了,是应该到处好好看看,等我平定中国后,届时一定作陪。”信长仍旧是一脸的歉意。

  就这样,家康带着家臣们去了和泉。
  六月三日上午,当时家康正在饭盛山游玩,却从京都商人茶屋四郎口中得知了本能寺之变的消息。
  “明智逆贼竟敢以下犯上,我要讨伐他!”家康愤怒地说道。
  “主公,还是等先回到三河再起兵吧!”忠胜极力想让家康冷静下来。的确,主从一行不过八十人,能否突破明智军的封锁都是个问题。
  “从和泉出发,如果走海路,费时费力,而且路途遥远,不能保证安全。如果从大和,伊贺经过,再到伊势坐船,很快就可以到达三河。”

  说话的是家康麾下的忍者首领服部半藏。
  “可是走陆路也不安全啊!”忠胜心存疑虑。
  “主公,如果有伊贺忍者的帮助,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了。”
  半藏本人就是出自伊贺忍者三家之一的服部家,要取得忍者的帮助并不困难。更何况,去年由于信长攻陷了伊贺忍者的老巢,那些幸存的忍者大多数人都逃入了家康的领地,得到了家康的收留和庇护,早就希望能有报恩的机会了。
  家康立刻同意了半藏的建议。

  按照商议的结果,家康准备从饭盛山一线翻山越岭到达伊势的白子港,然后乘船渡过伊势湾,进入高滨港,再从陆路回到三河。
  两百名伊贺忍者保护家康一行人顺利通过了大和和伊贺,然后就辞别回了伊贺。原以为平安无事了,却不想在伊势遇到了点麻烦。
  由于光秀叛乱,畿内乱作一团,原来一度平息的一向一揆也乘机再度起事。领有伊势的泷川身在上野,离得最近的信雄也不敢出兵,而选择龟缩在清洲城里不出来。这天黄昏时分,家康一行人在伊势的安浓津城附近突然遭遇了乱兵。
  乱兵有将近三百人,都穿得破破烂烂,让人望而生厌。见家康一行人衣着整洁,气度不凡,就断定是显贵之人。
  “是武士!”乱兵中有人叫嚣道。
  乱兵的眼神立刻充满了敌意,都举起手里的粗劣武器缓缓逼近前来。
  “保护主公先走,我随后赶到。”忠胜吩咐完,率领几个家臣迎上前去。

  忠胜枪法如神,一杆长枪神出鬼没,刚杀入敌阵就接连挑倒八人,一般人连近他的身都做不到。乘着乱兵忙于对付忠胜的时候,家康在家臣的簇拥下朝安浓津城方向而去。
  途中又不断遭遇乱兵,幸好都被周围的家臣拼死击退。但出了安浓津的地面,随着夜幕的降临,一行人终于在野外迷了路。
  “在下先去前面探路。”说完,半藏率领四名忍者离去。
  等了许久,半藏还没回来,倒是忠胜一个人满身是血地从背后赶来,看来,他的家臣都已经战死了。
  “平八,受伤了吗?”家康着急了起来。
  “没有,都是别人的血。”忠胜疲惫地撑着长枪坐了下来,看来真是累坏了。
  “没受伤就好,半藏到前面探路去了,你先休息吧!”家康见他没有受伤,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可等了许久,半藏还没回来,后面却响起了乱兵的鼓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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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08-4-25 11:25:28
  家康有些慌神了,眼见手下都已经疲惫不堪,哪里会是乱兵的对手呢?
  “平八誓死护卫主公!”忠胜强撑着站了起来。

  这时,旁边的灌木丛突然跳出了一个人。
  忠胜以为是敌人来袭,绰起长枪,作势要刺,那人却说话了。
  “阁下可是三河守大人?”
  家康细细打量了那人一番,感觉并不象个习武之人,倒象个商人。
  “我就是,你是什么人?”
  “敝姓本多,名叫正信,也是三河人。”
  听这人说话确实有些三河口音,家康半信半疑地问他:“你是三河人,怎么会来伊势?”

  “三河守恐怕还不知道吧!日向守一叛乱,三河的一向宗也乘机起兵了,连伊势这边的乱兵都是受三河的影响,在下是从三河逃难至此。”
  “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听说三河大人已经来到了安浓津,现在已经入夜,安浓津一带路径繁多,即便是本地人也常常迷路,所以在下是来给大人带路的。”
  “你能带我到三河吗?”
  “当然!”本多正信一指东北方向道:“从这里一路过去,翻过两个小山头,再走上一个多时辰,不到亥时就可以到达白子港了。”

  “主公,此人来历不明,不可相信啊!”忠胜慌忙进言道。
  这时,乱兵的吆喝声越来越近了,家康只好当机立断。
  “不相信他,我们就会被乱兵赶上;如果相信他,我们还有一线生机。我原本就应该死在京畿,和右大臣共生死。现在苟且偷生,全是因为想回去起兵报仇。这个人若是奸细,我们自然难逃一死,既然左右都是死,那就不妨赌一次吧!”
  家康最终还是相信了这个本多正信。
  在通往白子港的路上,他们遇见了探路归来的半藏。一问之下,原来他也因为碰见乱兵所以耽搁了。而且根据半藏所言,通往白子港的道路状况和正信所说的一点不差,这说明正信并不是什么奸细。
  果然,还没到亥时,一行人就已经到达了白子港。

  “做我的家臣如何?”家康觉得正信这个人绝非平庸之辈。
  正信立刻跪了下来,说道:“我乃是一向宗教徒,大人也不介意吗?”
  旁人都感到非常惊讶,没想到居然是一个一向宗教徒帮助他们逃出了险境。
  “不碍事!”家康上前搀扶起正信:“我历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刚才在安浓津城外把身家性命都押到你身上了,还在乎什么出身呢?”
  正信后来成为了家康麾下的首席幕僚,和本多忠胜一文一武,成为了后来德川幕府的两块基石。
  船一到三河,家康一行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居城远江滨松,但这已经是叛乱发生后的第九天了。而且,摆在家康面前的首要任务也不是平定明智的叛乱,而是平定自己领地上的一向宗叛乱。

  就在家康组织好军队,刚刚安定领地,并集结在鸣海城准备北上攻打明智的时候,从京畿传来消息说秀吉已经消灭了明智叛军,平定了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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