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农村小学教师》
第39节

作者: 直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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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5-23 14:10:00
  群叔是大姐夫的二伯, 是一个泥瓦匠. 高个子, 黑脸堂. 在我们那里他的瓦匠手艺还有一点名气. 家边邻居凡是有点瓦匠活的都是请群叔来做. 我家前屋的帐换成砖墙就是请群叔来做的. 我记得他一边做一边和父亲扯山海经. 清楚地记得是一个星期天, 群叔一边砌墙一边讲着他两次遇到五常鬼的事. 父亲在做着小工, 拌着青灰. 我也在旁边帮着搬搬砖头.
  群叔说, 有一天在北边的一个庄上的人家干瓦匠活, 吃过晚饭回家, 天下着毛毛细雨, 他夹着一把瓦刀, 沿着一条小路向前走着. 那时己是深秋天气, 路两边芋头田里的芋荷叶长得有半人多高. 走着走着自己觉得要解手, 于是就走到了芋头田里, 蹲在芋头垅子里. 我们那里是圩田地区, 种芋头的田比较多, 芋叶长到五六寸高时就开始壅土. 一排芋头与另一排芋头之间壅一条沟用于灌水. 前后共要壅上几次, 沟越壅越深, 芋叶越长越高, 长得好的芋头田, 人站在垅子里是看不见的. 群叔刚走进芋头田里两三丈远还没蹲下, 就看见小路的那头来了一个红红的灯笼, 接着听见叮铛铛一阵铁链的响声. 群叔心里有点发毛, 因为人们都说毛毛细雨夜里最容易惹鬼, 也最容易见到鬼. 他不知这昏天黑地的什么人点着灯笼, 还有铁链在干什么. 难道要遇上鬼了? 他心里一紧张就忘记了自已是想解手的, 裤子也没解就在芋荷垅子里躬着身子看. 那灯笼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模模糊糊看到了两个高大的身影, 两身影越来越近, 他看见一个人穿着黑色的长衫, 戴着一顶黑色的高高的帽子, 手里牵着一根铁链. 另一个人穿着灰色的长衫, 戴着一顶灰色的高高的帽子, 手里拿着一把雨伞, 雨伞撑开着举得高高的. 群叔突然想起, 这不是人们传说中的“ 五常神” 吗(即黑白无常)? 那灰色的恐怕就是“文无常”, 黑色的恐怕就是“武无常” 了. 他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一下子伏在了芋头垅子里. 他偷看着两个无常, 这时他才看清, 那无常的铁链上还栓着一个人. 那一手打伞一手点着灯笼的无常走在前面, 手握铁链的无常走在中间. 那闪烁的灯光偶而透过间隙照到那被铁链栓着的人脸. 群叔认得那个人是邻庄常到小镇上做生意的蔡老汉. 直等到他们走出好远, 群叔才从芋头田垅子里爬起来, 也忘记了解手, 一口气跑回了家. 到家时衣服都湿透了. 第二天听说邻庄在小镇上做生意的蔡老汉死了. 是昨天晚上断的气.

  还有一次, 也是在人家吃过晚饭后回家的路上. 经过一片高粱地, 路两边是已抽穗的高梁. 中间一条小路风吹得高粱叶啪啪作响. 好象无数古怪精灵在不住拍手. 他手执瓦刀, 在小路上走着. 听着这不断的啪啪响声, 不免感到有点儿胆寒. 就在这时看见了前面的小路上好似又来了点灯笼的. 由于有了前一次的经历, 他主动走进了高粱地里, 在离小路二三丈远的地方蹲了下来. 果然如他所料, 那灯越来越近, 只见一个无常点着灯笼, 沿着这条小路走来. 群叔连忙伏在了高粱地里. 那无常越走越近, 越走越近. 群叔偷偷看了一下, 这次不知为什么只有一个, 穿着灰色的长衫, 没有戴帽子, 蓬松着头发, 身子足有一丈多高. 只见那无常走到群叔伏着的地方的路上, 好象发现了群叔, 站下不走了. 提在手里的灯笼向高处提了提, 向群叔伏的地方看了看. 群叔吓得心都到了嗓子口, 气也不敢出, 一动也不敢动. 那无常看了群叔几眼, 不知怎的, 仍提着灯沿着小路走了. 那次群叔被吓得不轻. 回家后打起了摆子. 后来还是到诊所打了一针奎宁才好的.

  群叔说两次亲眼目睹无常, 而盖屋匠死后作怪被石灰圈住回不了家, 而坐在坟顶上哭被群叔看到也就不以为奇了. 但是群叔并不知道有人到盖屋匠的坟四周撒了石灰圈这件事啊!
2011-5-23 15:52:00
  校革会委员陈老师是个退伍军人,共产党员,他是在部队入的地党,退伍后作了缺额代课教师,后表现积极,又转为正式公办教师,他教四五年级数学,兼管学校的总务。那个星期天,学校召开过过周前会后,他讲述了最近他们庄上发生的一件奇异怪事。
  陈老师有两个邻居,都在公社农具厂工作,那时的公社农具厂厂址在离县城不远的一个村里,而厂里的工人绝大部分都是本公社的人。前些时,农具厂发生了砂轮爆炸事件,当场炸死了一个工人。而这个被炸死的工人是陈老师在农具厂工作的邻居之一。另外,还扎伤了几个工人,这件事搞得全公社都知道。公社书记还专门到厂里召开了安全生产,杜绝事故的分析会,要求各单位都要重视安全工作。那次我也去参加了会议,书记在会上讲到了学校的安全问题,要求检查学校的宿舍,注意学生放学路上的安全,以及体育课和假期的安全教育等问题。这件事,本来公社已经妥善处理结束了,死人的事已开始被人们淡忘。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2011-5-23 16:00:00
  陈老师在农具厂工作的另一个邻居也是一名共产党员,且是农具厂的金工车间的车间主任。那天夜上,下夜班,出了厂门,他骑着自行车上了回家的大路,那时有自行车的人还比较少,许多工人上下班都是步行。天上的月亮特别明亮,一些步行的人早被他远远的甩倒了后面。夜静悄悄的,前面就是回家路上必经的一座桥,因为这条路也是通往公社所在地的路,虽不是公路,但比较宽,桥也比较宽,且桥的两边还有护栏。就在他用力蹬着自行车脚蹬上桥时,他看见了桥头依着栏杆,面对着自己站着一个人。明亮的月光下,他一眼就看清了那正是前些时候厂里砂轮爆炸炸死的那个工人,自己的邻居。他浑身每根寒毛都竖了起来,只见那死了的邻居依在桥栏上,向他举起了一只手,示意让他停车。他哪里敢停,一咬牙,脚下用力,从桥的另一个护栏边直冲了过去。上了桥头也不敢回头,拼命掀动自行车的车铃,由桥上直冲下去。回到家对谁也没讲这件事。

2011-5-23 16:08:00
  第二天下夜班时,骑着自行车上了大路,快接近那桥时心情就紧张了起来,他不相信昨夜的事是真的,总以为或许是自己心情紧张造成的,再说一个共产党员怎么会相信这些灵异之事呢。一个明明死了人怎么会再出现呢。自来古话说得好,人死不能复生,何况尸体早已送火葬场火化了。连尸体也没有了,也谈不上僵尸,更谈不上复生了。昨天之事说不定是自己眼花了,他这样想着,车子又到了桥头。同样明亮的月光下,昨晚的一幕又重现在了眼前,桥的护栏上依着那个被砂轮爆炸死的邻居,不过今晚已倚到了另一边栏杆上。这时他才感到刚才自己对自己解释的种种理由自己安慰自己的种种话语都苍白无力。因为他明明白白又看到了那死了的邻居倚在桥栏上向他举起手来,有让他停手的意思。他不敢停留,不顾多想,仍是咬紧了牙关从桥的另一护栏边直冲了过去。第三天的晚上,他再也不敢一个人先期这自行车走了,而是与步行下班的工人一同走过大桥,至于为什么不骑车,他对领导同事谁也没讲,一个共产党员怎么好讲一些人们看来十分迷信的东西呢?

2011-5-23 16:17:00
  事情过去了好几天,他就跟其他工人一样,不再骑车而是每天步行上下班,好在路上有人作伴,再也没有发生发现过奇异之事。有一天,死者的父亲和妻子偶尔遇到了他,因为是邻居,农村人有什么话不瞒人的,死者的母亲和妻子问他你几月几日和几月几日夜里骑车有没有在某大桥上遇到那死去的邻居。他骑车在桥上遇到死去邻居的事从来没对任何人讲过,怎么死者的母亲和妻子会知道这件事的呢,而且日期说得清清楚楚,一点不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他问死者母亲和妻子,你们听谁说的,怎么知道的?死者的母亲说前天晚上她和死者的妻子同去找了一个人过阴差,将儿子带回来,儿子说了某月某日两天他在大桥上遇到你,想乘你的车子回家,让你带他一程,他说想不到你这样小气,不肯带他。

  陈老师和那共产党员车间主任邻居听着死者母亲河妻子的话心中不由升起一阵寒意,回想起那两次夜里遇到死者的情景,不知是真实情况还是梦境,他从来没对任何人讲过,怎么她们说的如此逼真,他自己简直糊涂了,只好含含糊糊的回答了死者的母亲和妻子。后来,他对陈老师讲,你是党员,我也是党员,那两天我确实在桥上看见过……
  谢谢楼上各位的支持,今天就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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