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工作笔记》
第39节

作者: 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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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门事件“这一词汇的发明,可能来自于”水门事件“的灵感。
  老姜曾经约会过一位风尘女子,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时分,大家都没有上班,在神不知鬼不觉之时,他带着这位风尘女子在处长办公室促膝长谈,或交流经验,或畅谈人生,或规劝女子从良。
  当时分行的办公环境有些紧张,处长、副处长共处一室,与老姜同房的是副处长赵磊——一位温文尔雅,财院的高材生,是当年赵行长从省华都银行带过来的三员大将之一。
  赵磊的一盒名片就放在桌子上,被这位别有用心的风尘女子顺手牵羊带走留作纪念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风尘女子被公丨安丨机关滞留期间,依照公丨安丨机关人员办案的路子,一定要扩大侦破范围的,于是,女子所有关照过的客户信息都被翻腾出来,名片就是最好的证据。赵磊被我英勇神武的公丨安丨人员带走协助调查,身为华都银行副处长竟然置国家法律于不顾,带着风尘女子在银行工作重地实施不轨行为,那是一定要严查、严办的,可惜赵磊完全就是被无辜的“躺枪“,不但他坚决不承认,还指责公丨安丨机关人员乱作为,被折磨了一晚上。

  因为公丨安丨人员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女子去过处长办公室:当时因为计划处处长办公室大门坏了,新安装的大门还没有刷漆,在办公楼那一层显得十分特殊和显眼,女子一下子就记住了这间“白门“的办公室,名片也是在办公室里拿的,似乎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但是时间过去几天,办案人员也没办法采集诸如精斑之类的DNA证据,所以只能抓了赵磊。
  洗脱赵磊的指证过程,还是多亏办公室提供一张总行汪文斌行长莅临指导,与全体处级领导干部的合影。风尘女子直接指证总行领导身后的——我们的姜处长大人,才让赵磊得以平反昭雪。实际上,事情发生后,吴行长肯定知道事情的端倪,只是公丨安丨局办案是要讲程序的,没有证据你也不能随便放人,当然,没有确凿的证据公丨安丨局是可以随便抓人的。借着这个窗口期,老姜被紧急安排前往香港培训。赵磊出来前,华都银行又找了公丨安丨局的领导从中斡旋,既然抓错了人,又让人家在看守所吃尽了苦头,公丨安丨机关也不好意思揪着不放,说声“对不起“,彼此哈哈一笑泯恩仇。放了赵磊也放过了老姜,事情就不了了之。

  事后,白门被紧急刷成了与其他办公室大门一样的褐色油漆,行长也希望大家忘记发生过着名的“白门事件“,从保护干部的角度出发,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这样一来,老姜肯定死心塌地听吴行长的话,当然,也不敢在白行长面前造次,一改往日”小白“、”小白“这种没大没小的称呼,为毕恭毕敬的”白行长“。
  老姜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调整信贷员的分工,他把梓涵叫过去询问工作近况,当得知梓涵无所作为后,他表示了不满:“报表还是你做,法律工作还是你管,但是你要管企业,年轻人不能这样无所事事!“
  于是,田光军手上的外贸公司一分为二,梓涵和刘昱德各半,市进出口、国际经贸、粮油、五矿、工艺、医保、高新进出口等都是梓涵的客户;刘昱德负责市土畜、化工等客户。若干年后,梓涵大概知道了,分外贸客户可能出自宋之手,梓涵管理的客户基本上都不是宋的哥们儿,而他恐怕更放心老实本分的刘昱德,对于梓涵这个行长派下来的卧底,始终保持阶级斗争的敏感度。而对于老姜而言,只要客户分开,就可以更好地把控,毕竟他是一把手,哪家企业不长眼,不去他那里烧高香,贷款审批通知单上没有他的签字,你连毛都拿不到。

  田光军管理工贸企业,也就是类似远东、西电等,那几个西郊大厂的进出口公司,实际上真没有什么油水,但是田光军的隐忍,也恰恰成为成就他今后事业的起点,再加上凯声在后面提点他,使他一路开挂,成为一方诸侯。
  这样一来,梓涵的直接领导就是宋了,虽然可能宋的心里有万般不情愿,纵使他在分配客户的时候绞尽脑汁,将他的外贸铁哥们儿尽可能归拢在刘昱德那里,都无法改变信贷处已经物是人非的现状。
  接手这些外贸企业,自然需要田光军和宋的引荐,需要一家一家地跑,再一家一家地吃喝玩乐。
  梓涵管的这些公司里,效益最好的就是工艺进出口公司,总经理李希儒,是一位平易近人,和善的老人,副总李永波是这家公司的灵魂人物,因为李永波的地毯、挂毯生意,基本上占公司营业额的70%,而他独来独往,和李希儒友好相处,不僭越,而又能在业务上兢兢业业,这种相处甚欢的国有企业比较少见。据说南大街开的“波特曼“保龄球馆,背后的大老板就是李永波,而那里不仅仅是保龄球的娱乐中心,后台还有桑拿等系列服务,只不过这些都不是主业,保龄球和模拟高尔夫球才是。

  医保进出口的财务总监富效军是一位儒生,梓涵感觉这家公司也都是文邹邹的,不像是做生意的公司,听说他们投资的本省北部油田,不幸钻头几次都断在岩石里面,致使投资巨大的油田生意折戟沉沙。
  市进出口公司的财务经理陈盛也是温文尔雅的书生,胖乎乎的他戴着一副深度近视的眼镜,饭局上有时会说一句冷笑话,他不笑,但是在座的各位也感到懵逼,不知道应该笑一下还是装作没听见。
  国际经贸的财务部经理张萍萍是一位交际花类型的人物,说话大大咧咧,有时候还喜欢说一些荤段子,搞得梓涵有些不好意思,好像饭桌上的人都感觉到不知所措,笑一笑缓解尴尬的氛围,要不然好像不给美女台阶下。梓涵觉得,她的*生活经历一定不简单:开朗大方,加上她本身面容姣好,喜欢涂抹色彩浓重口红的她,应该是床地之欢的王者,一般的男人未必是人家的一道菜,所以,能够成为她老公的男人,一定是男人中的战斗机。

  国际经贸曾经是市外经贸委何副主任工作和战斗过的地方,荣升副主任宝座,她老公依然奋斗在这个单位。按理说妻子工作能力强,老公完全可以躺平,吃软饭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但是这位董老师就是不甘于寂寞,做了几单外贸业务,不是赔钱就是被骗,搞得公司领导也不好意思责备他,毕竟董老师的夫人是外贸系统的大领导,赔钱的事情作为八卦,张萍萍只好和梓涵吐吐槽。
  这对伉俪正是原来分理处朱晓平的丈母娘和老丈人,董素英这种出自大户人家的小姐,可能从小备受呵护,长大以后基本上没有什么能力,性格还会有一些反叛,所以嫁给了比她矮一头的朱晓平,不知道董老师和何主任有何感想。也许纵然是万般不愿意,也拗不过女儿的执着。当年梓涵在分理处组织的看电影活动中,骑着他的28大驴带过董素英,她坐在后座,双手死死搂紧梓涵的腰,把他吓坏了。后来知道,她坐谁的车都会这样,因为她确实害怕从自行车上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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