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搭上啦，和姚楠？
　　别提了，家都被占了。
　　老米收了枪拉上拉链狠狠在我背上拍了一巴掌，兄弟，玩大了。
　　我身子一抖差点尿到鞋上。

　　酒喝得有点多我觉得头晕，靠在凳子上看着姚楠起身结帐。大家喝着茶又聊了几句才起身，老米殷勤地提着大衣领子帮黄兰套上，姚楠等着我如法炮制，我视若无睹率先走出饭馆大门，觉得坚决不能惯她这个毛病。
　　满街都有交警抓酒后驾驶，我没敢开车把钥匙交给姚楠，告诉她先送老米他们回家。
　　姚楠说我知道，声音冷冰冰的。
　　我仰头闭目靠在副驾驶席上没再说话。
　　下车时老米说给你带了块表在箱子里，你一块上去取。
　　我说不用了，回头再说吧，你们晚上还要忙就不打扰了。

　　老米嘿嘿笑着说不打扰不打扰，忙了这么多天都腻味了。被黄兰踹了一脚。
　　我说不行不行，你们不忙我们还得忙呢，时间宝贵是吧姚楠。说着用肩膀拱她。
　　姚楠红着脸笑了，眼睛里一闪一闪的。
　　回去的路上姚楠开的很快。我盯着速度表问她着什么急。
　　抓紧时间啊，姚楠一脸坏笑的瞟我一眼，你不是说宝贵吗，早点回家早点忙。
　　你是不是打算抓紧一切机会弥补那段蹉跎的岁月啊。

　　姚楠猛踩刹车，我没系安全带，差点儿一脑袋磕在风挡玻璃上。
　　老渣，哪天你不要我了，可以嫌我饭作得不好，可以嫌我不会收拾家，什么都可以，就一条，你不能嫌我以前是LALA。有好多事，你不知道！
　　我看着泪流满面的姚楠，目瞪口呆。
　　那天晚上姚楠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我伸手过去抚摸她，被拒绝几次后终于得逞，翻身把她压住。
　　临睡前姚楠偷着乐，我问她怎么了。她小声说最后那道菜挺管用的。
　　我从心底感觉到，这个女人的情绪转变，无论是频率还是幅度都让人难以接受。

　　晚饭的最后一道菜是烤牛鞭，没什么怪味口感跟蹄筋差不多。
　　元霄节早上芳芳回来了。
　　我去车站接她，芳芳的脸色红润有点神采飞扬的意思，扔下皮箱跟我拥抱。我掂掂分量觉得她胖了，感觉很欣慰。
　　送她到家，白领去上班了，屋里没人。
　　芳芳给我带了包元宵，说是她妈包的。还有一袋据说有保肝功能的茶叶。我看着她蹲在地上收拾皮箱，觉得心里发慌，大口大口地抽烟。
　　芳芳没察觉到我的异样，收拾好东西走过来，搂住我的脖子说天天都想你，红润的双唇贴了过来。
　　我心事重重地和她接吻。

　　回家的路上我开车老走神，耳朵里一直响着老米那句话，玩大了。
　　姚楠已经作好了饭，接过我的大衣挂在衣架上，问我脸怎么那么白。
　　我说天冷风吹的，进卫生间洗手，镜子里的那张脸确实挺白，象受了惊吓的儿童。出来以后偷偷把手机关了。
　　漫长的春节终于结束。酒吧和慢摇吧重新开业，我又恢复了昼伏夜出的生活。姚楠白天打理自己的化妆品店，晚上回家和我一起吃饭，目送我出门上车，自己呆在家里看电视玩电脑。我告诉她圣诞节之后慢摇吧的服务生都认得她，吓得她不敢再去店里找我，实在无聊就去找黄兰玩，后来在我的引诱下迷上了网络游戏，打怪练级自得其乐。

　　芳芳对我一如既往，每天风姿绰约地在店里忙前忙后，对租房之类的话题绝口不提，天气好的下午在家等我敲门，拉上窗帘聊天或者上床，然后一起去店里。有些时候，她的温柔让我心乱如麻。
　　总的来说我觉得这种相安无事的生活挺好，尽管偶尔也隐隐有些担忧，但很快就烟消云散。作长远打算一向不是我的习惯，就像“爱”这个字说起来总觉着扎嘴。
　　如果非要说我有所改变的话，那就是喝酒节制多了。我怕喝醉了芳芳会送我回家。
　　老米终于觉得时机成熟，那批白兰地可以出手了。因为市面价格昂贵，一般的夜店无人问津。我们这回的客户是家高端俱乐部。
　　那家店我以前没去过，人家实行会员制，一般的土大款有钱也进不去。据说店内的装修和氛围极力追求格调和品位，经常有一票人听着钢琴曲谈哲学和金融，连三陪小姐都会用英文叫床。
　　我带着两瓶酒过去，被引进一间中式风格的包房，房间里一水的黄花梨古典家具，硬得硌屁股，脚下的纯毛地毯倒是柔软舒适，足有一寸厚。俱乐部的酒水总监姓刘，带着两个调酒师来验货。使用的酒杯十分精美，是真正的捷克进口雕花水晶杯，我眼馋得要死，恨不得偷几个带走。

　　生意谈得很顺利，最终确定每月供货100瓶，估计这家俱乐部的客人酒量都不错。敲定了送货的时间和结款方式后我起身告辞，刘总监送我到门口。
　　我笑着说你们这儿真不错，能给我办张会员卡吗？
　　刘总监略作迟疑说办卡这事我做不了主，必须经过资历审核和董事会批准。
　　我心里暗骂装，又装，回去的路上有些失落，把喇叭拍得惊天动地。
　　回了店里跟老米一讲，他轻描淡写地说你要想去玩可以拿我的卡，我是会员。

　　我有点吃惊，说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老米淡淡一笑，说这事又不重要。
　　我花钱雇的那几个朋友工作很有效率，不到一个月就摸清了瘸局长的底，比小郭手下那拨人强多了。
　　瘸局长是个挺谨慎的人，平时出门身上绝对不带药，即便有药局，也是孤身前往，等客人到得差不多了才打电话让手下送货过来。就算被警察堵了，也坚称自己只是随便吃点玩玩，从不让人抓到贩毒的证据，顶多拘几天就放出来。
　　他手里还捏着一票陪HIGH妹，都是些年轻漂亮不学好的小丫头，大体上分为两种，职业选手收费后陪客人同HIGH，业余选手不要钱，只要有免费的药磕干什么都行。

　　我曾经见到过一拨男男女女HIGH起来之后的德行，比A片火爆多了。
　　瑶瑶来我店里之前在我市另一条酒吧街上做过陪HIGH妹，时间很短，究竟属于职业还是业余，谁也说不清楚，但她在我店里绝对没磕过。我专门查了员工出勤记录，她很少请假，尤其是跟瘸局长数次通电话的当天都在店里。这让我愈发觉得怪异，坚信瑶瑶不可能无辜。
　　那个冬天行将结束时我又从广东进了一批货，威士忌朗姆伏特加什么都有，都是些畅销的品牌。这一轮马仔文靠价格优势胜出，在电话里再次提出负责运输，我心中纳闷坚持不同意，始终觉得这里边有事，可怎么也想不明白。
　　强炳打过一次电话，闲扯几句后问我那批白兰地销得怎么样还要不要进货。
　　我说价格高卖得慢，暂时不急。

　　电话那头强炳笑得又干又涩，又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我能听出他竭力掩饰的焦虑和失望。
　　我和老米商量了一下，给马仔文打电话，问他手里有没有高端白兰地。
　　马仔文很坚决地说很少有行家做这种货，进价高风险大而且占用资金，做走私这行讲求的是量，快进快出最保险。
　　听了这番话，老柴那些白兰地的来历更加神秘。

　　姚楠钟爱芳芳厌恶我无所谓的冬季终于结束了，风和日丽阳光明媚让人倍感舒畅。我一直觉得这个城市的春天和做爱有共同之处，漫长的等待之后突然爆发。一没留神满街的树就绿了。看着越来越多的美女褪去一身臃肿迎着明媚阳光展露曲线，我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
　　老米也在发春，几次背着黄兰羡慕我的齐人之福，表情凝重地缅怀婚前的风流岁月，不胜唏嘘。
　　我告诉他偷情的感觉其实不那么刺激，你要不信我给你推荐几个试试，咱们店里就有。
　　老米眯着眼睛冲窗外凝视了半天，就没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