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05-26　23:10:28

　　按摩女郎一般都在康乐中心上班，很少到房间来。“我是会议的签单人，需要提供按摩的人是我们的一把手，把他伺候好了，什么都好说。”我趁服务员换床单的机会，去找负责与我对接的业务经理，她和我僵持了半天才同意了。
　　“这是大领导，你一定要伺候好了。他提出要求，你就按照要求去做，钱的事情找我就是。”业务经理还算是个对我有良心的人，安排了一个高挑、漂亮的女孩过来了，我怕主任听见后，不想在我前面留下把柄而拒绝，在进门之前，我就堵在门口跟她交代。“你捂那么严实干嘛呀？”我见她除了化妆妖艳点，穿得还挺整齐。
　　“我从楼道走过来，别人都看着我。我到房间里可以把外面的衣服脱了。”女孩拉开拉索给我看，里面穿的都是康乐中心穿的那套，该暴露的暴露，不该暴露的还是包得很紧。
　　“记住了，听从安排，其他的事情你别考虑。”换床单的服务员出来了，我示意她进去。我不能再进去了，我一进去主任肯定拒绝。领导无论什么时候在下属面前还是要保持身份的。
　　门关上后，我把耳朵贴在门上。屋里传来主任酒后迷糊的说话声和女孩的声音。等了一小会，我就悄悄地溜了，一路朝歌厅小跑过去。

　　度假村的夜晚有些凉意。昏暗的路灯从树木空隙投下点点灯光，在风中忽明忽暗。小路上三三两两的人在散步，偶尔也能听到蟋蟀的叫声，一派安详。
　　我预定了一个大厅，能容纳三十多人唱歌、跳舞。我一到门口就听到有人在吼着七、八十年代的老歌。对现在的流行歌曲，领导们似乎不怎么感兴趣，唱的都是一些带有怀旧情绪的歌曲。我悄悄地溜到门口站着，旋转灯光闪烁不定，看也看不清楚。谁也没有在意我的到来，以为是服务员进去了，亦或我的来走都无所谓。
　　雨婧很活跃。台上有人唱歌的时候，她就找人跳舞，一曲接一曲，好像不知疲倦。在音乐的伴奏下，一个个挺着发福肚子的中年男人们都很乐意和雨婧牵手走进舞池。不知道有的领导是不会跳还是故意的，一把手搭在雨婧的肩膀上，就感觉要搂住她似的。雨婧好像并不很反对，一边跳着一边与对方说话，亮光闪过，能看到她的笑容。
　　“平时老实巴交的样子，这时候能看出真像来了。”我看到她春风得意的样子，很是嫉妒。
　　其实，今天的联谊会与其说是研究室主任联席会，不如说是我和雨婧暗中较劲的场合。在同一个机关单位，同事之间无处不在竞争，只是竞争在暗处。
　　“你也去跳呀，唱呀。”雨婧终于发现了我的存在，一曲舞蹈结束后，走过来跟我说。
日期：2010-05-27　00:11:15

　　“我不会，我看你跳得挺好的。你快去陪他们吧。我看一下就走，何主任还难受呢。”我说。
　　“你以为我想跳呀，董姐和张姐来呆了一会走了，王主任给我死命令不能走。我只能舍命陪君子。”雨婧很无奈的样子。

　　“你真的跳的挺好，大家都愿意跟你跳呢。快去吧，我走了。”我怕我和她说话时间长了，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带着一股酸意，我转身出来了。
　　离开嘈杂的歌舞厅，我又回到了静谧的世界。看了看表，按摩女郎进去刚过半个小时，我也不能立即回到何主任的房间，就开始漫无目的地转悠。
　　度假村很大，很多地方都是大树、灌木和绿草。我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没有人陪同，也不知道该到哪儿溜达。一个人深夜在外，特别的想念家。我特想给王一蕊打个电话，时间不早了，又怕影响她休息。她每天都要早起去学校，一般都是很早就上床睡觉了。
　　我就沿着一条石子小路走，当我走到一处树木茂盛的地方，听到在树木后面有人说话，轻轻地，在安静中却是那么的清晰。
　　“我他妈的在办公室都忍着忍着，好不容易今天出来了。”声音很熟悉，是王主任的声音。

　　我像丨警丨察蹲点抓小偷一样，赶紧停下了步伐，不动声色地蹲下来。怪不得王主任不在歌厅，也没有来看何主任，借要招呼他人的名义跑了忙“走私”的事情去了。
　　“你还得去看何主任呢，抓紧点时间。”我的天哪，居然是办公室管财务的张姐的声音。平时张姐挺老实的，话不多，总是默默地在对账、做账。我对她个人情况了解也不多，只知道她前几年离婚了，一个人带着孩子。孩子现在上高中了，平时住宿，只有周末回来。
　　我有点不太相信这个事实。我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咽唾沫的声音都很小，生怕惊动了他们。平时他俩好像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一样，不像我和晓琴一样，外人都看出来了。老狐狸不容易露尾巴。可听了一会，我确信无疑是王主任和张姐。这俩人也算一个搭档，一个管办公室全面工作，一个管全单位的账目。两人为什么会走到一起？是因为长期在办公室擦出了火花，王主任乘虚而入，还是两人因为利益关系走到了一起？

　　“都他妈的一大把年纪了，还害羞啥呀。”王主任说。
　　“老了就不中用了，那你有本事你去找年轻的，你去找晓琴、找雨婧呀，她们都不会尿你的。”王主任那句话好像伤害了张姐。
　　“好了，逗你的，你还真在乎。”王主任后退了。男人为了达到某些目的是不惜低头的，所谓退是为了进。
　　“瞧你那瘦样，连你老婆的公粮还交不了，还想走私呢。”

　　“你不信，瘦人耐力好。你试试就知道了。”王主任不服气。
　　我听着他们说着，冲动一股股地涌上来，总是不停地咽口水。我怕他们听见后发现我在这里，就悄悄起身离开了。这样的场面少听为好，一是可以减少自己的难受，免得回去流鼻血；二是张姐也确实不容易，在河边都有点湿鞋也正常。毕竟，四十多岁的女人还有人生的一春，不能枉费春光。
　　我蹑手蹑脚地走出他们的听力范围后，立即加快了脚步往何主任的房间走去。都快一个小时了，我要是去晚了，按摩女走了，何主任没人照顾，出点岔子，我没法交代。
日期：2010-05-27　10:18:02

　　我把耳朵再次贴到何主任屋里的门上，屋里没有声音。不知道按摩女郎是否走了，我也不敢敲门。我就走到楼道一边去，给业务经理打了个电话，要她帮忙查一下她是否回去了。不一会，我的手机就响了。
　　“回来了，你们领导睡着了。”业务经理告诉我。
　　“这个费用你就加在今天晚上的餐费中，不要单独显示这个项目。”我交代她。这些人干活有时候不过脑子，不交代详细了，就会出漏洞。
　　领导睡着了，我也放心了。我立即给王主任打了个电话。响到最后也没有人接听。过来一小会，王主任给我回电话了。

　　“啥事？”他倒说话简单，就两个字。还有点不高兴的成分，莫非是还没有结束，电话打乱了情绪。
　　“王主任，我向您汇报一下，何主任已经睡着了。刚才吐了很多，我已经安排服务员都收拾干净了。你还去看一眼他吗？”我简单汇报，不能说多了。他一只手接电话一只手在忙别的事情，我说多了，就成了不识时务。
　　“我知道了。一会过去看看。”电话“啪”的一声挂了。
　　我累了，也不想走了，又不敢回房间，就点了颗烟，在楼下的大堂等着王主任过来。
　　“喂，小文，你怎么坐在这儿呀？”我正闲着无聊，雨婧从外面进来看见了我。

　　“我等王主任呢。”我说。
　　“你不是说，你照顾何主任吗？”雨婧刚从歌厅出来，估计耳朵里全是音乐的声音，说话声也特别大。
　　“我一直在照顾他呢，他刚睡了，我不能陪着睡吧？”我说，“王主任不放心，一会过来看一下何主任，我就在这儿等着。”
　　“那好吧，我也在这等会。”雨婧说完，一屁股坐在我边上的凳子上。
　　两个人干坐着，不说点话，我觉得压抑。可她不开口，我也不好说什么，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下。
　　“诶，我问你一点事。”雨婧压低声音，把头转向我说。

　　“什么事？那么神神秘秘的。”女人有一点小事都喜欢用神秘的样子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