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04-30　11:55:54

　　我却没有晓琴那么幸运。高中毕业的时候，我做梦都没有想过能到北京来。填报高考志愿的时候就胡填了一个北京的重点高校。反正志愿表中有一栏，空着也是空着，考不上总可填写上吧。谁知我高考时像人来疯一样，一下考冒了，居然超过重点本科线几十分。命运也就这样安排着我到北京来了。这纯属意料之外的欢喜。一到北京，上了学校接新生的车，以为就是到了北京，谁知车开了好长时间才见到了学校。学校在昌平，是北京的郊区，还是没有脱离农村。一到北京，一个熟人都没有，四处摸黑。大学四年，凭借着个人奋斗，结识了很多的朋友，得到了老师的肯定，也顺利毕业了。

　　家里的坚持让我去考了公务员。我是属于高招并轨的第一届毕业生。并轨意味着学费不再全部由国家承担，自己得掏钱上大学；并轨意味着毕业时不再由国家统一安排工作，而是学生走进人才市场，自己去弄潮。要进公务员队伍，必须参加统一的公务员资格考试。考试是一种资格考试，主要考行政能力测试和写作，考60分就OK了。这种考试不算难，但与日常的考试有所不同，这个在考试的前两天模拟两套就知道题型了。考试的内容大部分是初中和高中的水平，这种简单的水平居然也有很多的大学毕业生被涮下来。资格考试过了之后，就得自己去找招人单位。招人单位对报名的同志在资格审定后，就要参加本单位的笔试和面试，过关斩将地一轮轮淘汰，最后的就是要招的人了。

　　四年大学虽然没有像高中阶段一样拼命学习，却也利用上课时间学习了不少与课本无关的知识。上课别人在睡觉，我就在看杂书，写破稿，几年下来居然也积累了一些发表的文字和藏在心里的文字功底。来区委研究室就是在2000年3月份参加了单位的笔试和面试，一路走过来的。实习其实就是基本上定了这个单位要我了，只是提前来单位熟悉情况，以便正式毕业后能接轨正式工了。
　　晓琴和雨婧都参加了考试。考试的人很多，千军万马在一起挤着，紧张可想而知了。当时对晓琴一点印象都没有。听了晓琴的“故事”，我知道她们参加考试也就是走一下过场，掩人耳目而已。
日期：2010-04-30　14:32:56

　　“晓琴，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她似乎还沉浸在对过去生活的回忆中，我要开始向她发表演讲了。
　　“是呀，我就是说一说。到单位了，我都不愿意再多提起这些事情。”我不知道此刻晓琴的内心到底是平静还是波涛汹涌，表情没有更多的忧伤。

　　“晓琴，我觉得上天给了一个我们合作的好的机会。做这样的课题我是经验不足，我们一起多学习、多商量、多思考，有咱俩的携手，肯定能出彩。”我把手放在晓琴的背上，一边轻轻地拍着她，一边给她鼓劲。
　　“我最近心情不是很安静。”她没有躲闪我的“咸猪手”，还是那样平静如水的说。
　　“我能帮你忙吗？”我不知道晓琴是想偷懒不干活，还是真的有事情。我心中有鬼，只能装作大哥的姿态出现。碰到女人这样的状态，有想法的男人大部分都会想我这样去献殷勤，讨个欢心。
　　“我男朋友最近总是感觉怪怪的，我都烦躁死了，想和他分手。”这个问题很严肃，一旦实行后果很严重。我把整放在她背上欢腾的手缩回来了。

　　“这个你得想清楚了！”我很严肃地对晓琴说。
　　“呵呵，有啥呀，你们男人有几个可以依靠的呀？都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她冷笑了一下。这已经不是她的初恋了，她对男人有发言权。
　　“好男人还是多，只是缺少发现的眼光。”这句话有点毛遂自荐的感觉。
　　“屁！”她居然说粗话了。说完自己又笑了起来，或许发觉自己这句话不太适合这个场合。

　　“没有见过你男朋友，我没有发言权。凭你的眼光凭你的长相应该哪个方面都错不了的。”我抬举她，也安慰她。
　　“是呀，我也一直在犹豫。”她的眼中含着泪花。面前的现实对她来说是最大的现实，也是最大的考验。她承受的考虑的一定很多了。
　　沉默。除了沉默，只有我用手指轻轻敲键盘的声音。
　　“你看这样行不行？”再这样对她个人感情谈下去，场面怕无法收拾了。我怕女人的眼泪，就故意岔开了话题。
　　我停顿了一下我的话，就是想把晓琴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嗯？”她不明白我下面要说什么。
日期：2010-04-30　15:13:59

　　她停止了话语，看着我。我知道她在等我的下文。
　　“这个课题，我们一起商量。我先写个提纲出来，你再来批评着改。”我主动承担起任务来了。这个任务很艰巨，我就是知道有一个往前走的目标，具体目标在哪儿？具体怎么走都无从知道，几乎就是在黑暗中爬行。可我转念一想，这也是锻炼自己的一个机会。作为一名新进机关的小公务员最希望的就是有更多的工作交给自己做，做这些工作的过程，其实就是长本事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即使错误了，也会有副科长、科长或者主管领导给我们指正为什么错了，应该怎么做。对于一个新入门的公务员最拍的就是眼高手低，只会空谈不务实际。这就是为什么几个人都是同时进机关门，十年之后差别会非常大。当然，这里面不包括那些先天就有背景支撑的人。

　　“你说真的还是逗我玩？”晓琴不相信我说的话。刚才还讨价还价，现在我一个人主动承担了，她肯定是不相信的。
　　“我什么时候逗过你？每一句话都是正儿八经说的。”我装作很认真的样子。这时候不能笑，笑了就显得假了。
　　“看不出你有那么伟大。”我知道她已经相信我了，故意用反话的方式来抬举我。
　　“得了吧。我从来都是这样伟大，尤其是对你。”典型的给跟杆子就往上爬，那也得爬。
　　“行，你伟大。那我就先不管了。我就天天在这里陪你写。你安心地写，我绝对不打扰你。”她如释重负。
　　我是被晓琴的那一段经历所打动。既然她现在有困难，心情不平静也无法写东西。写稿就得在心静和心净的状态下进行。在这个充满浮躁的社会中，谁又能真正做到呢？这也难怪在机关里的人都不喜欢写稿，喜欢跑跑颠颠的事情的原因。
　　说我一个人写是容易，真要做还是有些难度。晓琴在身边，我是无法安静的，即使她一句话都不说，我的心还是有些凌乱。晓琴呀，晓琴，你真是个狐狸精，把我的心都勾走了。我渴望着能有机会零距离地拥有她，哪怕是一次。
　　工作还得干，没有进度是无法交差的。我就晚上等大家都下班走了，点上一颗烟，泡上一杯水，在夜色中安静下来认真地写。这我能做到，没有晓琴再身边，有责任在肩头，我强迫自己像在空中飘浮了一天的尘埃一样停下来，思考课题提纲。
日期：2010-04-30　17:11:26

　　白天乱心，晚上静心。这就是和晓琴在一个办公室的生活。晓琴对我的动手动脚也不是很反感。我没有再过多地去搜索、打听她和男朋友的事情。这是一个本来就不关我的事、我不必去打听的事。我要做的就是尽力让晓琴高兴，她的高兴能够换来我的高兴。我的情绪阴晴决定权在她的手里。我承认我已经陷入对她的感情漩涡。

　　张科长和李主任几乎每天来巡查一遍，例行地问几句、鼓励几句走了。领导惯用的伎俩就是说点好听的，让下手铆足了劲把工作完成好。最后的功劳就是领导去领了。
　　我还是偷偷地留了点心眼。在是否写我暗访的那一段的抉择中，晓琴的意见是支持的，我没有立即就写进去。我偷偷地去问过李副主任，把我见到的真实情况告诉了她。在机关有的时候就是需要两面三刀，一条路走到天黑的结果就是自己撞在石头上，头破血流。我没有告诉张科长，直接去找了李副主任，我就是想听到比张科长更高明的人的想法。张科长和Y街道张书记之间的微妙关系，也许会枪毙我的想法的。

　　李副主任对我的暗访很是吃惊。她没有想到在机关这样下级蒙上级成为习惯的地方，居然还有像我这样为了追求事物完整面目而去暗访的。
　　“调研报告本来就是有内参的性质，为什么不完整地呈现呢？这样更利于领导决策参考，这样的调研报告才有价值！”她肯定了我的做法，也希望我把想法写到这个提纲中。
　　这几天心情很放松，身体很疲劳。除了睡觉，基本上就是陪晓琴说话和写调研提纲。不知道抽了多少烟，这个提纲终于拿出了初稿。
　　“我一份、钱副科长一份，给李副主任也报一份。”张科长对我们的工作进度还是比较满意，至于质量如何，还得细细地看。科长是一个承上启下的角色，上对主管领导，下对副科长和科员。张科长还没有看内容就要我分发给相关的领导，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不耽误工作时间，可以同时推进。这也是他滑头的地方，因为他没提这个稿子的意见，即使再差也怪不到他的头上，只能说我和晓琴的水平低。

　　“我看你的脸色都不太好，这么短时间就弄出来提纲，后生可畏呀。”钱副科长夸奖我和晓琴。累了后，听到领导们的肯定，心里自然很美。我承受的这种累，除了晓琴又有谁知道呢？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晓琴自然也很高兴。领导要求两人合写，写出来又得到了肯定，她也可以分享一半的功劳和快乐！
　　“我请你吃饭吧。今天晚上。”还算有点良心，知道我受苦了就来慰问我一下。
　　“行呀，你定地方，吃什么都行，一碗面条都行。”写完提纲后，我们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只有一墙之隔，我却感觉有千山万水的障碍。见不到晓琴，我的心里就有些发毛，很是想念她，总想找个机会去她办公室，或许希望她出现在我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