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她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恐惧,也夹杂着忍让。
她不敢反抗,不敢得罪我,我明白。
我拿她出气干嘛?我好懊悔,松开了手。
阿琪的手腕立即红了一圈,她怯怯地退后两步。
我深深呼吸,力求镇定心神,可是不能。
我觉得我要死了,哇地一声就吐了一地。
阿琪更慌张,拿来纸巾给我擦嘴。
我低声说:“不行,把杜医生喊来。”
“哦。”
阿琪转身就跑。
杜医生来了,阿琪躲躲闪闪地跟在他背后。
我说:“医生,我好……难受。”
杜医生没有靠近,就站在门边,说:“不是早告诉你了吗?那针水不能打太多,不然……”我嘶喊:“我不行了……”一阵急促的喘息过后,我略为平静,说:“杜医生,再给我打一支吧,明天我坚决挺过去。”
杜医生说:“如果你真要打针,我不会推辞的,但是你考虑清楚,今天打针明天打针,后天你一样得打针,那针嘛……”我犹豫了。
我知道,有些针水有些药不能滥用,会上瘾的。
杜医生又说:“现在每天打半支,帮你支持下去,如果你的意志力足够顽强,十几天就能挺过去了。”
我心头一动,是啊,连续几个月高强度的操练我都挺过去了,十几天而已,为什么不行?隔着毯子,我轻轻抚**膛,依然能够感受到疤痕淡淡的曲线,象征着无数的痛苦与折磨。
我一咬牙,大声问:“具体多少天?”杜医生说:“十四五天吧,情况会好转的。”
我大吼:“走,你们都给我走!”杜医生点点头,转身走出。
阿琪迟疑了一会儿,也跟着走出。
我抓起毯子塞进嘴巴里,狠狠地咬。
我觉得非常非常酸痒,非常非常寒冷,又夹杂着肌肉阵阵剧痛,我真要哭了……我不知自己怎么睡过去的,睁开眼睛的时候,阿琪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欢呼一声,说:“刀锋哥你醒来了。”
我发了一下呆,意识才真正清醒。
我觉得没那么难受了,接着能吃下一点东西,不过杜医生帮我换药时,我还很疼痛。
杜医生这家伙,我越来越佩服他,他的推断很准,每天帮我打半支针,过了十几天,我的外伤基本好了,拆了线,那种难忍的痛苦渐渐消失。
我本就没有伤到骨头,有些筋脉、软组织受伤,牵动会痛,而且内出血没痊愈,所以就不能做剧烈动作,只可以到处活动。
其实所谓的活动,就是可以自己上厕所,在四周转转而已。
这里是一间废弃工厂,位于郊区,我从窗外看去,有一条大江波涛滚滚。
具体是什么地方,我不知道。
晚上隔三差五地依然有拳赛举行,我有个特别的房间观战,和七叔一起。
这晚七叔突然问:“听说你去找小天他们?”我楞了楞,老老实实地回答:“是的。”
我试图找小天,可惜行动受限制,那些打手守着通道,我过不去。
七叔说:“你现在是个拳手了,不能和肉包有太多的情感纠缠。”
我听了默默无语。
七叔又说:“以后你会见到他们的,你要训练。”
我轻轻地嗯一声,心中倍觉惆怅。
七叔哼一声,“不用说得那么明白的,你打残了阿志,你以为你和那些肉包之间还能像以前那样吗?他们恨你。”
我突然大吼:“恨就恨了!”随即呆了呆,说:“对不起,七叔,我太没礼貌了。”
七叔扭头盯着我,我心中惴惴不安。
这家伙不但冷血,而且毒辣,我不禁背脊冒汗。
七叔的手段我清楚得很。
我有些紧张,也有些慌张。
七叔盯着我一会儿,居然没和我计较,只是说:“你记住,有些话我不想重复,如果在训练中你不能达到我的要求,或者犯下低级的错误,无论你是多么的有前途,我都不会客气。
我既然能令你升起,也能令你跌落。”
我马上说:“是的,我记住了。”
心里愤然开骂:“你这老王八,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尝苦头的!”匆乎间又过了三天,我已经不需要换伤药,只是胸腹间还隐隐作疼。
我发现杜医生给我打的针,剂量在逐步减少,变成了三分之一针。
我试探地问:“杜医生,这是传说中的镇定剂吗?会上瘾的是吗?”杜医生沉吟片刻,说:“反正这针对人体不好。”
我说:“那就别打了,我的伤无碍了好像。”
杜医生说:“好啊,能不打是最好的,不过……”他停了停,“我准备还拖一段时间的,既然你也习惯了,能应付吧。”
我有点不懂,问:“我能应付什么?”杜医生没说话,只是对着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收起注射器,出去了。
这天我没打针,可是我想不到会有激烈的反应,更让我想不到的是,这种反应我熟悉无比,正是之前令我痛不欲生难以忍耐的感觉。
发冷,作呕,很困却睡不着,很虚弱却很暴躁,身体不痛了,却似乎有数不清的小虫子在钻在咬。
我也想咬!我痛苦地蜷缩着,心里充满了不安和恐惧。
怎么回事?我打针前是这种反应,靠打针消除的,现在不打针了,还是这种反应?我隐隐间感到不妥,大大的不妥,至于什么不妥,我说不上来。
艰难地熬过了几个小时,我想起了杜医生的那个笑容,似乎别有深意,于是决定一探究竟。
第二天上午,阿琪忙完后出去了,杜医生来看过我,询问我的情况,也出去了。
我走出房间,装作散步的模样,偷偷查看医务室。
这里不止我一个拳手在养伤,杜医生不在里边。
我窜进去,开始搜索。
我打的是什么针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它的样子,我小心翼翼地搜索,一时间没有发现。
藏哪儿呢?药柜里没有,抽屉里也没有,在另一个上锁的玻璃柜子里,有好多药盒子,不知在不在?突然,我听见一丝声音,猛一回头,就看见杜医生站在门口。
我们无声地对视一会儿,我的心里有些慌乱。
杜医生说话了:“你怎么了?找什么?”我灵机一动,说:“找药,我受不了了。”
杜医生的表情很愕然,说:“你不是有经验了吗?以前十几天你都忍受过来了,现在才一天就受不了了?”我更加惊愕,说:“以前怎么同?我……”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竟说不下去。
杜医生又说:“有什么不同?哦,是不同,以前的药瘾在减轻,却每天都有针水吊着,现在什么都没有,那是一起汹涌地反扑了。”
我心念百转,终于说:“你的针水……和之前的……比之前的……”杜医生走进来,随手关上门,坐在椅子上,说:“我这针水算一般的,你之前训练时用的针水才叫强烈,你都用了三个月,每天用,瘾大着呢。
我本来准备一天给你打一针,但是……”我力求镇定,力求一点异样的神态都没有,但我知道,我的手臂在微微颤抖。
杜医生长叹一声,说:“年轻人,急功近利会付出很大代价的,既然你才用三个多月,趁着药瘾不深,应该及早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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