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清冷而孤傲的身影见她不顾一切地朝着这里奔来之时,轻轻摇头悲悯地看向了一旁的温北寒,微笑着说道:“想不到,一向被无数少女敬仰追随的***也有情场失意这一天。”
“你输了,她真的为了李倾来水轩阁了。”
赢雪临转身轻捧起一盏琉璃茶盏,轻泯了一口茉莉茶,轻描淡写地说道。
温北寒望着那个不知道踉跄了多少次却依然执着的身影,唇旁一阵苦笑。
他站在阁楼最顶端,远远地凝望着她,无奈地笑道:“是输了啊……还输得很彻底……”
“她若是哪天为了我这般,只怕是要我去死,我也是笑着去的……”
温北寒低头轻叹一声,有细雨穿过檐角打在了他的睫毛之上,几点湿意。
“***,今日不卜一卦?算算姻缘?”
赢雪临轻轻放下了琉璃茶盏,抬眸微笑着看向了温北寒半开玩笑地说道。
“今儿不了。今日的卦金方才已经输给了雪临姑娘了。再卜卦,我连回去喊马车的钱都没有了。”
温北寒亦微微一笑,转身便欲走。
却听得身后赢雪临笑着说道:“***这是打算在这小姑娘来之前逃之夭夭,好眼不见心不疼?”
温北寒转过头,求饶地苦笑着说道:“雪临,你可知道,像你这般容易猜透还容易说尽的女子很难嫁出去?”
赢雪临只是清冷一笑,负手而立,裙袂于风中轻舞。
她笑着颔首答了一句:“你若是走了,我可能会刁难她哦。”
“我若留下也无益。千里雪你还是照样会给她,不是吗?”
温北寒犹豫了片刻,摇头答道。
“是会给她,但是你难道不担心我会变着法地给她吗?”
赢雪临笑了笑,并未说透。
“水轩阁从不做亏本的买卖。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温北寒转身看向了赢雪临,淡淡说道。
“我想问你要一个人。”
赢雪临修长的指尖蘸过了茉莉花茶水,深深地在金丝楠木案桌上写了一个字。
当温北寒看到那个字的时候,他的眼眸猛地一沉。
他低头摇了摇头无奈一笑道到:“雪临,你这是捏着我的七寸在给整个温家送葬啊……”
赢雪临轻轻以锦帕擦拭去了那个字,抬眸对着温北寒微微一笑道:“***此言差矣,雪临是在救温家。”
温北寒锁眉思索了足足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了一声:“我答应你,最迟明天此时将那人交到水轩阁来。”
“不,迟了。最晚两个时辰内。”
赢雪临伸出了两根手指在温北寒面前晃了晃,俨然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
温北寒诧异地看了赢雪临一眼,没有能够猜透她的用意。
他皱了皱眉头,目光锐利地扫向了赢雪临,沉冷问道:“你应该知道,我这般做会得罪人。我得先问过母亲。”
“***,你也应该知道我定下的事情从来都没有过改变。若是你先告知***,且不说最后她能不能答应此事,单是书信一来一回,两个时辰也没了。当然,***也可以不答应雪临的要求。”
“不过,那样的话,***很有可能就是真的在替整个温家送葬了。”
赢雪临毫不客气地说道,目光清冷且同样的锐利,一点都不像一个貌美女子应该有的柔和。
相反,更多的是令人刮目相看的决绝和果断。
温北寒沉了沉眼眸,阁内的风雨猛地一吹,吹起一旁宣纸飞起,又溅落了不知道多少的暗湿之色。
“好,温某信得过雪临的才情和我俩的交情。两个时辰内,温某定当将此人送至水轩阁。”
温北寒点点头,允诺了此事。
赢雪临似乎早就料到了温北寒的决定,丝毫没有意外,只是做了个“请”的动作,朝着一处暗门示意道:“***还请这边走。”
温北寒只见原先的一堵墙在赢雪临的示意下已经变成了一处出口,不由得微微一笑,轻道了一句:“谢雪临体恤之意。”
——原来,她早就算到了陈木凉会来此处,也算到了他定会在这个时间点离去,为了不让他遇到陈木凉避免尴尬和误会,她早就替他准备好了退路。
这该是多强大的算计?
除了时间、整个过程,每一步,甚至,她算到了每个人的心思。
以她这样的心计,她大概想得到什么,以水轩阁的实力,应该没有人能阻拦吧?
温北寒带着这样的惊叹和疑问转身入了通道内,身后的那扇暗门应声而合。
内外与此时骤然隔开。
而此时,阁外的大雨亦在最后一声惊雷炸开后悄然停了。
陈木凉则像个落汤鸡一般狼狈地站在了水轩阁外,像个疯子一般地朝着水轩阁大吼道:“赢雪临!你曾经当众许诺过我有难处可以来找你,可还作数?!”
她的这一声吼引得在高处打盹的雪鹰清啼一声,从半空之中俯冲而下,那尖锐的喙再次相当不满地朝着陈木凉的心口啄去!
然而,当雪鹰发现了吵醒它美梦的人是那个要炖了它的陈木凉之时,它不甘地一个盘旋落在了水轩阁的牌匾之上,恶狠狠地瞪了陈木凉一眼,朝着她张开了双翅张牙舞爪地吓唬了她一下。
陈木凉亦毫不客气地以同样的姿势反击了回去,倒是反而令雪鹰脚下一踌躇,倒退了一步,歪着小脑袋好奇地像看傻子一样地看了陈木凉一眼。
水轩阁紧闭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赢雪临一身胜雪清冷地站在了门口,对着陈木凉笑了笑说道:“陈姑娘莫要吓了这家伙,它自幼胆子便小,吓坏了,可就不好了。”
陈木凉见赢雪临出来了,双眸一喜,有些不好意思地行了个礼说道:“实不相瞒,陈木凉这次来是有事相求,还望雪临姑娘不计前嫌伸出援手。”
赢雪临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般,唇旁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之意,疑惑地问道:“哦?”
陈木凉再一礼当街便跪了下来,响亮地给赢雪临磕了个头说道:“木凉没有什么钱,也没有什么权势,故而也确实给不了雪临姑娘什么。但,木凉的一个朋友中了噬心草之毒,只有水轩阁的千里雪才能救他!”
“还请雪临姑娘慈悲,赐我一株千里雪!陈木凉定感激不尽!”
赢雪临见陈木凉上来就行这么大的礼,不由得挑了挑眉头。
她上前一步站在了陈木凉的面前,认真地问道:“你说是你的一个朋友,那么,那个朋友这般重要,值得你来跪我吗?”
陈木凉迟疑了一下,轻声道了一句:“我欠了他的。他的毒发和我有关系。我不能袖手旁观。”
赢雪临摇了摇头再问道:“你可知道水轩阁从不做亏本的生意?你又可知这一株千里雪水轩阁足足养了九十九个春秋?”
陈木凉的目光呆了一呆,沉默了片刻,再一磕头,轻声却字字沉重地答道:“木凉来之前确实不知道千里雪对水轩阁这般重要……但!若是雪临姑娘能大恩大德给我这株千里雪,木凉纵使以后做牛做马一定会还了这份恩情!!!”
赢雪临听罢缓缓蹲下了身子,深深看了陈木凉一眼,深沉地问道:“陈木凉,倘若以后要你以命来还这株千里雪,你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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