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乌发亦被风轻吹而起,不经意间扫过了她的红唇,一阵微痒似电流一般很快从那一点扫至了她的周身,令她不由得往他怀里缩了缩。
“原来,是这种感觉……”
有一些醉意的李倾轻喃出一句,唇旁的笑意愈来愈深。
“嗯?”
陈木凉反应了半天才知道他说的竟是温北寒搂着她腰际那一刻的感觉。
“流氓!放我下来!”
反应过来的陈木凉恼羞成怒,拳打脚踢地要李倾放她下来。
却听得李倾轻声道了一句——“别动。”
陈木凉似被施了咒一般竟然乖乖地停止了动作。
却见月光如漏之下,李倾修长的指尖轻轻靠近了她的睫毛之处,在她的眼角旁停留,随后又轻柔抬起。
“有一瓣梨花。”
李倾拈着指尖的梨花微微一笑,笑意浓烈似酒。
陈木凉却被他这动作给弄得心里更乱了,却又不知该怎么办,只好朝着他勉强一笑,咕囔着道了声“多谢”。
李倾似酒真的多了,她这一笑倒映在了他墨玉般的瞳孔里竟迷乱成了星辰。
“鞋若是不合脚,下次便不必穿了。”
李倾轻声道了一句,并未放下陈木凉,而是将她抱得更紧了。
在她的一声惊呼之中,李倾抱着她竟大步穿过了朱廊,一路随风朝着倾城殿走去。
“放我下来,那么多人看着呢!”
陈木凉脸红得像那天边的红霞,就差写上“我不是陈木凉”几个大字了。
“无碍,他们不敢多嘴。”
某人十分自信地答道。
陈木凉沉默了片刻,哀叹一声,然后侧过头狠狠地朝着某人的手臂一口咬了下去!
——“啊!你干什么?!”
——“替你醒酒。”
陈木凉一摊手,一脸无辜。
这一口咬下去果真令李倾的酒意去了大半。
“陈木凉,你究竟是不是个女人?”
李倾撸起袖子看着两排清晰可见的牙齿印眉目间虽有怒意却亦有哭笑不得之意。
他将胳膊往陈木凉面前无耻地一伸,指着那两排牙齿印无奈地说道:“老子上战场的时候都没受过这么重的伤。说吧,你要个怎么样的死法?”
陈木凉双手交叠于胸前,头一昂,满不在乎地道到:“快活死或者老死都可以。你挑一个,我不嫌弃。”
李倾倒吸了一口凉气,颇为无奈地扫了她一眼,眯起了促狭的双眼,莞尔一笑道到:“行啊,那便让你快活死。”
说罢,李倾一步上前,以极为霸道的姿势再次将陈木凉横抱而起,在来来往往府中下人惊诧的目光之中,不顾陈木凉的拳打脚踢**撕咬一路面色如常地朝前走去。
“李倾,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一定杀了你!”
陈木凉一顿拳打脚踢下来并不奏效后,她只能选择了威胁这个看上去并不怎么有效的手段。
“你不是说要快活死吗?怎么,现在又不愿意了?”
李倾说起这些话来一本正经的,竟没有一丝脸红之意,倒是看向陈木凉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戏虐之意。
陈木凉倒吸一口凉气,缓缓闭眼,镇定了片刻后,她快速地从腰际间抽出了那把飞雪刀,笑盈盈地抵在了李倾的胸口处说道:“国公一定会喜欢血淋淋的快活吧?要不要民女给你来一刀,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李倾低头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那把飞雪刀,眼中掠过了一丝惊讶之色。
但很快,他便笑得比陈木凉还要妩媚,盈盈一手扬过了那把刀,一手撤去了陈木凉背后的托力!
陈木凉本能地身子往下一坠,只能求站稳。
而与此同时,他的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掠过了她面前!
陈木凉只觉得虎口一震,一阵酸痛随之而来,她的手不由得一松。
等她站稳再看之时,李倾已经不知何时绕至了她身后,一手环过了她的腰际柔软处,一手紧握着飞雪刀笑盈盈地抵在了她的咽喉处。
“怎么,陈姑娘貌似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姿势?”
李倾一声轻笑在陈木凉耳旁玩味地说道。
陈木凉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瞥了他一眼冷冷说道:“算我输了。拿来。”
“什么?”
李倾故意装傻,将飞雪刀掂量在手心,抬头笑着说道。
陈木凉此时觉得李倾万般的讨厌,她只是冷冰冰地再次说道:“刀拿来。否则,别怪我跟你拼命。”
李倾见她似乎来真格的了,便缓缓抬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解地问道:“刀神王骁是你什么人?”
“什么刀神什么王骁,本姑娘就没见过这么个人。再说一遍,刀拿来,否则,别怪我放火烧了你这国公府。”
陈木凉不耐烦地手向前一伸,白了他一眼说道。
“刀给你,但是我得劝告你一句。这刀,只怕你拿不稳它。以后没有什么必要性不要随便拿出来。”
李倾将刀柄扔给了陈木凉,以十分认真的语气说道。
“为何?”
陈木凉莫名地觉得他的话竟和师父多年前叮嘱自己的话一模一样,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不解地问道。
“问那么多对你没有什么好处,记着便是了。”
李倾见她将飞雪刀以绢帕裹好重新放在了腰际处才收回了眼神。
“那能不能麻烦你酒品好点,不要喝完了酒就喜欢抱女的行吗?”
陈木凉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本王的酒品一向……很好。”
李倾轻咳了几声,神色有些尴尬地跟陈木凉并肩而走,酝酿了半天才道了一句:“再好心劝你一件事。”
“国公大人,你有什么话不能一次性说完吗?”
陈木凉叹了口气,往旁边挪了挪脚步,尽量和李倾保持着距离。
——她还不想被被京城的女人们喷成唾沫星子。
李倾却似未察觉一般,故意往陈木凉身边走了走,然后带着几分醉意和几分认真说道:“陈木凉,离姓温的远一点。”
“国公大人,请您放心,陈木凉交友向来有分寸,不劳您费心。”
陈木凉鼻孔朝天哼了一声,丝毫没有将李倾的话放在心上。
李倾只是自嘲地笑了笑,然后亦淡淡道了一句:“该提醒的本王也提醒了,你若是不长记性,那便也不关本王的事儿了。”
“国公大人,你呢,若是有那个闲工夫不妨查查小八家的那场火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木凉随手摘过了一旁的蔷薇花摆弄着,没好气地将李倾的话给怼了回去。
李倾却笑了笑,负手于身后看了看天空轻道一声:“你以为今日皇上特地在国公府设宴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单纯地只是想给温家指婚顺带歌颂一下本王的战功?”
“哦?难不成还有什么深意吗?”
陈木凉停下了脚步,将眉头皱成了一字。
“最近本王在调查火灾一事,恰好前几日行刺你的那人被李进给捉拿住了。巧的是,那人身上带着一些硫磺和火石。你要知道,自从那场八王府的火灾之后,皇上可是明令禁止私人携带硫磺火石的。”
李倾微眯起了双眼,朝着陈木凉淡淡一笑。
“你是说,这人与火灾一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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