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武老人26年吐血亲历——告诉你一个真实的中国核基地生活!》
第41节

作者: 美丽的黄岛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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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09-11-22 19:52:08

  六十一 为官也难
  我探亲回来,发现221变化挺大。“王府井大街”的大字报,以前是两派势均力敌,现在只有草派的了,并且大多是大字标语。其中,有几条特别醒目。
  “热烈欢呼一月夺权风暴!HONG政权万岁!”

  “毛主席和ZAOFAN派心连心!”
  回到宿舍,发现室内空无一人,到处脏乎乎的,一看就是好长时间没打扫了。天都黑了,徐和张也没有回来。
  在洗手间(与厕所在一起,一层楼共用)遇到了商,他是三组的工人,也是韶山战斗队的成员。
  “见到徐、张了吗,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他两个现在可是大忙人,很难见到了。”商说。
  “忙什么?草派的事?”
  “什么草派?都夺权了,你不知道?他俩成了二分厂的头了,相当于韩书记的角色啊!”
  “别开玩笑了。”
日期:2009-11-22 20:00:51

  “谁给你开玩笑?”商一本正经。
  很快,商的话就被证实了。半夜,徐、张回来了,一见到我就说:“你可回来了,把我们累死了。明天别去218了,到小楼(分厂办公楼的俗称)来。”
  “干什么?”

  “给你个政治部主任当。”徐得意洋洋,“怎么,嫌小?我的位子让给你。”
  那年一月,上海工总司(工人灶反派总伺令部,头是王 hong wen)率先夺了上海SHI委的权,为全国树立了榜样,中yang表态支持后,像核爆炸一般,引起了链式反应,各地迅即掀起了夺权“风暴”。草派历来以灶反派自居,也发动了一次“夺权”。不过,九院情况特殊,草派只夺了政治权,即运动的领导权,对科研生产,因为专业性太强了,还是原班子管理。
  简单说,就是韩书记和工宣队的权,被徐、张给夺走了。
  另外,夺权也只限于总厂、分厂两级,研究室还是原班人马。
  回来不久,我对权利的作用就有了切身体会。张、徐二人,以前很少有人搭理,现在走到哪儿,大家都争先打招呼,有人还点头哈腰的拍马屁,特别是徐,以前和女孩子搭讪,常遭冷眼,现在也都报以甜甜的微笑了。
  在我看来,这一切很可笑,所以,徐几次找我,让我到小楼“帮忙”,我都拒绝了。
日期:2009-11-22 20:02:30

  徐、张虽然职务变成“韩书记”,但待遇没有变,仍然和我住在一个宿舍里。我发现,他们在外面挺神气,其实也有很多苦衷,谈起夺权体会,感慨万千。
  “以前看别人当官,挺容易,其实,也有不少难处啊。”徐说:“我给你讲几个事听听,你就明白了。”
  徐说,他夺权后的第二天,办公室来了一大帮人,至少20多个吧,屋里站不下,很多站在门外走廊上,这些人多数是工人,家属都在农村。
  “徐勤务员,走资派这些年把我们整苦了,老婆的农转非(农村户口转为城镇户口,转后可以进厂,住家属基地,有乙区和西宁杨家庄两处,但指标省里控制)就是不解决,现在好了,红色政权了,给我们解决吧。”

  “是啊,走资派整天搂着老婆睡觉,凭什么让我们当和尚?”
  “再不解决,老婆就跟别人跑了!”
  大家七嘴八舌,拉拉扯扯,搞得徐和张应接不暇。
  “大家静一静!”徐站起来,把手一挥。他的演讲能力是一流的,嗓门又高,大家立马安静下来。
日期:2009-11-22 20:03:59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巩固红色政权,把革命进行到底,农转非,涉及切身利益,大家很关心,我们非常理解,我,对象还没有嘛,张,也两地分居,都有困难,是不是?但是,党中央毛主席明确指示,这些问题,运动后期处理,希望大家理解。”
  “我们不理解。夺权了,还和以前一样,那夺权有什么用?”
  “后期,后期,什么是后期?你说个准确时间。”
  “别糊弄人了!不解决,我们不走了!”
  人越积越多,情绪越来越激动,徐、张满头大汗,嗓子都说哑了,大家还是不肯离开。
  一直闹到中午,食堂开饭了,大家才陆续散去。

  还有一件事,更令人苦笑不得了。
日期:2009-11-22 20:06:14

  有一天,来了一个男的,拉着一个女的。男的说,女的偷他的手表,被他当场捉住,但女的就是不给,请求“红色政权”处理。
  “你为什么偷人家手表,还打人?”徐对女的说。
  “你别问我,问他。”女的指着男的。

  “怎么回事?”徐纳闷了:“问他干什么?你为什么不说?”
  女的似有怒气,就是不说。
  “那好,你说吧。”徐对男的说。
  男的似有难言之隐,看看徐,又看看坐在旁边的张。张见状,站起来走了。
  原来,这一男一女是是同车间的,一起出差,正是红卫兵大串连高峰,回厂时火车特别挤,卧铺撤消了,硬座票没有号,上去后费了好大劲,才在过道上找了个地方,两人坐在行李上,周围挤满了人。
  火车进入夜间行车,大家前仰后合,昏昏欲睡。
  那男的见女的睡态可爱,按捺不住心猿意马,竟然把手伸进了女的裤腰里,乱摸起来。
  女的惊醒了,本想叫喊,但见周围人多,男的又是同事,便没有声张,只是悄悄把男人手表撸了下来。
  “后来,你怎么处理的?”我问徐。

  “我让那女的把手表还给男的,让男的给女的道歉。”
  “太轻了,依我,男的送派出所,治他个流氓罪。”张说。
  “其实,那女的也不愿意闹大。临走,还让我给他们保密。”
  “那你还到处乱说?”我说。

  “给你说,不算乱说吧。”徐笑起来。
日期:2009-11-22 20:0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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