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武老人26年吐血亲历——告诉你一个真实的中国核基地生活!》
第39节

作者: 美丽的黄岛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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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今天下午,就有几个不三不四的人在商店转悠,眼睛老向宋看,但大家都没有当回事。下班后,宋到草派的总部去了,很晚才回来,她都睡着了,突然被宋的一声尖叫惊醒了,开门看时,宋被三个男人拖着,朝西边野地里去了。
  “你到矿办去报案。”我对她说。
  “那,小宋她——”她显然认为报案不是当务之急。
  “你放心,我们去捉歹徒。”我说。
  “妈的,太嚣张了,这帮混蛋。”徐大骂起来,他指的是“红派”,虽然这个猜测暂时无法证实。
  我和张、徐立刻穿上衣服,拿着几根拖布棍子(当时两派争斗激烈,我们平时也有所准备),向西边跑去。
  矿办(商店属于矿办的商业局管辖)的宿舍离二分厂宿舍不远,宿舍的西边是一片开阔地,再西边是一条从电厂引过来的供热管道,很粗,包着黑色的沥青油毛毡,下面是水泥制的支架,再西边有一条公路。
  高原氧气稀少,我们跑了几步就气喘吁吁了。但事情紧急,我们只能拼命挣扎着向前跑。我尤其急得要命,林岗长把小宋托我照顾,万一有个好歹,我怎么向岗长交代?

日期:2009-11-20 19:35:49

  草原上一片漆黑。天上没有月亮,星星倒是满天,可对照明来说,无济于事。我们只能凭着感觉,跌跌撞撞向前跑。
  几次被土块和草藤绊倒在地,又爬起来继续跑。
  跑了一阵,已经到了公路上,还没有发现宋的踪迹。
  我们站在公路上,仔细观察周围的动静。突然,我隐隐约约看到,前面一个涵洞里有亮光和人影。
  “歹徒在那儿!”

  徐和张也看到人影了。
  “抓歹徒啊——”我们一面大喊,一面朝涵洞跑去。
  歹徒有三个,都是彪形大汉。他们听到了声音,立刻从涵洞里钻了出来,刚想逃走,又转了回来,可能看到我们也只有三个人,而且不是很强壮。
  “你们是干什么的?”其中一个歹徒厉声说:“给我滚开!”
  徐二话不说,冲上去,举起棍子就打,说话的歹徒被打中了,“啊”了一声,蹲了下去,张也举起棍子,打了过去,却被那人躲过。
  于是,一场混战开始了。
  论实力,我们三个显然处于劣势,但我们是理直气壮,手里又有棍子,对方干的是航脏勾当,自知理屈,所以打成了平手。
  我们的体力渐渐不支,公路上响起来警车声。
  歹徒见势不妙,跳下公路,向草原上跑去。
  我们赶快钻进涵洞,发现这个涵洞很大,里面竟然还燃着一个小火堆。亮光就是火堆发出来的。
  宋躺在地下,嘴巴被堵着,衣服都被撕烂了,身上也遍布伤痕,显然她一直在搏斗。见到我们进来,她的头一偏,闭上了眼睛。
日期:2009-11-21 17:59:09

  五十九母亲心事
  宋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
  歹徒被矿区公丨安丨当场捉住了。这三个歹徒因绑架、**未遂罪分别被矿区法院判处三至七年有期徒刑,进了矿区监狱。
  两派利用这件事又打了一顿口水仗,草派一口咬定是红派在幕后操纵,红派则坚决否认,并认为草派自导自演,意在挑动仇恨。为了不引起两派的矛盾和冲突,公丨安丨局的公告中只谈罪行,不谈派别,并拒绝回答任何有关犯人所属派别的质询。
  鉴于两派的斗争有“升级”的危险,两大总部开始“武装”起来。草派总部研究后决定,成立了一个叫“青年突击队”的组织,队员全是年轻人,分成几个小组,在总部轮流值班,以应付紧急事件。由于这个组织配备一些简单的武器(以棍棒为主,也有点自制的大刀长矛等),被红派称之为“土匪队”。
  宋出院后,听说有这样的组织,竟然不顾我的坚决反对,毅然跑去报了名。不仅如此,她还约了一帮草派的“娘子军”,干脆搬到总部住去了。
  我赶到总部,劝宋赶快退出来。

  “打架斗殴是男人的事,你一个弱女子,跟着掺和什么?”
  “怎么是男人的事?花木兰就是女的。再说了,这是普通的打架斗殴吗?这是两条路线的斗争。”她理直气壮。
  “路线斗争是政治斗争,主要是弄清思想,不是打人啊。主席说,要文斗,不要武斗嘛。”
  “江青说了,要文攻武卫。主席也说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真看不出,宋也能引经据典。
  “那话是什么时候说的?抗战时期,针对的是国民党,现在是什么时候?都是革命群众,属内部矛盾,能适用吗?算了,我也不跟你辩论了。”我说:“反正,林岗长托付我了,我就得负责,不能让你有危险,要汲取教训。”
  “妈的,上次我没有准备。”她从腰里拔出一把匕首来,狠狠地说:“他们敢再来,我捅死这帮畜生!”
日期:2009-11-21 18:00:11

  劝说无效,我整天提心吊胆。无奈之下,我找到邹组长,希望能让林岗长回来一趟。邹组长答应了。
  林岗长接到邹组长的指示后,立即返回了草原。他一贯对宋娇惯有加,言听计从,这次也发了脾气,以离婚相威胁,宋只好恋恋不舍离开了“青年突击队”,气呼呼地回“东伯利亚”去了。
  正在这时,我接到了三弟的一封来信,他说,母亲因为思念我,身体越来越差了,还患上了严重的白内障。弟弟让我回家看看,的确,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回去了。
  我请了探亲假,踏上了回家的路。
  家乡的小河还在静静地流着,大石桥上,依然人来人往。阁里大街(即墨县唯一的商业街)的副食品商店里排着长龙,凭本每月每人供应半斤猪肉。我的父亲,因为在外国人办的教会干过活,被当作美国特务,批斗一番后,工资只发生活费了,家中生活已相当困难,但母亲并不埋怨谁,还是每天虔诚地祷告、唱赞美诗。
  “看看这是什么世道吧?末日就要来了,耶稣说,末日来之前,是有征兆的,国要攻打国,民要攻打民,要有地震、瘟疫。”
  母亲可能听我弟弟说过什么,有一次,她对我恳切地说:“你不能换个工作吗?圣经上的十条诫命,第一条就是不要杀人啊。你干这个,也一样是犯罪啊。”
  看着她老人家满布皱纹的脸,我无言以对。
日期:2009-11-21 18:01:40

  我和母亲的感情历来很深厚,或者说,她对我有些偏爱。记得小时候我和弟弟打架,她总是袒护我,不问青红皂白,先把我弟弟打几下再说。
  “两个人打架,你干嘛光打我一个?”弟弟不服。
  “你二哥(我们兄弟三个,我排行第二)不会犯错的。”母亲肯定地说。
  母亲对我离家千里,到青海工作,一直非常不放心。有一次,我回家探亲,第二天就要走了,睡到半夜,突然肚子痛起来,母亲过来,坐在我的身边,用手轻轻揉我的肚子,直到我昏昏睡去。第二天,我醒过来,发现她还坐在那里,看着我的脸,眼角有泪痕。
  每次离家的时候,她都要给我准备很多路上吃的东西,把家里仅有的面粉(那时候粮食定量供应,百分之八十是粗粮,面粉只有百分制二十)烙成饼,包好,让我全带上。当然,我会往往趁她不注意,悄悄拿出一些。弟弟后来写信告诉我,每次她发现我留下的饼,都要难过好半天。
  但我回青海时,她却从不送我,很早就出去了。其中原因,我心里明白:那种时刻,她真的受不了。

  “孩子,这次怎么还没把对象领回来?你年龄不小了。”她每每这样说。这次见到母亲,我发现她更焦虑了。
  “妈,你别着急,下一次,一定领回一个,让您好好看看。”
  “下一次?几个下一次了,再说我的眼睛快看不清了。”母亲叹口气:“那边不好找,我看从家里找一个吧。”
  母亲继续说,那是童老师家的闺女,素云,你小时侯见过的,在印刷厂上班,真是女大十八变,模样都俊得认不出来了,脾气也不错,配你一点不屈,只是年龄小一点,属鸡,比你小五六岁。
  “妈,你别操心了,我有女朋友。”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林的影子。
  “别胡弄俺了。撒谎也不会撒,有对象,能像你这个样子?我已经跟她妈说了,你回来后去看看,两人聊一聊,说不定能有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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