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魏啊，电话说话不方便，长话短说罢，你一人在外出差，凡事要注意影响，行为要检点。”

日期：2009-11-08　12:42:10

　　我一听火了：指导员，请你说明白点，我怎么不检点？
　　指导员说：我只是提醒你，没有不检点，更好嘛，不说了，再见。
　　当天晚上，我睡不着觉，反复琢磨指导员的意思，认为他的提醒，极大的可能还是源于这张照片。我分析了一阵，是谁偷拍的照片？他想达到什么目的？但想来想去，理不出头绪来。
　　大约半个月后，设计部的一个工人从青岛疗养院回京，和我住在一个房间。
　　“你是二分厂的？”他很健谈：“嗨，你们二分厂，在疗养院可出名了。”
　　“怎么回事？”
　　“有一个二分厂去疗养的，好像姓杜吧，男的，每天夜里把被子掀开，褪下裤头，把那玩意露出来，装睡觉，女护士来了，都是年轻女孩，见那玩意硬梆梆，直戳戳地竖在那里，有些害羞，赶快走了，走后想了想，照料疗养员是她们的责任啊，不穿裤子，不盖被子，受凉了怎么办？于是，又叫了一个护士，两人费了不少劲，给他把裤头拉上，把被子盖好了，可谁知道，护士刚走，他又脱了，三番五次地让护士给他弄，护士知道他是故意调戏，故意发坏，于是拿着一把镊子，对着那玩意，轻轻一捏，那人痛得一声大叫，把全室惊醒了。

　　“你，你们要干什么？”那人见护士拿着一把镊子对着他，惊慌地问道。
　　“不正常的东西，就需要处理一下。”护士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
　　“谢谢，正常了，正常了。”那人拉过被子盖住身体，连声说。
　　他说，二分厂还有一个女的，也出了点事。我问：她姓什么？出了什么事？
　　这时，门口突然有人叫他，他便匆匆走了。


日期：2009-11-09　20:21:38

　　三十六“挟持”领导
　　送走小谭以后，我想找林谈谈，可她已经回221了。
　　就在我为这事苦闷的时候，江来了。我把最近发生的事一一向他说了，也说了“长城谈话”的内容，江沉默了好久，从表情看，他很痛苦。
　　“江，我和林的关系，和以前一样，只是朋友，请你相信我。”我怕他又产生误会，赶紧声明。
　　“你啊，就是个傻瓜。林看上你了！”
　　“这不可能。她要求的三种感情，我只有一条靠点边，而你，有两条，她亲口说的。”我已经说过一遍了，又重复一遍。

　　“在她看来，你那一条顶我若干条。”
　　江说完又沉默了。他是一个喜欢痛快的人，从来有啥说啥，但这次却有点反常。
　　“魏，”他长长叹了口气，说：“只要她高兴就行。我退出来吧，免得大家都难受。”
　　“你这是什么话？我有女朋友，小谭——和我快结婚了。”
　　“魏，我一直想对你说，但又不敢说，今天话说到这份了，我也没有必要隐瞒自己的观点了，你和小谭本来就不合适，不是说她人不漂亮，她的漂亮，整个二分厂没有人否认，但是，除了这一条，还有什么？文化程度，初中，初中不要紧，爱学习也行，可她呢？她整天想的是什么？你整天想的是什么？鸠山说的，两股道上跑的车，没有共同语言嘛。你和林就不一样了，你们可以说是天生的一对，爱好、情趣、人品、志向，多相似啊。其实，你们会相爱，我一直有预感，但我太爱她了，我有幻想——”江说不下去了，他的眼睛红了。


日期：2009-11-09　20:29:14

　　“江，你别胡思乱想。林多次说过，她终生不会忘记你。”
　　“是啊，她的确说过，而且不止一次。”江抬起头，擦了一下眼睛，“表面上看，是对我说的，实际上，是想通过我，说给你听的。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是她的一番苦心，难道你真得听不出来吗？”
　　“你别想的那么复杂，我也不会离开小谭，王老的夫人是文盲，他们不也生活得很好吗？”
　　那天谈话后，江郁闷了好几天，像是被霜打的茄子，直到他接到通知，去部里汇报工作。
　　229室申报的“数控车床技术研究”课题在部里压了很久，主要是没有找到理想的协作单位，经费迟迟不批，室、分厂、院有关职能部门多次催促，却一拖再拖，这次江是奉命前来陈述理由，要求尽快落实经费的。

　　二机部办公大楼在北京三里河，我曾去过几次，总的印象，衙门气息太重，一切按部就班，不慌不忙，办事效率较低。
　　那天，江很早就起来了，天还只是蒙蒙亮。
　　“部里九点才上班，去早了没用。再睡会吧。”我说。
　　“求人家办事，咱不能让人家等咱啊，我也睡不着了。”他乘坐最早的一班公交车走了。
　　不到十点，江回来了，气呼呼的。

　　“这么快？事办完了？”

日期：2009-11-09　20:35:49

　　“办个球！人家理都不理你，拿过材料就扔到桌上，根本不让我说话，我问了一句，要不要详细汇报一下，他很不耐烦，说赶快走吧，没你的事了。敢情我就是来送材料的。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别生气，部里嘛，那都是大领导，忙得很。”
　　“忙个球，端着个茶杯，二郎腿翘着，看报纸。”江很气愤，说：“不行，我不能白跑一趟，大家都在等着我呢。”
　　我告诉他，大概是办事程序错了。按照惯例，一级管一级，基层有事要一级级汇报，部里只和院里联系，不能和基层人员直接打交道，你自己来就是个错误。
　　“废话，要是一级级汇报能解决问题，我用得着跑来吗？都快半年了，给院里汇报过不知多少次了，可一直不解决，最后告诉我们，卡在部里，让我们自己来说说。”

　　“那院里也不派人？”
　　“不派啊，说是他们都来过了，没用。”
　　“你没有找林商量商量？”
　　“找了，她说这是设备处的管辖范围，他们计划处不管。”江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条，纸条上写着一个名字和办公室电话。
　　“我临走的时候，她给我的，差一点忘了。有用吗？”
　　“当然有用，明天，你到部里，先去找林。”
　　“怎么，这办公事还得走后门？不，明天，我就直接找那家伙，他凭什么不理我？

　　江是倔脾气，认死理，我怕他急躁出事，第二天，便跟着他一起走了。
　　那位领导大约50岁了，胖胖的，一见小江，就发起火来：“不是叫你回去等信吗？怎么又来了？我很忙，走，走吧。”
　　江不但不走，反而坐下了，不慌不忙地说：领导大人，部里门口不是挂着金光闪闪的牌匾“为人民服务”吗，我想请问，你是怎么服务的？
　　“为人民服务，就是给你服务吗？你能代表人民？”领导有些不屑，淡淡说，转过脸又对着我：“你是谁？”
　　我刚想说，被江打断了：“你不用管他是谁，我是人民的一员，你拿着人民的钱，当着人民的官，就得给人民办事。”
　　“你想胡来？这是二机部，国家机关，是你胡来的地方？都给我滚！再捣乱我叫警卫了。”

日期：2009-11-09　20:37:58

　　说着，领导拿起电话就要拨，被小江一手按住了。
　　“你给我老实坐着，”江的力气大，一下子就把胖领导按在椅子上。“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给我答复，否则叫你难看。听说过九头鸟吗？我就是九头鸟。”
　　这几句话让领导有些紧张了，脸色发白，嘴唇发紫，他看看江，又看看我，说：“让我吃点药，好吗？
　　他从抽屉拿出一个圆圆的瓶子，瓶口有个喷嘴，张开嘴喷了几下，闭着眼睛，歇息了片刻，才缓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