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不应该被误解:风云岳飞》
第20节

作者: 游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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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粘罕笑得合不拢嘴,花了三天时间从容地渡过了黄河天险,进军西京洛阳。
  负责汴京西道军事防御区的总管王襄狂奔几百里,不战而逃。粘罕兵不血刃地拿下了号称汴京西大门的重镇洛阳(当时的洛阳城是北宋规模最大的城市)。紧接着,失去主心骨的郑州也不战而降,宋廷的西面防线全线崩溃。粘罕乘势直扑汴京。

  闰十一月二日,一路高歌的金西路军犹如一辆装甲巨无霸,震天动地地压向危如累卵的汴京城。
  粗壮凶悍的粘罕仰望着如此高大宏伟的东京城,不禁热血沸腾,浑身充满了无穷的力量——朝思暮想魂牵梦绕的汴京啊,我来了!
  唯一让粘罕感到遗憾的是,斡离不这小子却凭着上次的行军经验,轻车熟路,绕城而走,早在七天前就跑到了汴京城下,据说还跟守军干了几仗,杀伤了不少宋军。
  斡离不满脸堆笑地迎接着迟来的粘罕:不好意思,又比国相大人先来一步。走,喝酒去,营中储存着大量南朝的犒军美酒,简直妙不可言!
  粘罕也不好表示不满:二皇子率军先来打扫卫生,营造栅寨,设酒烹羊,劳苦功高,咱们先喝上一通驱驱寒气。
  两人哈哈大笑地前往驻扎在青城(位于汴京城南)的西路军大营。在红袖翻飞的营帐里,两位性格迥异地的金军头脑一边喝着宋廷的犒军美酒,一边商量着攻城事宜。
  虽然说参加这次围城战的金军总兵力达到了十二万之众,但是含金量很低。全军大概只有三万左右的女真士兵,其他的都是一些异族降众或被强迫征发而来的异族人。这些心怀怨恨待遇低下的异族士兵不叛乱哗变就算很对得起他们了,与其指望他们死心塌地地为自己卖命,还不如找个凉快点的地方躺下做梦。

  所以,金军虽众,但多是一些乌合之众,厌战情绪很高,四面同时进攻是不可能的。看来没得选择,只有重点进攻了。
  粘罕建议派东路军万夫长完颜蒙括率领本部军马防守北城,防止宋军从北城突围;派西路军万夫长完颜宗贤(盖天大王)封锁西城,防止宋军从西面突围;又在东京四面环城设置连珠寨,派骑兵往来巡逻,负责捕捉缒城而出的宋军信使,彻底切断宋军与外界的联系。这样一来,金军就可以造成夹角之势,像一把锐利无比的金蛟剪,将北宋都城铰成碎片。

  为了窥视汴京城的城防情况,金军在汴京城外修建起了高于城墙的瞭望塔。粘罕、斡离不以及一群得力参谋站在高高的瞭望塔上,蹙眉远望。东京城内旗帜翻飞,刀枪剑戟密密匝匝明晃晃的一大片,寒光漫向布满阴霾的天空;守城军士眼中泛出的惶恐与迷惘渐渐地腾起,积压,铰成一张密密实实的铁网,阴沉沉地挤压着危如累卵摇摇欲坠的汴京城。

  粘罕、斡离不相视大笑,两只粗壮有力的大手迎空一击,啪的一声脆响,响彻天际,震荡着东京那摇摇晃晃地城墙。
  金军抬着各种各样的攻城器具,在弓箭手的掩护下疯狂地扑向东壁的通津门、朝阳门、宣化门。
  我们说过,由于在原始森林里长期打猎谋生的缘故,金兵非常善于野战远射,其重装铁骑让同时代的所有对手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我们也知道,金军在反抗大辽帝国的长期战争中积累了大量的攻坚拔城经验,催生出了大量先进的攻城器具。正是凭借着这种傲视一切的气魄,弱小的金国才能一口气吞没不可一世的大辽帝国,旋而调转枪口,兵锋直指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北宋王朝。

  从白山黑水的原始森林一路走来,女真人凭的勇于开拓傲视群雄的霸气!
  在这国难当头生死存亡的关口,大部分的北宋军民把轻生死重大义的豪侠精神发挥的淋漓尽致。
  身形魁梧生性嗜杀的女真士兵在汉儿签军等异族士兵(这些士兵基本上是冲冒矢石的枉死鬼)的掩护下,烈焰腾腾地不断扑向高大的城墙。
  在经验丰富的西北宿将刘延庆(刘光世之父)的指挥下,守城将士用九牛炮(一种强劲的抛石机)、床子弩、神臂弓等先进的远程武器痛击夺城的金兵,多次打退金军的进攻。
  夜晚时分,为了防止金人夜袭,刘延庆命人在城下点燃柴草作为警报,彻夜不息。

  在此期间,东道总管胡直孺不理会投降派宰相唐恪下达的禁令——各路勤王大军原地待命,没有皇命勿得轻动,率领自己募集的勤王军火速驰援开封。不幸的是,这支千里赴死的勤王大军还没有走到汴京城下就在拱州这个地方被宗望的部队拦截住,并且被重装锐甲的金军打得大败。总管胡直孺也不幸被俘,不久因和谈而被放回。
  集结在东京城下的各色金军达到十二万人,和第一次攻城战相比,兵力足足多了一倍。这十二万成色不一的金兵完全可以将偌大的汴京城围得水泄不通,通俗点说就是连蚊子苍蝇都飞不出来。总兵力占绝对优势的金军在东壁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闰十一月五日,西路军在南壁发起了进攻。
  第二天,忧虑重重犹豫良久的宋钦宗在严峻的形势面前终于下定决心,遣使缒城而出,携蜡丸密诏前往河北相州,诏令九弟康王赵构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为了防止唐玄宗的历史悲剧在自己身上重演,钦宗又在大元帅之下添设了一位元帅、两位副元帅,分别由中山路安抚使陈遘、主管真定府路安抚司公事汪伯彦以及磁州知州宗泽担任。
  粘罕经过分析,认为宣化门最容易被攻破。于是,西路金军在万夫长完颜娄室与完颜银术可的指挥下,向位于南壁最东边的宣化门发起了猛烈的进攻,粘罕自己则坐在青城大营,统筹全局。
  当然,攻城装备还是那一套,无非就是用抛石机发射巨石以及火药球;用洞屋、鹅车填壕掘进,运输士兵;用攻城木楼、爬城云梯抢登城楼......守军对这些东西都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自然很努力地将其一一化解。所以在白天的猛烈进攻中,金军虽相当程度地杀伤宋军,但实际上也没有捞到多少好处。

  五天后的一个晚上,半夜时分,敢死队队长吴革率领八百敢死士夜出宣化门,他们的任务是焚毁金军的攻城装备。
  敢死队尽管是静悄悄地潜下城去,但还是被负责保护攻城装备的金军千夫长发现了。
  敌将跃马横刀,率领千余人在宋军阵中左冲右突,刀起头落,杀人如麻。吴革见敌将如此嚣张,便纵马一跃,直抢敌将,敌将猝不及防,当胸戳出了个碗口大的窟窿。吴革大喝一声,奋力一挑,敌将便如一堆垃圾一样贴地飞行了数丈远。
  城下一片混战,双方呐喊着奋力砍杀,嚎叫声惨叫声与刀剑相格声混成一片,响彻夜空。
  这时,金军悍将完颜娄室与完颜银术可率军驰援,宋军虽然不怕死,但终究寡不敌众,在完成任务之后也不敢恋战,纷纷回撤,金军趁势掩杀。守城宋军赶紧发射炮石、箭弩,于黑暗中痛击金军。金军害怕夜黑风高中埋伏,也不敢猛追。
  经过一场激战,八百勇士死了七百,队长吴革本人也受了四处箭伤。金军使用的箭矢非常不人道,箭头形如六七寸长的带棱凿子,杀伤力极大,而且极难拔出,吴革虽然没死也差不多奄奄一息了。

  日期:2011-07-21 10:48:24
  第一章、东京保卫战
  第六节、神棍郭京(1)
  闰十一月十三日那天,粘罕派契丹人萧庆、渤海人杨真以及女真人兀林大撒鲁姆前往宋廷商量退兵条件,通俗一点讲就是来要价勒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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