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十几年前我也和你们一样也是祖国的花朵，还不是被人肆意摧残，最终变成了现在这么一颗老白菜。”
　　他们哈哈大笑，气氛稍微欢乐了起来。

　　“林教官，您真的是建校第一个被留校察看的？”
　　我想了想，“应该是吧，我进校的时候只有高二还没有高三，我是第二届学生，在我之前倒是没有听说有人留校察看的，也或许是直接被开除了。”
　　“那您是为什么留校察看的？”
　　“打架。”
　　“那你为什么打架？”
　　“为了……”我笑了笑，想了想，说道：“为了一个女人。”
　　“我靠！林教官你可太帅了！”
　　“你好浪漫啊林教官！”
　　我干咳了咳，“好了，都起来吧，休息了不少时间了，都排队站好！”
　　纵使不愿意，他们还是站了起来迅速地排成了队列。

　　“全体都有！听我指令，全体向右看齐！向前看！立着！稍息！立着！”
　　我挪了挪帽子，看着一个个青涩却又略带成熟的脸庞，说道：“都站好了！苦，你们只苦七天，反正都要吃苦了，倒不如做到最好，我有面子你们也有面子！”
　　这些话都是当年训我的教官对我说的，我原封不动地传递给了他们，这应该也是一种传承吧。
　　一上午很快过去了，但可能对他们来说过得很慢慢。
　　吃完午饭我领着他们进了宿舍安排睡午觉，女生有女老师安排我们不用管，重点就是精力旺盛的这些毛头小子，这或许是他们第一次的群体生活，这帮家伙特别的兴奋，一个个在宿舍里嚎了半天才睡下。

　　回到教官宿舍，我浑身都湿透了。
　　方土已经躺在床上了，见我来了坐起身，“排长，怎么样？还累不？”
　　我脱去了衣服，擦着汗谁，“快给我来支烟，憋死我了。”
　　来之前方八一已经跟我们说了几条规矩，其中之一就是不能在学生面前抽烟，所以这一个上午算是把我憋得慌。

　　点上烟，大口地吞吐了几口，我把上身脱了个干净，“累啥啊，就是小孩子太麻烦，不过想想倒也很有趣。”
　　“我带的班上倒是有几个刺头，估计得好好操练操练。”方土自己也点上了一根烟，看着我湿透的衣服说道：“排长你没带换洗的衣服啊？”
　　我拍了拍脑门，对啊，这七天肯定每天都得湿透，这没换洗的衣服怎么行？这穿的丨内丨裤都还是昨天的还没换呢。
　　“能回去拿不？”
　　方土摇了摇头，“已经是封闭式军训了，不然你穿我的吧，我带了几件衣服的。”
　　衣服可以穿方土的但丨内丨裤……
　　我想了想给老妖打了个电话，这个点他刚醒，接起电话还有些迷糊。
　　“干嘛……”
　　“老妖，你今天有时间吧？下午去一趟我那，给我拿几件T恤和几条丨内丨裤还有袜子。”
　　“干嘛？”
　　“我在附中东部分校带军训呢，没时间回家拿。”
　　“啊？”老妖听见附中东部分校这个几字瞬间来了精神，“你是说你回咱学校带军训了？”
　　“嗯。”
　　“我去，这可牛逼了，你看到老班没？”
　　我抽了口烟，笑着说道：“你他妈知不知道，老子带的就是他新接手的新生班，我去，我当时看到他脸都白了，这家伙还是那么的道貌岸然，在新生面前说了我一通，也不知道是夸我还是贬我，杀人不见血，真是够损的。”
　　老妖哈哈大笑，那时候他因为和我关系好没少受董存赋的“关照”。
　　“那你可得找机会好好弄弄他，这老家伙，我早就想揍他了，那时候不是咱们干的事也要说是我们干的，这狗日的！”
　　“那必须的，我找个机会好好弄弄他，行了不说了，你记得今天给我送过来啊，老子没衣服换。”
　　“行了！知道了！”
　　“哎等等。”我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道：“那个，我在这带军训的事你可别跟万小水说啊。”
　　“安啦！放心放心！挂了！”
　　下午两点半，随着起床号的响起，那些学生一个个很不情愿地被我拉了起来。
　　他们怨声载道，但他们的怨气很快就被自己的汗水给浇灭了，今天的主题就是站军姿，可这老天爷真是邪了门了，清水市这么喜欢下雨的城市今天竟然丝毫没有要下雨的意思，烈日当空，似乎它也想好好考验考验这群刚步入高中的年轻人，但你考验他们就算了，为何也要连我一起考验了？
　　晚上七点，学生们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吃完饭洗完了澡回到各自班级开始了学前晚自习，我们这些教官也才得到一口喘息，我和方土靠在蓝球场边上的大树下抽着烟，这里比较偏，一眼很难望见，以前我经常和老妖躲在这抽烟。
　　“你还别说。”我活动着肩膀冲方土抱怨着：“这一天下来还真有点累，这些小崽子，我喉咙都要喊哑了。”
　　我现在算是体会到了带四十个学生的感受，也难怪有的老师会大呼小叫，因为实在是太难控制了，特别是如果有几个不听话的学生的话。
　　“其实还好啦。”方土笑了笑，“我倒是觉得比我进新兵连的时候轻松多了。”
　　这话不假，新兵连的日子会成为我一辈子的回忆，只不过那时候的苦后来也慢慢成了习惯。
　　我一下午都没等到老妖的电话，这家伙不会给我忘了吧？正想着，电话响了，看了看屏幕竟然是韦敏打给我的。
　　“喂？”
　　“喂，你现在到学校门口来吧。”
　　我愣了愣，心里咯噔一下，我靠，老妖那孙子不会让韦敏给我送衣服来了吧？

　　一路小跑到门口，韦敏拎着个袋子正在那。
　　见到我她把袋子递到了我的面前，“哝，杨天羽说你没换洗的衣服，我就在你房间里挑了点。”
　　我尴尬地接了过来，说：“真是麻烦你了，那孙子真是够懒的，我让他帮我送的，没想到竟然甩给你了。”
　　韦敏捋了一下被风吹过的头发，“没事，对了，我看你的丨内丨裤都是一水的卡通图案，我就随便给你拿了几条。”
　　我赶紧把袋子放在了身后，那里面装着几条我的卡通丨内丨裤。
　　我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那个我这人比较念旧，也比较节俭，我上学的时候就穿的这些，这不是没穿坏吗，所以就继续穿着了，你别说，以前的东西质量就是好。”
　　韦敏看着我，眉头紧锁眼神奇怪。
　　我顿了顿，吱吱唔唔地说道：“那个……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进去了啊，待会还要带学生回宿舍睡觉。”
　　韦敏眨了眨眼，“能不能带我进去看看？”

　　韦敏都开口了我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想了想，进了保安室，递了几根香烟打了个招呼，可能因为我是教官的原因，那几个小保安很爽快地把韦敏放了进来。
　　和韦敏走在学校的小道上，这感觉有些奇怪，上学疯狂追她那会我曾无数次幻想着和她手牵着手肩并着肩走在这条道上，而我那群狗腿子就在远处欢呼着并投来羡慕的目光（这就是我当时的初衷）。
　　那时候没实现，没想到的是十年后竟然实现了。
　　“怎么？我们新生代ViVi歌手走在以前的学校的小道上有什么感想？”我忍不住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