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没有错,那究竟又是什么错了?》
第20节

作者: 爱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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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说。”流年眼睛瞪着电视。
  “嗯......也没事儿,不然你先说。”她把主动权又扔回给他。
  流年沉默,他想问,想问她怎么会突然间出现在他家里?然而他知道这样问不太合适,他们马上就要定婚了,而且,一定会结婚。
  有些婚姻,没有变数,毫无悬念,命中注定。
  “带药了吗?”他问。流年知道她的身体,必须随身携带药品,如果没有随身携带,他可能会以此为理由送她回家。
  “带了。”康若然低下头,脸微微酡红。她没有喝酒,她这辈子都不能喝酒。但是有人可以让她沉醉,有事可以让她醉。上帝是公平的。康若然想,流年还是关心自己的吧,他怕自己没有带药,他在乎她的身体,其实就是在乎她。
  康若然抬起头来,手摸上流年的手,他的手温暖而坚毅。
  他们很少拉手,除非不得已时。
  他一直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样子。他从来没有跟她有过太多亲密的肢体接触。康若然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一个在她面前不动声色的男人,十七八岁时曾经在另外一个同样年轻的女孩儿身上不能自己:会放学等她,会在做间操回教室时偷偷拉她的手,会在阳光的斑影里偷偷亲她投落在操场上的侧脸的剪影。
  回忆!
  流年想。
  当回忆被撕开一个口子,从前就会汹涌而至。
  他开始烦躁不安,然而这情形落进康若然的眼睛里,她却以为他是在跟自己的**缠斗。
  康若然轻轻挪动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拉近彼此的距离,近到她能听到他跃动于胸腔里的心跳,砰然而有力。

  他是紧张吗?一定是的。
  康若然不知道的是,他不过是想逃避,不过是在恐惧。
  她将头枕在他肩膀上,手挽上他看似单薄实则精壮的手臂,接下来,她已经无数次温习过了,她愿意。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清楚的向他传递了这个意愿。
  她愿意。

  他看不出来吗?
  康若然抬起头来,决定要再前进一步,为他增添一点勇气或者信心。她轻轻颤抖着自己的嘴唇,悄悄朝他的凑了上去。
  空气仿佛凝固,流年闭上了眼睛,她的唇温热而轻软,像一片绸缎,又像一片轻盈的羽毛。
  他回身抱住她的腰,她的腰真细,多像陈莫菲当年啊。他在心里感叹,康若然像一片纸一样抖落在沙发上,发出轻微的声。
  流年将手伸进她的衣服里,他听见她的喘息,一片一片秋天的落叶落进秋天里的声音。
  流年绝望的闭上眼睛,发现自己对她并没有**。
  他颓然起身。

  “对不起。”他不无歉意,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康若然双颊潮红,嘴唇翕张,像对这世界有莫大的不解和疑惑。
  “我可以。”
  她对他说。
  “我不能冒险。”他站起来,“我去给你准备房间。”他说,“我不能冒那个险。”

  “那我们结婚以后呢?”
  他后背僵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我答应过康伯伯,一生会护你周全,我不能亲手毁了你的健康。”
  “你这样就不是亲手毁了我吗?”她想问,但没问出口。她不想面目狰狞,咄咄逼人的出现在他面前。
  康若然咽下所有诘问。她转而怨恨命运,命运把流年带到她身边,却又带走她的健康。
  她哭了。

  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为谁。为自己?为流年?还是为自己将要进入的婚姻?
  她忍住,不想让自己抽泣出声。眼泪无声滑落,然后坠落在布艺沙发上,很快渗进沙发垫。
  “我问过医生。”她轻声的,小兽一样咬着嘴唇。“说一般没事的。”
  “一般。万一。我都不允许出现。”他斩钉截铁。
  康若然无力而又无助的垂下头。
  有些命,得认!
  得认!

  她重复着,试图让自己真正懂得认命。
  得认!
  她咬着牙。
  “我换好衣服就回家。”她略微倔强,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回家,回到家以后,两位老人会怎么问她?会怎么想他?会怎么猜测他和她?
  不!

  她有些绝望,认为今天晚上这决定可能是作得太过轻率了,而且,哪有回头路可走?
  无路可走,没有出路。这就是她以为要跟他走一辈子的婚姻路?
  还是,跟谁都会是这样?
  康若然心里越来越冷,抑制不住的抖,然后她开始大口喘息。是的,她这种病,不能忧愁,不能累,不能生气,不能剧烈运动,不能生孩子。那还要她这副躯壳来干什么?
  她觉得窒息。
  “流年。”她声音打着颤被空气传递出去。
  流年意识到不对劲,等他回身回到她身边时康若然已经脸色煞白,嘴唇已经发青,事实上,她嘴唇一圈儿都开始泛黑。
  “药!”他喊。

  “药!”她喘息着,“在...包......”
  他跑过去,找她的包,哗的一下将那包倒扣出来,所有东西顷泻出来,洒了一地,他趴在地上,额头上全部都是汗,他手抖着,然后找到康若然的药,倒出来,送到她唇边。
  康若然疲惫的闭紧眼睛,张开轻巧的嘴唇。药被送了进去,流年屏住呼吸,静静的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直到她再一次缓缓的张开眼睛。
  “对不起。”她先哭了。她的身体是真不行,如果刚才他们在一起了,然后她这样了,或者就那样过去了,康家两老不会放过他,而且,他会一辈子背负良心债。
  康若然抽噎着。
  “你是对的。”
  她将头靠在他肩膀上,他则紧紧的搂着她。
  “对不起。”流年轻声在心里对康若然说。
  究竟谁对不起谁?究竟又谁对得起谁呢?
  这世界?
  真不好说。
  那晚,两人各踞一室,却都并不能成眠,后来康若然吞了半片安眠药才算能安稳入睡,因为如果睡眠不好,她的心脏同样承受不了。
  等康若然醒时,流年已经不在,冰箱的便利贴上有他的留言。他的字很好看,康若然侧过头来,伸手将那便利贴从冰箱上撕了下来。
  这是个细心的男人。
  她想。

  他可能是害怕发微信会吵到我。
  她看了看表,康若然上的那个班儿是份闲职,有编制,领导又是父亲的老部下的部下,根本不管她。
  但流年不同,流年在事业上十分出色。
  他出门好早!

  康若然想。
  康若然不知道此时流年根本没有去上班,他去找了陈乔。至于去找陈乔干什么,也许有些话需要一个人去倾听,也许有些心事需要跟一个人去倾吐,也许有些纠结需要一个参考答案,也许有些决定需要别人会推他一把,也许,他只是想告诉他,他不爱康若然,而且没有办法跟她在一起,他对她没有丝毫**,他或者、也许、可能,从来没有放下过另外一个女人。
  日期:2019-08-15 0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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