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计下海说起,见证经济转制时期广州商界的奇闻大事》
第16节

作者: 章昆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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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怕公平竞争,可他们这么做是想赶尽杀绝,逼我离开。我一定要报警,抓他们。”陈杰开口就说了他的主意。
  “不行。人家是来吃饭,现在好一点的饭店都实行不搭台,多饮茶少点菜又不犯法,你报警,丨警丨察抓不了人,你也无可奈何!”

  我明确反对,“何况人家是当地人,同当地派出所一定熟识。如果真的有那层关系,你更加难处理。”
  “那就得同古朴安这条契仔谈判讲和?”陈杰又说。
  “也不行。”我还是反对,“花银纸丢面子事情小。如果古朴安根本不同你谈,或者就开一个条件,请你关门离开,让他独家经营,你怎么办?”
  “江湖上解决这些问题,一是讲和,二就是打架。讲和不行,就只有开片打架了。多找点弟兄帮手,打得那帮家伙见到我像见了鬼一样怕。”陈杰舞手弄脚来了精神,仿佛马上就要开打,“不过,这么干,公丨安丨一定干涉,所以得请你先给你舅舅做做工作,打个招呼。”
  日期:2019-06-22 20:47:57
  “那不真的成了‘黑吃黑’!不行,绝对不行。”我斩钉截铁地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究竟应当怎么办?”陈杰着急了。
  “看过美国拳王泰森的体育新闻没有?”我胸有成竹地问,“他在‘拳王争霸战’咬烂了对手霍利菲尔德的耳朵,受到了终生停赛和冻结酬金3000万美元的处罚。事后有人问泰森,既然打输打赢都有3000万美金出场费收入,你何苦出此‘赖招’?你是不是疯了?同钱过不去?!”
  “报纸说了,泰森挺委屈地回答,是他先下黑手,用头撞裂我的眼眶,我无法忍受,才动口咬他!”陈杰说。
  “泰森这话是大错特错! 退一万步讲,霍利菲尔德真的用黑招撞裂了你的眼眶,你只能提示裁判,要求重放录像慢镜确认对方犯规,或者就咬紧牙根认倒霉,拼死搏到底,那才是英雄好汉!”我说,“可泰森偏要在上万现场观众和几亿电视‘拳迷’的众目睽睽之下,扑上去用最原始最落后最黑暗的方式咬人,让霍利菲尔德成为不战而胜的“世界拳王”,你说,是不是蠢死了!傻透了!疯极了!”

  “是,泰森是很笨。可这同我们同古朴安斗有关系吗?”陈杰说。
  “道理是一样的。不动脑筋的‘黑吃黑’只会把自己陷落在道义和法律的对立面。”我诚恳地同陈杰说,“这件事你放心交给我处理,行不行?你去做我们新公司的筹备工作。我只要十天,十天以后古朴安同他的餐厅不滚蛋,我不收工资白给你打一年工。”
  日期:2019-06-22 20:49:44

  “真的?”陈杰将信将疑,“你有什么高招?说来听听。”
  “天机不可泄漏。”我故弄玄虚,“你把楼面经理、采购、出纳几位主要负责人请来,我交待他们怎么做。你只要告诉他们必须按我的计策办法照做。我们一定胜利。”
  “你这个计划对我都不能讲?”陈杰有点不开心。
  “西方有句谚语,‘如果想让上帝笑话你,就对他和盘托出你的计划。’我拿你当上帝。”我平静地说,“成功了,你得益。失败了,我负责。你还不开心?”
  陈杰半信半疑,可终究还是答应了。
  第二天,“吃空座”的流氓们突然发现月芽湖大酒楼连夜在店门口空地上搭起了遮阳棚,写出“新增快餐,特别优惠”的大招牌,一盒饭菜两荤一素例汤一碗,只售人民币5元,价廉物美,游客纷纷帮衬,中午时甚至排队来买。
  大酒楼店堂里面也多了一块招牌“维修设备,停送风冷,不便之处,敬请原谅”。在这我“赤日炎炎似火烧”的七月天,酒楼店堂里的空调关闭了,连把风扇都不摆,大厅里闷得让人透不过气,两位服务员满脸热汗,连衣服都湿透了,却笑容满面提着开水壶不停地给“吃空座”的人送滚烫的开水,那些人想喝又喝不进去,想出去透透风又不敢离座,弄得是口干心燥周身汗,一分钟都不想再坐。

  日期:2019-06-22 20:51:12
  听说这些人当晚就找古朴安,个个气鼓鼓地吵着说“不干了”!古朴安赶忙拍肩膀称兄道弟又答应多给钱,还出主意,“多挑服务员的毛病,想办法打架。”
  “打什么架啊,人家女服务员态度好得要命,怎么打?打女人?就算你落得了手,也告你个‘性骚扰’!”那帮“兄弟”实话实说,“何况真打,人家手上拎把开水壶,动手就先烫你个半死!”
  那一晚我按计算器算账,多做了快餐生意又节省了电费,拉平算账没亏多少钱。正高兴时见采购员从广州市区带回来二十几个民工,个个都是身高膀圆的北方大汉。采购员见我就趴在耳朵边说:“你放心,这些临工我在城里都考过了,个个都有一餐吃一斤镘头五碗红烧肉的饭量。”我笑笑,又故意当着那些民工的面突然崩起脸训斥他,“怎么搞的? 这些工友要一个星期以后才开工,这么早来就请来了?”转过脸我又一脸无奈地对民工们说,“大家既然来了就别回去了,不巧的是我们饭店维修,供应不了这么多工友的饭菜。明天起午餐由公司出钱请大家到威虎山自助餐厅好好吃,晚餐自理,每天工钱照发!”

  日期:2019-06-22 20:52:11
  第二天,心烦意乱一夜没睡好觉的古朴安才回自助餐厅,就见门口聚了一大帮人等开门,起先挺高兴,可一开店才发觉这“威虎山”真的来了二十几条“下山虎”,这些北方大汉是先清“百鸡宴”,后扫叉烧包,接着是甩开腮帮子,鱼肉虾蛋什么好吃吃什么,最后连“是日例汤”的渣都吃得一干二净……自助餐厅的员工连忙报告古朴安。他早已经调查清楚这是月芽湖大酒楼派人搞鬼,心想,绝不能认输丢脸,就硬撑住,“驴倒架不倒”,装作大喇喇地说,“怕什么!开得起饭店就赔得起,晚上准备饭菜,多放肥肉,煮得半生不熟,让他们今晚一吃就饱,一吃就腻,一吃就屙。明天见什么都不想吃,吃不下。”可晚上左等右等也没见月芽湖大酒楼的工人来吃饭,派人跑过去打探偷看,才知道中午吃多了的那帮人个个捧着肚子在转圈运动遛食。因为我说过晚餐要自费,这帮人根本没打算再吃晚饭,憋足劲明天中午饭早吃多吃!

  日期:2019-06-22 20:53:11
  晚上的饭菜没多少人吃,广州天气热,冰箱里又存不了这么多剩饭菜,威虎山自助餐厅只好把多加肥肉的菜全部倒掉。
  隔天威虎山自助餐厅刚开门,看到门口又挤着这帮北方大汉,古朴安差点没即刻晕倒!接下去他天天都是白天看北方大汉猛吃猛喝心痛,晚上听狐朋狗友乱吵乱闹头痛,内外受困,身心交瘁,实在没力量没精神再同鸡鸣岭大酒楼“玩”下去,只得在威虎山自助餐厅门口贴出了“整理内部,暂停营业”的布告。
  这场“斗法”只用了五天,我们就大获全胜!
  陈杰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日期:2019-06-22 20:5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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