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老爷子赞赏地点头：“还是女儿好，女儿贴心又懂事。不像男孩子，一个不看住就容易犯事！”
　　秦路远接话：“男娃也挺好的，你看你家的一航，一表人才，我听说他学习成绩又很好，您算是可以享福喽！”
　　凡老爷子只是笑了下，没接话茬。
　　至于被点到名的凡一航连头都没抬一下，专心地低头吃饭，似乎其他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一顿饭因为有秦路远这个职场老油条在，气氛倒是没冷下来。

　　秦千芊对自己的食量是严格控制的，所以她很快就放下了筷子，饭吃到最后只有罗薇薇还在大快朵颐，誓有一种要把光盘行动贯彻到底的感觉。
　　但是秦路远可不是单单来吃一顿饭的，他在给罗薇薇投过去第n个眼神示意依旧无效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薇薇，晚上还是少吃点，你不是整天喊着要减肥吗？”
　　听到减肥两个字，坐在茶几那边的凡一航侧头看了过来。
　　他背过罗薇薇，而且是两次，所以他无比清楚这姑娘身上根本就没有肉，也就是说，根本不需要减肥。
　　凡老爷子大笑：“小孩子嘛，还在长身体呢，减什么肥？薇薇，多吃点。”
　　罗薇薇抬了一下眉，把最后一块东坡肉送进嘴里后，终于恋恋不舍地放下了筷子。
　　“我吃完了。”
　　她担心再吃下去，秦路远回去之后真的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凡老爷子也是个精明人，不是贬义词的那个“精明”，他知道秦路远要说正事了，而有些正事是不适合小孩子在场的时候说的。
　　他看向沙发上的凡一航，说：“你带她们两个在院子里逛逛，院子里种了很多花，孩子们，你们要是喜欢可以挑几只剪回家。”
　　“谢谢凡爷爷。”秦千芊甜甜地说道。
　　凡一航秉持着他的绅士风度，压着不耐，一言不发地起身率先走出小洋房，秦千芊紧跟在凡一航身边，只有罗薇薇慢吞吞地走在最后面。
　　那些花啊草啊什么的，她一点都不感兴趣，她只记挂着那封凡一航答应过要还给她的“情书”。
　　也上看在那封“情书”的面子上，罗薇薇才愿意把屁股从真皮沙发上挪开，跟着凡一航去看那些该死的花。
　　三个“孩子”一走，秦路远终于能说正事了。
　　“凡老先生，其实我今天来，主要是想问一下你，你活期的存款……一般都放在哪个银行？”秦路远怕凡老爷子误会什么，补充道：“我是在银行工作的，有什么你不懂的都可以问我，比如投资什么更好……”
　　凡老爷子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胸前的桌面，笑着说道：“秦先生，你可能不太了解我。”

　　秦路远：“嗯？”
　　“我在十八岁刚成年的时候，我家里人就给了我一千万，让我自己去投资。他们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在我十九岁生日的时候，那笔钱必须得翻三倍。”
　　秦路远脸上的表情有点僵，却只能僵硬地干笑着。
　　人家他妈十八岁就做投资了，他刚才居然还说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他！简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嘛！
　　凡老爷子凑近了一点桌沿，脸上依旧挂着笑。
　　“秦先生，你不好奇我最后有没有翻三倍吗？”
　　秦路远连忙说：“早听过您的大名，您肯定能做到的。”
　　“不。”凡老爷子摇头：“我最后连本都没保住。因为我用一百万请了一个理财专家，而最后，那个理财专家把我剩下的九百万给卷走，逃去国外了。”
　　秦路远错愕地微张着嘴。
　　凡老爷子继续说道：“从那以后，我就开始努力学习如何分辨一个人是否可靠，一直到今天，我也算是会认人了。秦先生，我挺喜欢你的女儿的。我是说，叫薇薇的那个。”
　　秦路远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凡老爷子再次开口：“只要你让你女儿每周六都来我家一次辅导航航，我就往你所在职的银行存一千万，客户经理点名要你。怎么样？”
　　一千万……在这个小镇的银行他可能都可以直接升副行长了。
　　“但是……”秦路远踌躇着说道：“薇薇成绩不太好，千芊的成绩更适合辅导凡同学。不如……”

　　“不，我就要她。”凡老爷子把脊背往椅子上一靠，道：“让航航辅导她也行，总之，周六你必须把她送过来。”
　　秦路远还是有些迟疑，虽然他爱财，但也没到卖女儿的地步，即便那不是他亲生的。
　　“我能问原因吗？”
　　凡老爷子点头：“我家孙子太内向，男孩子就应该开朗一点，而你的女儿性格非常开朗，我觉得这能帮到我孙子。”

　　秦路远彻底放了心。
　　“好。”
　　“那就从下周开始吧，不过我希望孩子是自愿过来的，我要的不是一个不情不愿的小姑娘。”
　　“放心，她会答应的。”

　　凡老爷子笑起来，把手伸了出来：“合作愉快。”
　　秦路远：“合作愉快。”
　　凡家的院子比罗薇薇夜里看到的占地还要大一些，尤其是后院，都可以被称之为花园了。
　　“好漂亮。”秦千芊满眼星星，对这些漂亮的花草喜欢的不得了。
　　罗薇薇很不合时宜地打了个瞌睡：“看完了吗？可以回去了吗？”
　　秦千芊脸上的笑凝滞在嘴角，提醒道：“姐姐，我们连一圈都还没走完。”

　　“那你继续逛，我先回去了。”
　　罗薇薇转身就往回走，她实在是受不了这么无聊的项目——逛别人家的院子。
　　对于罗薇薇离开，秦千芊半个劝字也没有，甚至巴不得她走。
　　因为罗薇薇走了，意味着她能跟凡一航独处。
　　“凡同学。”秦千芊指了下前面的白色小棚子，问：“里面是什么？”
　　“你自己去看吧。”凡一航说着，在秦千芊瞠目结舌的表情中直接转身跟着罗薇薇走了。
　　他居然就这样直接把自己丢下了……
　　秦千芊两只手紧紧拽着裙摆，牙齿把下唇咬的几乎没有血色。
　　他怎么可以这样？
　　晚霞褪去，黑幕拉开。

　　罗薇薇快要走到小洋房正门的时候凡一航叫住了她。
　　“怎么了？你不陪我妹妹逛了？”她笑着问，顺便故意咬重了“妹妹”两个字。
　　凡一航随意地站着，旁边的灯盏把他的脸分为明暗两侧。
　　他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你不是想要回那封信吗？”
　　罗薇薇愣了下，随即高兴地弯起了眉眼。
　　这是终于要还给她了吗？
　　后面传来脚步声，应该是秦千芊跟上来了。
　　凡一航微抬下颚：“周六晚上八点，小区操场，到时候我会还给你的。”
　　说完，他抬脚走过她身边，先一步进了小洋房里。
　　罗薇薇潜意识里觉得他说的时间地点好像有点耳熟，但是仔细想又想不起来，干脆放弃。

　　不过她心里还是有点奇怪她都来家里了，这家伙为什么非要另外再约个时间地点再还给她？
　　不过凡一航这个人的脑回路是她这种凡人无法理解的，所以她索性不多想，跟着走进了客厅里。
　　客厅里两个人大人相谈甚欢，尤其是秦路远，明明只喝了一杯红酒就面色红润有光泽。
　　罗薇薇用脚趾头都想到的秦路远肯定是心里所求的都得到了，否则才不会笑得连眼睛都找不到了。

　　“你们回来了？千芊呢？”秦路远转头问罗薇薇。
　　话刚问出来，秦千芊从外面走了进来，带着一脸的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