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刚刚才被那人嘲讽过“为了别的男人哭”,顾南舒死都不肯掉出眼泪来,将那些苦涩的液体,硬生生从喉咙里吞咽了下去!
那种咸涩的味道,呛入了气管,一下子是入骨刺鼻的疼痛!
陆景琛最厌恶的是她这副连疼都不愿意喊出来的模样!
骨节一松,大掌从她的脖颈处抽离,顾南舒仿佛一个脱线木偶,颓然坠落地面。
“收拾一下,跟我回家一趟,我有话要问你。”
陆景琛冷冷丢下一句话,而后反手摔门而出!
顾南舒伏在地面,眼前是一片迷茫的白色,两只眼睛胀痛不已,什么都看不清。
在她以为她要这么瞎掉的时候,视线才一点点清晰起来——
谢回匆匆将她从地面扶起来,脸色难堪:“太太,您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惹到夫人和大小姐了?陆总是接到别墅那边的电话才……”
顾南舒眉头一皱,谢回说到这个份儿,算是很深的暗示了。
“我知道了,多谢谢秘书。”
顾南舒抬眸,艰难地朝着谢回浅浅一笑,而后兀自推门而出,匆匆跟陆景琛的步伐,进了电梯间。
路过的员工还在指指点点。
顾南舒全程都没有给予他们任何目光。
到停车场的时候,陆景琛已经坐在驾驶位等她了。
顾南舒站在车头愣了愣,刚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陆景琛抬眸冷冷睨了她一眼,声音低沉沙哑:“坐到后面去——”
顾南舒眉头一蹙,几乎是转瞬功夫甩了副驾的车门,快步了后座。
一抬眸,她的视线扫到了落在前座的手包。
蕾丝绢花的布料镶着微微泛蓝的深海珍珠,这让她一下子想起了陆景琛送给蓝可可的珍珠耳环,以及……以及她生日那天,陆景琛送给她的那条珍珠项链。
蓝可可怎么说的来着?
说那条项链也是陆景琛买给她的,只是她戴厌了,才转手送给她的。
当时顾南舒是一点都不信的是,可是现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信。
很显然,蓝可可是喜欢Akoya家的珍珠,副驾驶位置的手包也是蓝可可的。陆景琛不让她坐副驾位,无非是因为那是蓝可可的位置……
一个怀了孕的小三,跟一个不会下蛋的正室相,高下立见了。
“呵……”
极其低沉的,顾南舒不觉嗤笑出声。
“你笑什么?”
陆景琛看去很烦躁,握着方向盘的手臂,青筋暴起。
“我笑陆总喜欢的人品味太差,总爱将一些珍珠首饰往身挂,往包堆。俗气。”顾南舒扯了扯嘴角,“陆总下回找小三,能不能换个口味,选个气质好一点的,别什么样的货色都往家里带!”
陆景琛握着方向盘的手松了松,对着后视镜,淡淡朝着后座瞟了一眼:“怎么?这样的货色,膈应到陆太太了?”
顾南舒耸了耸肩,脸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笑:“陆总想多了。什么样的货色都膈应不到我,我是担心她们过不了陆爷爷那一关,陆总费尽力气播精撒种都是白搭,到最后蓝可可们还是逃不过被迫堕胎的命运。而我,我这个名不副实的陆太太,还得陪着你死耗下去——”
陆景琛盯着后视镜的那双眸子里,期待和希望,几乎在转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垠的寒潭。
握着方向盘的手臂又瞬间绷紧,他猛得一踩油门,跑车便如同一匹发疯的野马,从停车场崩腾而出!
这一下加速来得猝不及防,顾南舒本没有坐稳,脑袋被惯性甩出,狠狠砸在了一旁的车窗!
顾南舒疼得捂着脑袋,蜷缩在角落里。
陆景琛眸光骤然一沉,这才稍稍放缓了速度,背对着她,冷着声音道:“陆太太应该知道,陆家有红色背景。爷爷对我们这代人只有一个要求:军令如山,军婚不离!我和你永远不可能离婚,算小三换了别人,陆太太也一样要陪着我死耗下去——”
顾南舒的脑袋有一瞬间的眩晕,视线也跟着模糊了刹那。
所以……
他一直坚持不离婚,并不是他自己的意思,而是陆爷爷的意思?
顾南舒心里头像堵了块石头似的,难受得要命。
陆家,郊区别墅。
陆景琛一进门,姜美云拉着陆云暖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景琛,你快看看!你快来看看!小暖被人打成什么样子了?!”
顾南舒看见陆云暖脸的伤,微微有些诧异,随即明白了过来,皱着眉头问:“夜色撩人的人,欺负你了?我早说过,那样的地方不适合你,你偏不听。”
陆云暖听到“夜色撩人”四个字,心头突突直跳,瞬间变脸:“嫂子,你这说得什么话?!你这分明是恶人先告状!你雇人打我,居然还要赖我在外面乱玩?!夜色撩人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可能往夜总会跑?!”
“我雇人打你?”
顾南舒仿佛听到这个世纪最大的笑话,冷冷扯了扯嘴角,迎陆云暖的视线,“陆云暖,你浑身下有什么优点值得我嫉妒的,需要让我雇人打你?!”
“顾南舒!有你这么说话的么?!”姜美云冷着脸,狠狠瞪向顾南舒,“小暖出身你好,你年轻你漂亮,脾气也你好,怎么没有值得你嫉妒的地方了?!”
“妈!”陆云暖瞬间泪崩了,抱着姜美云的胳膊不放,“她……她她雇人打我不认算了,居然还要这么羞辱我!那些打我的小混混明明说了,嫂子之所以打我,是因为我悄悄转卖了她的手表!不是一块手表么?!到底是有多重要,至于要为了它,弄瞎我的眼睛么?!”
顾南舒闻言,不由嗤笑出声:“陆云暖,要我说,你的眼睛还真不如那块手表值钱!”
姜美云听了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转头又对陆景琛的视线:“景琛,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我们小暖都需要一个解释。小暖真要是哪里得罪了她顾南舒,她完全可以来找我告状,我自然会教育小暖,可现在无缘无故的,把小暖的眼睛打成这样,这……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陆景琛扫了一眼陆云暖脸的伤,眉头一皱,转头望向顾南舒,一字一顿道:“是你做的?”
顾南舒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她想说,这两天她已经被陆云暖搞得快瞎了,哪里来的力气雇人打陆云暖?
再说了,她要是真得想打陆云暖,为什么还要让那些小混混报出自己的名号来?
她有那么蠢么?
“陆总觉得呢?”顾南舒抬头,冰冷的一双眸子迎了对方的视线,“你觉得是不是我做的?”
“不是她还能是谁?!”陆云暖哭红了眼睛,“我今天看了报纸才知道,原来傅盛元是她的初恋,而那块手表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哥,嫂子跟了你这么多年,可她心心念念的是别的男人!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呆在我们陆家!”
陆景琛的整张脸都埋在阴霾之,叫人辨不清情绪。
沉默良久,他才再次对顾南舒的视线:“你真得为了那只表,雇人打云暖?”
顾南舒的胸腔像是被人猝不及防地扎了一刀似的,一下子没办法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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