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泽脸上挂不住,这可是在打高丽世子的脸。
门前管事却嘲讽:“绍世子从不见客,你们这小国世子也不知是聋还是瞎,竟还好意思来递帖子?”
“好你个狗眼看人的低的东西,竟敢侮辱我家世子!”朴泽大怒。
“番狗,你还敢骂我!”管事恼了。
他做为容王府门前大管事,就是大官来了都要毕恭毕敬,哪里受过这委屈!
“我家王爷就管着理藩院,你等着吧,有你们世子好瞧的!”管事恶狠狠地威胁,朴泽心里突地一跳,糟了!
容王是什么人物,在朝堂上都能翻云覆雨,别说是他,就连李兆信每次见了都格外恭敬!
“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你……不要见怪。”朴泽硬着头皮道歉。
管事一脚踩在石阶上:“好啊,你从这儿钻过去,我就不见怪。”
“你!你不过是前门管事,竟敢如此羞辱我!”朴泽一口气硬得很,怎么说他也是有品级在身的护卫,他一个前门管事无官无职,安敢如此嚣张!
“呵,一个狗屁小国来的矮个子,还敢在我大秦撒野,多管闲事就要付出代价,你信不信?”管事冷笑。
朴泽突然听明白了,这分明是王府里有人因李兆信上书,站队秦绍的事记恨,故意要羞辱他!
管事冷笑:“你钻不钻?不钻,我们家爷可有的是办法折腾你们世子!”
果然是容王府的人,朴泽咬牙。
可转念一想,只要他能让容王府里那人出气,以后他家世子可能就会好过一些。
“好,我钻。”朴泽闭上双眼,单膝跪了下去。
“这帖子是给我家世子的吗?”一道女声从身后响起。
管事和朴泽一道抬头,只见着藕合色绣裙的丫鬟站在红色高门槛后面,容貌姣好,打扮得也比寻常丫鬟精致,一看就是绍世子身边的人。
“是,当然是!”朴泽恍如看到一线生机。
既然李兆信投了秦绍世子帐下,绍世子总不会见死不救,虽然如此就坐定了和容家内那人作对的事实,但朴泽看了一眼管事那副嘴脸,心一横。
绍世子日后是要做大秦皇帝的人,他干嘛放着大佛不拜,去拜小人!
“我是高丽世子李兆信身边的朴泽,我家世子酿的药酒今日出窖,特请世子前去品尝!”
“荒唐,世子爷是什么身份,若是那药酒喝出什么好歹来,你家世子吃罪得起吗!”管事抢先骂道,赶忙使眼色让人赶走朴泽,一边恭恭敬敬地想将丫鬟请回去。
哪知丫鬟冷着脸,反而威风凛凛地呵斥起来:“我家世子正念叨此事,没想到竟是你们从中作梗,不想让世子见客,难道是要囚禁我家世子!”
第四十六章:无舌
“姑娘,您这话可不能乱说!”管事吓个半死。
王爷重视秦绍世子,人所共知,他虽然是容腾安排在前门的人,想为容腾出口气,混个打赏,但绝没有轻视世子的意思。
他又不是活腻了。
可那丫鬟伶牙俐齿不依不饶,指着朴泽便道:“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待我禀明世子,看你们如何交代!”
说话间她就扭头要走。
管事急忙拦住,一边将帖子递过去:“姑娘误会了,我们这不是想着不打搅世子爷,这才替你们拦人,哪知道好心办坏事了。”
丫鬟终于不再咄咄逼人,只道:“世子爷早就应了这桩事,偏你们多事,还不快放人进来。”
朴泽这次昂首挺胸跨进门槛,和管事擦肩而过,只听对方阴测测道:“我们王府门槛高,您可小心摔着了。”
“放心,有一就有二。”朴泽回敬。
管事气得头顶冒烟,扭头就往容腾院里告状去了。
“多谢姑娘相助,敢问姑娘姓名?”朴泽不善言辞,但这次他免于受辱乃是大恩,事后自然要答谢一番。
“我叫舒涵,是世子身边的丫鬟。”舒涵微微一笑:“我就是见不得他们欺负人,不过你见了爷可不要提我的事。”
“这……这又是为何?”
舒涵装作忙着引路不肯回答,朴泽识趣也不再问,老老实实跟着她到了朝熙别苑门前。
“里面就是了,你先进去吧,我随后就来。”舒涵还是选择避开。
这份功劳,她不想领。
因为她再也不想看到陈氏忙不迭呵斥她多管闲事的样子,还有世子,秦绍他根本不喜欢她。
舒涵鼻子一酸,强忍着转身跑开。
可一时间,她也不知该去哪儿,竟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当日见容宿的偏僻回廊。
巧的是,这次的回廊下,还是坐着那个英俊无双的男人。
秦绍应邀去了高丽世子府。
这是她抵达长安后,除了去皇宫和大理寺外,第一次公开拜访某座府邸,消息一时传得很快。
“从前只见那李兆信老实,如今才知,他才是那个最会钻营的人。”容闳听说秦绍接受邀请,不由冷笑。
想他堂堂容王嫡子,在秦绍眼中竟不如一个小国质子值得交往,真是可笑。
身边娇妻江氏却端来一盏茶汤:“或是那药酒真有什么效果。”
“你却是天真,”容闳冲妻子温和一笑:“若真有神效,高丽世子府还用门可罗雀这么多年?为夫早就去求来,予我贤妻做酒。”
江氏顿时羞红面颊:“夫君休要打趣妾身。”
容闳却不依:“关起门来,我还不能宠自家娘子不成?”
江氏却忽然垂眉:“妾身倒真希望能有一杯神酒。”
容闳早知她愁什么,伸手一环便把妻子搂在怀中:“你也不需着急,我们这才成亲几年,总会添子的。”
“可我闺中几位旧友都已抱子,唯有妾身无用,让夫君膝下伶仃。”江氏越说越觉得自己无能。
“妾身前日见了徐家六姐儿,好些婆子说她是宜男相,那徐家父亲正在我哥哥手下谋差,莫不如……”江氏话到嘴边,却因着容闳格外黑的脸戛然而止。
“此事休要再提!”容闳推开爱妻站起来,江氏顿生惶恐:“是妾身失言。”
容闳叹了口气:“我只道你是明白我心意的,却为何屡屡提纳妾之事,莫不是母亲给你脸色瞧了?”
江氏温顺摇头,眼眶却红了。
“我去同母亲说!”容闳刚一转身便被江氏拉住:“母亲待我极好,可正因如此,我才急着想让母亲抱上嫡孙。”
容腾房中的孙子,到底不是容王妃的血脉,江氏日日服侍在身边,岂能不知容王妃心里盼着什么。
“你也不用急,按时喝那名医开的方子,我重金所求必不会叫你失望的的。”容闳耐心安抚,揽着江氏的肩膀将她送进房中,自己则去了书房处理公务。
江氏独坐叹了口气。
“夫人,爷待您这样好,您何必惹爷不痛快?”大丫鬟春楠劝道。
“正因如此,我才不忍,你快往家中递信,务必要哥哥事事从着夫君。”江氏道。
春楠捂着嘴笑:“您这一日三次,想来咱家公爷的耳朵都快被您磨破了。”
江氏捶她一下:“就你会说。”
“您放心吧,老公爷既然把您嫁给大爷,就是要互帮互助的,何况大爷是要继承王位的人,江家岂会怠慢。”
江氏点头。
容家根深叶茂,在朝一柱擎天,纵然江家也是文臣中的翘楚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她的担心确实有些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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