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最好的年代》
第36节

作者: 古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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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本来最容易露出马脚的后衙里,也因为楚云容与陆县令一贯以来的冷漠关系而变得容易应付许多。两人甚至都没有什么互动,见了面也点点头罢了,陆缜的秘密自然也很容易守住了。
  唯一与他接触多些的,除了几名杂役外,一个翠眉。后者太过天真,又有些粗心,根本看不出他与原来的自家老爷有什么差别,只起疑过一次,便被陆缜迅速搪塞了过去。
  如此,或许对原来的陆县令来说挺悲催的一些情况却帮了陆缜的大忙,让他安然地度过了最危险的一段时间,他相信,只要再过些日子,所有人都会习惯现在的这个陆县令,没有人会再生出什么疑心来。
  至于从人手夺取县衙的权力,陆缜更是想都没去想,这等逍遥的日子难道不好么,非要去和人争斗?并不是每一个穿越客都喜欢争权夺利,打打杀杀的。
  唯一让陆缜有些不安的,是记忆几年后的那场战乱,只希望自己能在此之前离开广灵,去别的地方为官吧。
  “陆缜,字善思,南直隶苏州府人氏,生于大明永乐二十一年……”随着手腕轻移,一列列工整的小楷从笔端流淌出来,执笔书写之人正是陆缜了。 !
  虽然已有了低调做人,不与衙门里的那些官吏争斗的心思,但他并没有因此什么都不干,做个混吃等死的废柴。陆缜很清楚,想要以这个身份继续在大明地界里好好活下去而不被人识破,得掌握属于这个时代的一些东西,并更多,更详细而全面地了解原来陆县令的一切,如此才能装得叫人看不出太明显的破绽来。
  好在陆缜因为家学渊源的关系,打小练了一手不错的毛笔字,此刻倒是能派些用场,而不用临时抱佛脚。不过在看过陆县令所留下来的一些书内容后,他又有些汗颜了。

  本以为凭着后世充足的纸张供应,自己在书法并不会对方弱多少,直到见了陆县令平日所写的一些东西后,他才知道自己有多自大。那些满布在纸张,犹如印刷出来的小楷字,实在是叫人感到心折。
  其实这确实是陆缜有些小看古人了,要知道能在科举考出成绩来的读书人那都是写得一手好字的,不然哪怕你的章再好,那一团糟的书写也根本入不了考官的法眼,直接给你淘汰了。虽然此时尚未有后来的馆阁体一说,但在读书人,尤其是考生早养成了以如印刷物般工整的小楷写字的习惯了。
  而这位陆县令更是把这一考试时的习惯带到了生活和工作之,所有书都是用的一笔工整小楷。所以陆缜想要扮好他,必须尽快学会这笔字。
  好在陆缜的书法-功底不弱,多加练习也能凑合着把字给写出来,只是在写时没有那么流畅罢了。而此时,陆缜在自己的公房里练着字,照抄的却是陆县令的告身。
  所谓告身,便是官员的委任状和身份证明了,当官员任时,是凭着这个以及司衙门的书才能被人所承认。这面不但有着该官的姓名籍贯等资料,甚至还有其长相身高的粗略描写,这在没有相机技术的古代算是防假冒的有效手段了。

  现在陆缜以小楷抄写告身,也算是一举两得,不但练了字,而且还熟记了陆县令的一些具体情况,那今后要应付官面的事情也好办得多了。当然,光这些还是远远不够的,一些官场仕林的规矩他还得好好摸索习惯,所以这段日子里,还是得低调更低调才是。
  很快地,一张纸被写满了,在吹干面的墨迹,仔细打量之后,陆缜的脸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经过几日的练习,他的字和陆县令已有七八分相似了,也幸亏对方一向写字工整,不然要学习模仿可没这么容易了。
  正当他笑着拿起一旁的茶碗打算喝口茶歇歇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问候:“下官典史郑富求见县尊大人。”
  陆缜明显愣了一下,之前这些所谓的下属来见自己,都是直接推门进,还真没人像眼前这般恭敬规矩的。而且他所知,相于候县丞和申主簿,这位一直没怎么和自己打过交道的郑典史在衙门里的势力更大。

  照着县衙里的章程规矩,典史是排在主簿之后的佐贰官员,所以总被衙门内外的人称作四老爷——县令是大老爷,县丞是二老爷,主簿则是三老爷——这一职位管的乃是县里的刑狱兵匪之事,相当于后世的公-安局长,加民兵队长了,但其实他的权限更大,有时连许多案子都是典史直接审断了事的。
  而广灵县里的情况来说,这位从自己老爹手里继承了典史之位的郑富不但衙门内外人头极熟,且还和驻守在城里的卫所将领关系匪浅。
  要知道这儿可是大明边地,军队在此的权力可着实不小,能与之交好,并得到将领维护的地方官自然权力更大,足以压住面的几名官员了。
  所以作为如今广灵县事实一把手的郑典史如此有礼地在外求见,确实叫陆缜有些吃惊。但很快地,他又反应过来,忙道:“郑典史客气了,还请进来说话。”
  又应了一声,门才被人从外边打开,一名身形瘦小,面色青白的三十来岁男子来到了陆缜面前,又抱拳拱手行了一礼。
  在请对方落座之后,陆缜才问了一句:“不知郑典史今日来见我所为何事哪。”
  “下官此来其一是为了问候大人。前番大人失踪,下官等可着实乱了阵脚,还派了许多人在县城内外找了两日。而大人您回来后,因为有伤,下官也不敢随意打扰,直到今日得知您已痊愈,这才前来问候。”郑富很有些关切地道。
  “倒叫郑典史和各位挂怀了,本官其实身子倒没什么问题,是这头依然有些不舒服,所以今后这段时日衙门里的事还得有劳各位费心了。”
  “不敢,这都是下官们该当做的。”郑富谦虚地一笑,又问道:“另外,之前大人失踪一事,衙门里的人也很是关心,却不知大人那三天到底去了何处?”说这话时,他的目光忍不住盯了陆缜一眼。

  这问题让陆缜的心忍不住一抽,还真怕对方看出了自己的破绽。但这时也没有其他路可选,便只能强撑似地道:“说来也怪,因为头受了损伤,那段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却是一点都记不得了。其实不光是这事,许多以往的经历,我都觉着有些迷糊……”
  “竟有这事?”郑富眼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又仔细端详了陆缜几眼,这才道:“那大人可得好好找个大夫看看才是,这事情可不能大意哪。”
  “多谢郑典史你的提醒,这个我自省得。”陆缜点头答应道。他不想在这事牵扯太多,便转移话题地问道:“不知你除了此事外,可还有其他要紧事么?”
  “哦,大人不提我都快忘了。”郑富说着站起身来,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官样书交了过去:“这是接下来衙差去下面乡里办事的牌票凭证,还望大人用印批示。”
  所谓牌票,便是证明到下面办公差的人乃是官府人的凭证,跟后世的某单位证件一样。不过这牌票却是一次性的,往往完成差事后便要收回销毁。这是为了防止底下那些胥吏拿着鸡毛当令箭,骚扰乡民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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