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晚上,主要是白雪说,他听。她的话很多,说的都是她开始当上总经理后的一些经历:开始时,下面一些公司元老不服管教,如何难为自己、受了委屈也不好意思跟父亲说,有的时候只好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偷偷抹眼泪的事。
“如果当时我要认输的话,父亲绝对不会放心把这么大的公司交给我的,我这个总经理也不会如现在这样顺风顺水。后来父亲告诉我,我所受的那些委屈其实他都知道,他就是想让我在困难与挫折中成熟起来,得到应该有的锤炼,否则真的有一天他不在了,到时候可真的没人能救得了自己了。”
“你的命真好,遇到这样一位好父亲。”
“那是,父亲从小就没拿我当女儿养,他老人家曾经跟我说过这番话,现在我还清楚的记着呢,他说,白雪呀,你的身份特殊,所以,一定不要把自己当成女孩,不能成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斤小姐,你要把自己当成男孩,长大了,一定要象男人那样勇于担当,敢于担当。不仅仅是对责任的担当,更多的时候,是对各种灾难和打击的担当。其实,人生就如同淬火,只有经历并承受过巨大打击,这种担当力,就最大。”说这些话的时候,虽然看不清白雪的表情,但吴昊知道,那份期待与企盼不言而喻。
吴昊心里想到,这些话也不一定全是他父亲说的。
“白雪,无论以后是什么结局,只要你不嫌弃,我我永远都是你最忠实的朋友,绝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行了,咱们之间用不着说这些催情的话,你记住我想要什么就行。”白雪说完这句话,竟然往他怀里一偎不管不顾的睡了起来。
按着计划,第二天天一亮,两个人收拾行装,就往边界赶。
与来时路上风波不断相比,回去还算顺利,赶在闭关之前回到了国内。
“吴昊,你还有多少天休假?”安排好住宿后,白雪问道。
“还有半个月,但我还要去两位战友家一趟,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最好你跟我去一趟四海集团,咱两把合作的事商量一下。顺便见一下我的父亲。”
“你可别吓唬我,我臭当兵的,怎么敢去见你父亲呢?不行不行。合作的事我也不掺和,反正那些钱也是白来的,交给你你愿意怎么投资就怎么投资。”吴昊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
“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怪,你不让我说臭当兵的,你自己却沾沾自喜。见一下我父亲怎么了,他能吃了你?还军人呢,我看你就是一个胆小鬼。”
“胆小鬼就胆小鬼,反正你父亲我是不见。再说了,我这身份怎么见呀?”
“你想多了吧?我让你见我父亲,是以投资人的身份。真是的,你怎么净往歪里想呢?”白雪白了他一眼说道。
“投资人呀?我还以为要相看姑爷呢……那我也不见。”吴昊调皮的说道。
“不见就不见,有本事你永远也不见。那我问你,你的那两个战友家在哪呀?”
“我带的这批兵,多数跟我是同省的,牺牲的这两个战友,跟我一样,家在滨海的农村。现在手里有钱了,我想给他们家里一点补偿,否则,我心不安。”
“滨海?正好离我们公司总部不远。你看这样好不好,明天我跟你一起坐发飞机去滨海,陪你一起到战友家看看,然后你送我回公司,你的任务就圆满完成了,怎么样?”白雪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跟他这么快的就分手。
“不怎么样。你一个千斤大小姐,农村有什么可看的?还是管理你的公司去吧,明天到机场,你回总部,我回滨海,有什么事咱电话联系,就这么定了。”
“不行,想得美,就这么想把我打发了?对了,园林公司在你们滨海有个基地,虽然现在规模不大,下一步要扩展一下。我正想考查一下农村呢,要是有可能我想包一座大山,满足园林公司的需要。这样一来,与外购相比,成本下来的可不是个小数目,怎么样,这个理由充分了吧。”
“你说公司自己包山种植苗木?真的假的?”让她这么一说,吴昊心里一动。去年年底休假正好赶上过年,回了一趟老家,父亲还跟自己提过,村里的大山要对外承包,没人伸头,作为村长的父亲伤透了脑筋,可没办法,年轻人任可去外头打工也不回来,而留在村里的,老的老小的小,根本没有承包的能力。父亲当时想让自己帮着想点办法,看看有没有家在农村的战友什么的,复员回来没事干介绍过来。
“当然是真的了。你算啊,如果我们自己有山,苗木自己种植,只是加上管理费就行了。可你要是外购,除去管理费,还要加上给对方的利润。当前市场苗木的利益大约占价格的百分之四十左右。每年公司需要草木最少要二个亿,百分之四十,那就是八千万。每年公司要多付出八千万。现在你明白了我为什么这么急着考查市场了吧。”
“一年多付出这么多钱呀。”吴昊吃惊的看着他,不可思议的说道。
“你以为呢?”
“那我能问一下,四海公司一年能挣多少钱呀?”
“这个吗,本来是公司的机密,我只能告诉你个大概,十几个亿总是有的。”
“我的天,我就说吧,救你的时候,一张嘴就给了我三千万,原来你还真是个小富婆呀。”吴昊知道她有钱,但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有钱。
“你还满意吧?”
“不是满意不满意,而是没希望了。我一个臭当兵的,就算把骨头砸了,也娶不起这么有钱的富婆呀,还是离你远点吧,免得再伤着自己。”吴昊叹了口气说道,情绪瞬间低了下来。
一听说白雪的公司一年利润十几个亿,吴昊很是感慨。
当然,到不是他对白雪或者白雪的公司有什么不满,而是为现实生活的不公吐槽,为那些辛辛苦苦生活在社会最低层的人群呜不平,这也包括了为保卫国家安全的而随时有可能付出生命的战友和自己。
在没有这番遭遇之前,吴昊还是为自己能够选择这个职业而自豪。虽然充满了危险,甚至可能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但意义伟大,受人尊重。可两名战友的牺牲,抚血金只有十几万,吴昊很是受伤。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还不如那些有钱人的一顿饭。
当然,到不是吴昊怎么看重钱,但现在社会现实就是这样,你有没有价值,不是你的职业多么的伟大,而是你能拥有多少资产。
一个人的价值,完全是用金钱来衡量。
就是现在,还有多少抗战老战士晚年依然挣扎在温饱线上,生活在兔子都不拉屎的边远山区,几十年过去了,从来没见过谁去慰问过,更别提什么组织关怀了。但腰缠万贯的光头小子,各级领导却如明星捧月般的前呼后拥,风光无限,那些带血的铜臭,就这样堂堂正正的洗白了。
“吴昊,你说什么呢?什么富婆不富婆的?还离我远点,瞧你那点出息。就你这样的兵,这小胆样儿,没等上战场就投降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上二杠一星的。”白雪鄙视的看着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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