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尸人不能破的忌讳》
第5节

作者: 水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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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龙女,你特么敢下去亲嘴儿不?”
  葛壮大脸盘子直晃,脸上横肉成堆,咬牙说***,胖爷我就不信了,尖刀峡大风大浪我都见惯了,龙王爷敢和咱们抢食,明天我就下个绝户网,搞死它万子千孙!
  “别瘠薄净说大话,赶紧划船!”我在他大肥屁股上掐了一把,跳起来晃动船桨,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大水真冲了龙王庙,以前捞尸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吓人的阵仗!
  拍打在船头上的水浪逐渐加重,乱风坡里的狂风呼呼吹卷,好像提前进入了严冬,嗖嗖的冷风如同刀板,刮得我脸颊生疼。
  我和葛壮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小船拖上了正轨,在回水湾待了十几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湍急的水流,也没见过这么猛烈的大风,吓出一头冷汗,赶紧和葛壮撑船,下了死力气,将小船驶出了乱风坡。
  “***,老罗说的忌讳果真是有道理的,那地方邪气重,怕是龙王爷的夜壶洒了,不然哪能涌出这么大的浪?”
  好不容易把船驶出乱风坡,葛壮一边撑船,一边晃着大脸盘子说,“要不,咱回去之后给龙王爷上上香,好好找他说道说道,这回水湾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地盘,你说是不?”
  我骂了一句,死胖子你特么把船撑好,别净整些有的没的,当心龙王爷整上来找你!

  说也奇怪,我俩刚把小船划出乱坟坡,那冷风就见小了,江上大雾渐渐散去,水流也渐渐平缓下来。
  我和葛壮都急忙穿上裤子,免得被受在外面的瞧新鲜的大姑娘看见,“漏了底”,可别新鲜劲没看着,看见一双鸟在乱蹦,以后我俩可就成了牛子沟特大号的流氓头子了。
  “我说小南瓜,哥们这回从龙王爷嘴里争食,也算是轰轰烈烈的大事一件,都够吹一辈子牛波咿了!”
  这孙子一回到熟悉的地方,难免又开始嘚瑟,嘟囔着厚嘴唇,肥肉成堆,表情贱兮兮的。
  我说怎么的,还想让县里给你配上一面锦旗?
  葛壮撇嘴说什么锦旗表彰,都没有五位爷爷来得实在,只要这帮爷的头像一天还印在人民币上,那就是我亲爷爷!

  96年还未发行新钞,软妹币上齐刷刷印着五个老人头,这死胖子天天对着钞票吆喝“爷爷”,听得我耳朵都腻了。
  小船上载着牛老二的尸首,屁股后头还挂了一根尼龙绳索,大红棺浸泡在水里,随着小船晃晃悠悠地飘回回水湾。
  刚到地方,牛子沟就是一阵敲锣打鼓,村长领着一帮吹着唢呐的村民上来,又是握手,又是表达慰问,在我和葛壮肩膀上拍了拍,说你们真是为社会主义造福的好同志。
  葛壮脸上肥肉成堆,笑得把眼睛眯成一条缝,说村长,别整那些虚的,兄弟们出生入死,还不都是为了瞻仰我那五位爷爷的光荣?
  村长呵呵笑,说不急,你那五位爷爷都在上供的红布里裹着呢,一准没差!

  村民上床抬走了尸首,这唢呐并不是对着我和葛壮吹的,牛老二尸体刚被放上草席,几个庄稼汉便找来“挑头”,用拇指粗的尼龙绳裹上了席子,喊着号子太近牛子沟。
  牛婶哭哭啼啼地跟在草席后面,一边哭,一边洒黄纸,村民排成一个队伍,将护送尸体回村,那场面着实有些热闹,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村民都都来为牛老二送行。
  倒不是牛老二人缘好,村民都爱戴他,实在是这哥们死后不让人省心,半夜总喜欢爬上崖尖唱山歌,把这一村只老老少少吓得够呛。
  现在大家集体为他送行,把这爷伺候舒服了,风风光光上路,自然也能免去许多麻烦。
  村长仁义,说好了五千大洋,一个子都没落下,我和葛壮分了钱,一阵欢天喜地,这才想到从乱风坡里带出的大红棺材还在水面上浮着呢。
  葛壮将自家“五个爷爷”都用红布包好,小心翼翼伺候进裤、裆,拍了拍大腿根,挤出两只小眼睛,笑嘻嘻地说小南瓜,村民回去给牛老二发丧,咱也不能闲着,动手先把那棺材拖起来,我看那棺材都不晓得浸泡多久了,却一直浮在水上,怕是上好的楠木,能换不少钱。
  我说,你丫疯了吧!
  先不说这棺材是不是楠木打造的,这年头,上了岁数的物件就是国宝,打捞上岸,只能上交给国家,谁要敢私藏,那就是公然搞反、动,两颗花生米蹦得脑门子稀碎。
  上个月县里菜市场还毙了两个走私的人,当时我和葛壮就在附近喝豆腐脑,看了白花花的*,恶心得小半个星期没吃得下饭。
  葛壮咧着嘴跟,就差没把后槽牙露出来,我说小南瓜,你真当胖爷这么傻?这棺木全村人都看见了,不上交,我能等着人民专政的拳头砸我脑门上?我说的是棺材里的,这东西,谁都看不见!
  我眉头一挑,“你想憋宝?”
  葛壮说我就烦你这点,说话怪难听,啥叫憋宝?这可是咱哥俩废了九牛二虎,从龙王爷胡须下扯出来的发财树,这就叫老天爷开眼,送了咱俩一个发横财的机会,赶紧的别磨蹭,我昨晚做梦,看见杨钰莹朝我招手了。
  我怪不得,你丫一大清早就起来洗花裤衩!

  我和葛壮搞了一堆圆木,搁在地上,将棺材一路推回小义庄,到了地方,便扯了块裹尸布,先将棺材盖好。
  棺材板在水里泡了这么些年,表面泛黑,油光水亮的,上面还刻着很多花纹,仿佛是文字,但我一个字都不认识。
  而且棺材四个角上,分别挂着一个铃铛,葛壮用手把玩了一下,还能听见“叮当”的脆响。
  我一手把着棺材,推开跃跃欲试的葛壮,说你小子真想撬棺?

  葛壮一伸腿就像往上面骑,仿佛这棺材里睡的就是杨钰莹似的,“小南瓜,你咋就这么怂,咱做人能不能有点气概?”
  我说花生米可比你那铁头硬,干这买卖,早晚是要遭报应的!
  我虽然从不信什么邪,却懂得做人多少要有点敬畏之心,这棺木泡在水里,也不像是一两年的营生了,真要撬出点什么东西,也不知究竟是福还是祸。
  葛壮拿胳膊肘支开我,说你起开,怕就让我来,我是穷怕了,你不晓得我在矿上那小半年是怎么装孙子熬过来的,赚了钱,谁特娘地敢装大爷,我就拿五位爷爷抽他脸上!
  架不住葛壮坚持,我咬牙一跺脚,“听你的,开馆!”
  真金白银谁不喜欢,村长用五千块钱打开了我和葛壮的贪欲之门,这人的**啊,就好比那尖刀峡里的江水,无穷无尽,永远没个头。
  也正是这一锤子买卖,引导我和葛壮走上了人生最大的一个转折点,现在想想,所谓祸福难料,古人诚不欺我!

  这开棺的事,一时半刻也急不来,我和葛壮都不是做这个的料,望着棺材无从下手,好在小义庄偏僻,平时也没个人过来,我和葛壮有的是时间瞎琢磨,商量怎么把棺材撬开。
  盘算到最后,葛壮急了,虎着脸把我画的草图撕碎,说小南瓜,别特娘的费事了,一斧头下去的事,你这草图画得比两弹一星的草稿还麻烦。
  我说胖子你急啥,之前咱俩拖着棺木在回水湾打转转,牛子沟一整村人可都全看见了,村长那脾气你不是不晓得,给牛二发完丧一准得上报,县里的人一下来,劈坏棺材你该怎么解释?捞个棺木上岸,劈了当柴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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