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8-12-23 20:01:12
　　三十六章：报复
　　胸口每天都发作，很疼痛，强忍着剧痛工作，坚持了几个月。下班后，喜欢回家，骑摩托车回家要一个小时。主要是不用买汽油，有一家行政单位的公用车，规定来厂里维修，那些司机经常来厂里放汽油。比如去乡下出差之前，先加满油，回到单位，再来厂里放油，加油的钱都是单位报销，都是国家的钱。
　　每次他们出差回来后，到了傍晚，会来厂里放汽油。油表指针显示还有一半多，司机要求放降到只剩一格。每次放油，我拿个4升的空机油瓶装满。他们来厂里，已经下班，我和一个师傅住在厂里，他们叫师傅帮忙放汽油。我就在旁边看着，刚开始我也不会，问了师傅，多看几次就会了。有时候师傅出去，他们叫我帮忙放，每次我也不能白白的给他们放，我都用空机油装满一瓶，存了好多瓶汽油。

　　都是越野车，油箱很大，有时放多，可以放得装水五十斤的桶，满满的一桶。每次放油，司机把车开到修理厂隐蔽的角落，或开到烤漆房里，这样就不引起别人注意。整个厂的人都知道，没有谁说破，有次下班后我出去玩，老板娘打电话叫我回来放油。
　　有个司机跟我玩得还行，每次放得的油，他让我放到一个角落，他老婆来了，让我拿给他老婆带回去，后来干脆叫我帮他拿出去，他老婆在外面等。几个司机如出一辙，他们放的油，要么拿去卖，要么留给自己用。
　　冬天修车，天气冷，经常碰冷水，导致手背开裂，有刺痛的感觉，手背又老又粗糙，结成密密麻麻的的小伤疤，难看又丑。在修理厂还好，在外面都不想把手拿出来，怕被嫌弃，只好放口袋。
　　年底来维修的车特别多，忙都忙不完，中午一两点才吃早饭，有些车主来晚了，我们晚上开灯继续修，加班加点，加班也没工资。腊月二十八才放假，休息一天就过年了。父母也催着结婚，怎么也联系不上李玉珊，母亲让我去李玉珊家找她，都好久不联系了，我不想去，去了我怕尴尬。
　　初三，天气阴沉沉、冷飕飕的，在家烤火。堂哥四德突然到访，他问奶奶身体怎么样？然后问我有没有对象？突如其来询问我的终身大事，让我受宠若惊，有点措手不及，他之前从没问过我的事。我说有啊！我本想说没有的，怕他瞧不起！就说有了。我根本就没有，还死要面子。
　　我们还聊其它话题，奶奶亲自动手打了两碗糯米粑粑送到我们手上，我们拿在手上，调侃说，奶奶一把年纪了，应该是我们打好，送到奶奶手上，而不是奶奶打好送到我们手上，我们两个孙子啃老。四德吃完就回家了，我也没感觉有什么，向往常一样。四德是二伯的儿子，就是他亲大姐介绍李玉珊给我。

　　初四的坡场在附近，天气好，晴空万里，阳光照在大地上，显得格外的暖。坡场原来在半山腰，已经移到山脚下一片空旷的空地，还举办斗牛比赛。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信号崩溃了，手机打不了电话，上不了网。到了中午，艳阳高照，太阳火辣辣的。公路在高处，坡场在底处，很多人都停车在路边，等着看斗牛比赛。车越来越多，破天荒堵车四五公里，等了一天都没看到斗牛比赛，想走走不了，堵车到下午五六点，才开始慢慢疏通。

　　看着别的车移动，我骑车跟在后面，断断续续停一会，歇一会。有段停了好久，好难等，我下车去路边看看，有对情侣背对公路坐着，离我不是很远，那女的可能听到声音，转头来看公路这边。我正好看着他们的方向，不小心瞄了那女的一眼，我们对视着。她既然是李玉珊，她穿着苗族服装，看背影那么熟，万万想不到在这里看见，不知所措，我心如刀割、心在滴血。她发现是我后，笑了两下，转头过去，那笑容是一种歧视、轻视、嘲讽了。玉珊转头回去后，不知道和那男的说什么？那男的把她抱得更加紧，宣示主权。

　　我看着他们卿卿我我情意绵绵抱在一起，撒狗粮，我愣在原地神不守舍，我在想要不要上去问个清楚？想了很多，我还是放弃了。我之前怎么都联系不上，就是她故意不接收、不回复而已，她用这种方式跟我分手，然后跟别人好上，我现在没权力去问，我要是现在去问了，等于自取其辱，她也没喜欢过我吧！所有的车都走了，我还在原地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那男的，一直背对着我，让我感觉很奇怪、不正常，他为什么不转过头来看我一眼，让我看清他是谁，长得怎么样也好。那男的背影和头型貌似眼熟，好像是一个熟人，没见脸，不敢确定。

　　我看了好久，李玉珊时不时转过头来看我，看我走了没有，每次转头来，对着我侮辱性的微笑，皮笑肉不笑。那男的手一直抱着玉珊，不敢正视我，我也没走近看个究竟。我注意到了旁边有一辆摩托车，附近都没有人，只剩他们两个，那辆车一定是他们的。那辆摩托车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又不敢确定。
　　我在镜子中看到自己，头发凌乱，发型已经被风吹乱了，皮肤被太阳晒黑，跟个黑鬼一样。
　　好吧！玉珊有新欢，祝福她。待下去也没意思，我骑车离开，回到家，我一直想那辆摩托车是在哪里见过？冥思苦想了一个晚上，终于想起来。摩托车是同村啊雷父亲的，在路边抱着李玉珊就是啊雷，难怪他不敢转头过来，背影有点熟悉，果真是他。我们都是一个大家族，家族有几百户人家，分散在五六个地方，他家和我家血缘还是蛮亲近，他还算是我堂弟。啊雷还在上大学，小时候经常一起打鸟、玩弹珠。

　　原来他们早就有一腿，是我低估了他们两人，李玉珊是我女朋友，啊雷是我的堂弟，我以为他们不会做出跨越道德底线出格的事情，想不到他们既然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成年人的世界里只有“利益”二字，管他什么道德底线，先下手为强。现在流行这句话“兄弟之间，手可断，不能没有衣服穿。”
　　不知道他们俩什么时候好上的，可能是李玉珊不回复我信息就开始。后来的几天跳坡，看见李玉珊几次，她和几个朋友在一起，没有穿民族服装，她穿的外套都有帽子，戴着帽子，把大半脸都挡住了。啊雷没有和她在一起，有点想去打招呼，想想算了，她那么久都不理我了，而且用帽子把脸都挡住了，明显就是不给别人认出，不想别人看见。冒昧的打扰，可能也不好，她可能也看见我吧!
　　我在镇上的房子，站在门口，看见啊雷拉着李玉珊从我家门口经过，玉珊用帽子挡着脸，可我还是看到了。他们两个都看我一眼，两人笑得得意洋洋、眉飞色舞，一闪而过。可我永远记住那种笑，那种笑是得意，充满讽刺、看不起，让我历历在目、记忆犹新。他们得逞了，应该很刺激吧！
　　还没到元宵节，听说啊雷要去订婚了，去堂姐嫁去的村子。母亲听说后，把我骂了一顿，问啊雷是不是去娶李玉珊？我说不知道。其实我都看见了，也没必要说出来。母亲骂我不懂珍惜李玉珊，要我赶紧去找李玉珊家，找李玉珊。我没去，找到了又如何，李玉珊和啊雷已经在一起了，他们在一起时，玉珊的那种笑，让我从未认识过她，真的不认识。
　　让我想起来了，我在群里吵架，把我底细告诉对方的人是啊雷，不然对方怎么一下子就知道我的底细。啊雷说话时，彬彬有礼、谦虚谨慎、温文尔雅、面带微笑，给人知书达理的感觉，想不到是笑里藏刀，在背后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和《笑傲江湖》中的道貌岸然伪君子“岳不群”如出一辙。

　　人心隔肚皮，居心叵测，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不好受，契入肝脾、呕心抽肠、痛心疾首。我看了啊雷的头像，是李玉珊的相片，拍的是侧面，一眼就认出来，立马把啊雷删掉了。真想不到，我是那么愚蠢，这么久我才发现，我从不怀疑啊雷，而啊雷却早已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我对此一无所知。我不想和他吵起来，和一群小人得志吵起来，他们更加得意忘形、目中无人、嚣张跋扈。
　　啊雷订婚回来的那天晚上，都是一个大家族，按平常应该叫父母去喝杯酒，给他们祝福一下。叫了二伯、二楞他们，搞得神神秘秘、鬼鬼祟祟，不能公开，已经蓄谋已久的事，蓄势待发而已。父母都不知道为什么？不叫他们，我一清二楚。
　　果真，啊雷去订婚的对象是李玉珊，带着李玉珊回到村里，村里就像炸开锅一样，传得沸沸扬扬。毕竟李玉珊我带回过家，村里好多人都见过，大家都看着热闹。父母知道为什么了！他们又骂我犹豫不决，让别人有机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