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选择，本来是端出来看看，没想到人家相了，事情有变出乎意料，这得马推进才行。

　　他们去开会，付山海却埋怨韩枫不该接市里第一大烂摊子，韩枫安慰他没事儿，却让他继续盯着北边，肉不能停。
　　至于这块地，二十年后的确能翻成几个亿，可远水不解近急，对现在的韩枫来说最大的功用是即插即用，甚至连现场都没用看能定下来——怎么也牧民的手刀子卸肉快，肯定会有检疫、卫生方面的设施……而这块地，十年后才开始征改，二十年后成为松峰这个四线小城的城心，住宅达到一万元一平以，想想行了。
　　借壳势。
　　至于刚才在内部件看到的这个厂会有闹事、工霸等盘根错节的关系等等，根本不放在心。而所有人最关注的国改投到职工身没用的钱这件事……那是放屁。
　　工人没用，那是管理者无能。
　　工人没活干、不干活，那是企业家和政府无能。
　　韩枫前生没做过企业，可是在部队长达十几年的洗礼，后来在松峰农局工作七年，没事的时候研究牧区、国改、科技创新、地域差别如何解决——后来发现，除了改不了的地域差外，有人发家有人穷最大的区别是脑子加行动。
　　而行动是人生更重要的制约要素。你不走出去，要饭都没你的。你不学习不充实脑子，只能要一辈子饭。和国家要，和社会要，和父母要，和子女要，不给还骂人。
　　这个盘子接下来，韩枫反而斗志勃发。没想到这件事竟直接把参与国企改革这个愿景提了日程。
　　怕是至少一个月不成学了，大学梦是不是越来越远了？
　　韩枫没有犹豫。
　　“特事特办，最不能耽误的是向首都人民运羊肉的事情，蒙羊公司越快走正轨越好啊！我有几个建议……”
　　正事儿说完，很快有人去办。

　　董真也终于有了点时间和韩枫单独会面。
　　很多事不能问，却没有答案，只能打太极。
　　“小枫，你是不是在京城大学？”其实，他是名知故问，韩枫的身份在得知他是N县人时已经调查清楚了。
　　韩枫笑道，“哪有，我是N县一的学生，高三在读。”
　　董真震惊。
　　“……你很可能会成为我松峰市有史以来最牛的学生！”
　　“哈哈，牛什么啊，我的成绩差到不敢见老师。”
　　“要不，把你调市重点实验二来吧，这里有委培保送名额，成绩差些也没关系，省大还是能的。我这给老王打电话。”

　　韩枫这才想起来，九二、三年还真的有这样的保送名额。
　　除了获奖等情况的优秀生也有委培生——没想到，一没留神，差点儿戴这顶金晃晃的帽子。
　　想当年，听到有某某同学保送的消息的时候——那时可是连羡慕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被退学了！
　　“谢谢董叔叔，调不用了，我成绩非常不好。保送、重点学都不用想，去了也跟不课。说真的，我数学考试现在能答出三十分不错了……真的太差，太丢人。我是想凭我的优势，长跑，来考京城体育大学。”
　　啊？
　　董真瞪眼了。
　　“什么大学？”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这回是天交待下来“要把‘走出去’的经验好好总结一下，推向深入”，还有很高的评价，你们走出去这一步很好，松市给全国带了个好头。
　　给全国啊……
　　突然遭到这么大的表扬，从书记到市长脚下都发飘。什么都没做，走到了全国头里！

　　谁走出去的？
　　那个人是谁——韩枫。
　　董真和刘书记一路绿灯，因为这牌里的王炸，其掏来的那个王，是自己。
　　这事用两小时定下来，他自己也没想到，多了一个注册资金五十万，拥有一大坨场地、一大群人员的企业家？
　　虽然有预料，却预料能得到的多的多！

　　正因为和手里的小王一起成了王炸。牌面又有一对2加两条龙，在踢掉了一个不会玩的牌友后，这局打完，地主和农民一起都赢了，因为系统出错了。
　　在这个黄金大时代里只要没私心、走正道，干真事，没有人会输。
　　在牌桌，有私心的人斗地主，该出不出，不该出的出了是猪牌友，得踢出去不和他玩。
　　董真去布置工作的时候，刘书记来了。
　　十分和蔼、年轻的干部。带韩枫去了一个小会客室单独见面。关门，亲自倒了一杯茶。
　　家是哪里的。
　　多少岁了。
　　学？

　　学吓一跳。
　　而且，还是N县的高三在读生。刘书记也是预有所知，仍然意外的惊讶。
　　十八岁，准备考大学的高三学生做了件达天听的利国利民的大事，而自己这个年近不惑、守护一方的地方官都想不到、做不出，他竟然做了还做的很好……从容淡定、不失礼仪、如流平稳，专注而阳光的目光，言之有物的谈吐，这个完全不像同龄人的孩子，太让人惊讶了！甚至偶尔竟然从他的眼神里能看到一种曾经沧桑的积淀。拥有超人感观的刘书记在那一错愕间会以为对面坐着的是自己的同龄人。送人走时，刘书记一直目送着韩枫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这个动作让旁边的秘书曹峰云很震惊，因为新书记来了之后从没见过他送过谁，算董市长也没这个待遇。
　　“小曹，你把我们盟近五年牧区发展、国企改革的资料搜集来，越快越好。”
　　韩枫回来大会议室，会场已经变化一新。
　　“松峰市蒙羊草原食品公司成立大会”条幅都做好了。

　　少了个羊。没错，注册的是蒙羊，不是羊羊。没事儿，“羊羊”以后也会出来的——韩枫笑了笑。
　　进会场前，乌日娜和一个很漂亮的服务员带着三、四身的西装把韩枫塞进了一个房间。
　　付方华和王长顺也在换衣服。
　　乌日娜已经是一身正装小黑西服——关键是她那39码的大脚竟然穿了高跟鞋？

　　韩枫下的看了半天。
　　“你，你看什么呢，我，我哪里不对？”乌日娜左看右看的以为踩着了什么。
　　韩枫摇头，“你不晃？”
　　“晃？晃什么，又没骑马？”
　　无语了。

　　“看来女人天生都能穿这个鞋子。”
　　“喏啊，你说的这高跟鞋啊？”
　　乌日娜立即高兴了，“那你小瞧我啦，呵呵！我姑姑嫁在市里的，去年我不读书出来市里打工的时候，穿过的——开始的时候，还扭了脚，站柜台站的脚疼！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
　　叶方华微笑着走了出来，“白雪妹子这穿一换，标准的职业白领！”

　　“啥叫白领？”
　　韩枫整理了一下西装，怎么看自己都怪。前生穿过两次西装，结婚的时候穿过一次，面试的时候穿过一次。
　　听她这么一句，笑了，“你看看，你和那位姐姐，还有我们两个的衬衣，可不都是白领子？”
　　“哦——这么说的啊！”
　　乌日娜一看，可不全是怎么地！
　　“哈哈……”
　　“这个称呼真不错。”叶方华点点头，“你这个词还真新颖！”
　　这时，韩枫才意识到，是不是这个时候还没这个词……二十分钟的大会，很快也很简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