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澜壮阔的流金岁月》
第16节

作者: 元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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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宋志超可不在乎这些,此时,他正信心十足地赶去“凯撒歌舞厅”,准备新官任做他的“总经理”。
  凯撒歌舞厅位于潘禺县城最为繁华的广场街。
  这一带是潘禺的经济心,开设有很多大型的购物商场,以及餐饮酒楼,甚至有整个羊城都很闻名的四星级酒店。
  宋志超到达凯撒歌舞厅的时候,几乎没什么人。经过昨晚的喧嚣和热闹,此时的歌舞厅变得很冷清,仿佛一个蹦了一夜迪斯科的美女,慵懒地坐卧在街道边。
  整座歌舞厅的造型是仿造古罗马建筑,大型圆柱,仿古结构,大门前还有一个巨大的喷水池---凯撒大帝搭着斜胸衣衫,手拄着权杖,威风凛凛地站在喷水池的站台,他的四周,几眼喷泉哗啦啦地喷着水,看起来美不胜收。
  须臾,歌舞厅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负责收购废品酒瓶的大叔和一个男子交谈后,开始开心地往外面搬运一大堆一大堆的废品。
  做歌舞厅这一行,最多的废品是酒瓶子,啤酒瓶,白酒瓶,洋酒瓶什么样的都有。这种瓶子都有人回收,特殊的瓶子例如茅台,五粮液,以及洋酒的红方,黑方,轩尼诗等等,价格都较高。

  这些价格高的瓶子是专供给造假酒用的。改革开放了,淳朴的人们变得心眼多起来,假酒生意也应运而生。不过与前世那种假酒泛滥的情势相,这个年代的假酒生意还没那么那么猖獗,而且做假酒的坏家伙们也有点良心,顶多用劣质的自酿酒勾兑,不会纯用工业酒精,让人喝出病来。
  除了收拾酒瓶子的大叔之外,舞厅外面还有一个帮忙看车子的。
  这年头,自行车可是很金贵的,虽然不像以前那样金贵的把自行车挂在墙当祖宗供着,却也是每家每户装点门面的必备交通工具。
  人家来个舞厅玩,必须提供免费看车,所以很多歌舞厅都会配备有专门的看车人。车子倘若扎在外面,看一辆要收费五分到一角钱,时间一久,那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随便观察了两眼,宋志超也没急着进去,附近刚好一个早餐店,正在卖白粥,艇仔粥,皮蛋瘦肉粥,以及莲蓉包,豆沙包之类的。
  宋志超晃进去点了一碗皮蛋瘦肉粥,然后让了一根烟,一边吃粥,一边和闲下来的老板交谈。
  那老板是个话痨,听着收音机忙了一早,难得坐下来抽根烟休息休息,找人唠唠嗑。
  于是围着水裙,夹着烟,翘着腿儿,吞云吐雾地开始和宋志超吹水,一开口谈国际形势,政治动态,说巴拿马前国防军司令诺列加被押送美国,南非曼德拉结束27年牢狱出来了,又说咱国家和新加坡建交了,新加坡人都是华人,以后有钱了去新加坡耍着玩。

  宋志超说你懂得真多。
  店老板美滋滋地龇着牙花,谦虚地说:“少少啦!可惜我是个卖饭的,当初读书少,要不然早进联合国了!”
  宋志超放下手里的小勺子,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冲店老板露出一个笑脸,“不知道你对前面那家歌舞厅了解多不多?”
  店老板立马接嘴:“怎么不多?!都是面对面的街坊,他那舞厅里的客人还老在我这里食饭!”
  见老板的烟快抽完,宋志超又递一根过去,“那么我向你打听一些事儿……”
  店老板笑眯眯地接过烟,“乜事儿?只要我知,一定告诉你!”
  宋志超,笑了。
  渐渐地,差不多到早十点半的时候,歌舞厅的工作人员陆续来了。
  凯撒歌舞厅没有早班,但有午班,因为有时候一些需要谈生意的客人会在午光顾歌舞厅,听听歌,喝喝咖啡,因此需要有人当值。
  宋志超看时机差不多了,这才拉了拉衣襟,气定神闲地朝着歌舞厅走去。
  还未到门口,宋志超鼻翼闻到一股子酒水混合香水,体味慢慢发酵的夜场味道。
  舞厅门口,一个正在对着小圆镜子抹口红的女孩子看见他,还以为来了客人,忙把镜子揣起来,挺胸翘臀,摆出一副迎宾姿势,等到宋志超来到眼前,鞠躬道:“您好,欢迎光临凯撒歌舞厅!”
  宋志超看了一眼她的工号牌,名字叫“王艳”。
  见宋志超不答话,只是看着她,王艳被宋志超看得脸一红,主要是宋志超太帅了,发型又那么的独特,猜测该不会是香港来的吧。
  以为宋志超听不懂普通话,王艳又用粤语说了一遍,然后询问:“请问先生您有乜嘢需要……”
  宋志超冲她露出一个笑脸,说:“我没什么需要,我是来这里班的,对了,坤叔在吗?”
  坤叔是这里的人事经理,也是跟着Mark一起出来打天下的老人,深受Mark信任。

  王艳被宋志超的笑容弄得一怔,她从来没想过一个男人笑起来会这么好看。
  等听清楚了宋志超的话,这才忙道:“你找坤叔啊,他在仓库盘点,您坐先,我去叫他。”
  “嗯,那好。麻烦你了。”宋志超很有礼貌地冲王艳点点头。
  宋志超随便找了一个位子坐下,打量四周。

  和很多歌舞厅夜总会一样,整个舞厅内的场地很大,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圆形的酒水桌,正前面是一个装有镭射灯和摇滚灯的大舞台,舞台旁边还放置有架子鼓,电吉他,以及电子琴等。
  歌舞厅的墙壁包着欧美抽象画的壁纸,畸形的人在大声呐喊,舞动的长发,胳膊和手脚……看了半天,宋志超才看出来,这画的是几个人在跳“霹雳舞”。
  事实,这个年代的“霹雳舞”最是流行,回力鞋,灯笼裤,绑头带则是跳“霹雳舞”的基本标配。
  倘若你去那些大型的歌舞厅,只要一首《冬天里的一把火》响起,立马会涌出来一大群跳霹雳舞的高手。其最具有代表的是“舞王”陶金……
  在宋志超胡思乱想的时候,脚步声响起,却是那个叫王艳的女迎宾把坤叔喊了过来。
  那是个大约四十来岁的男子,长的很瘦,精神头却很足,一看见宋志超迟疑道:“你是……”
  宋志超露出一个笑脸,“你好坤叔,我叫宋志超,想必张老板已经跟你说过……”
  张老板是“Mark哥”张铁柱。
  坤叔闻言立马脸浮现笑容,“原来你是阿超呀,老板刚刚打电话还提到你,说你今天要来这里班!”

  旁边王艳听说宋志超要在这里班,在一旁寻思,是不是要安排他做服务员,要么是酒水推销员,这两样工作对长相要求都挺高的,那些有钱女人最喜欢帅哥。
  可是没等王艳寻思完,听坤叔对她说:“阿艳,给你介绍一下先---这位是咱们歌舞厅新晋的总经理宋志超,宋经理!”
  “啊?”正在瞎琢磨的王艳立马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才十七八岁,自己还年轻的少年仔竟然是自己的顶头司,新来的总经理。
  给迎宾员王艳介绍完宋志超,坤叔回头又对宋志超说:“阿超,你来的正好,我们在那边正好开晨会,你和我过去,我把你介绍给你们!”
  宋志超露出笑脸,“那麻烦坤叔你了。”
  “不麻烦,以后都是自家人。老板吩咐的事情,我当然要办妥。”坤叔乐呵呵地准备带宋志超过去。想起什么,又回头对王艳说:“阿艳,这里你顶着先。有客人的话先招呼一下,我们开完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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